帐幔中传来几声妖媚的嘤咛声,随即便看到那纤丽的身影坐在男子的胯间缓缓摇动,只有琴弦般的呻吟在这息香中散着些温柔的诱惑。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想要向前查看。
“青云台闯进贼人,你们有看到吗?”
清丽的女声喊道:“啊!几位大爷这是做什么?从未见过什么贼人啊...”
“扰了大人的兴,你等如何担待的起?快出去~!”
帐幔外的人互相点了点头,似是这屋里并无异样。
若是此时揭开纱帘,定是能看到满面通红的男子颤颤巍巍的扶着俏丽人儿的腰肢,眼神自始至终不敢向前瞥上一眼。
燕停只觉得那汹涌的血液灌入脑中,连带一同流入的还有那声“大人慢些”。
“殿下...”
“莫要再...动了...”
他颤动着唇,沙哑的音色绕来绕去,破笼而出的心跳在这旖旎的距离间震在耳侧,太阳穴处青筋凸起,鼓鼓欲爆。
眼中的香肩摇晃在燕停的眼前,宛若鬼魅修罗,将他曝尸荒野,引他赤诚的跌落荒诞之地,却不愿给他个痛快。
往日锐利的黑眸如今皆是破碎的落败,无数个肮脏的念头缠绕心间,不禁方寸大乱,大脑尝试找些光亮,却处处是死路。
朱鸢耳边听着那对人马渐渐远去,又低头瞧见这人手背抵着唇,扭脸不敢看她,便使坏的慢慢凑近,怕是惊扰了他这胡思乱想的惊慌。
“大人怎得病了呢...”
唇畔一股微香飘忽而来,白皙皓腕撑在他耳边,飘扬而过的乌丝与燕停的眼睑厮磨成茧,他已慌不成形的吐息在两人之间酝酿开来。
病...
什么病...
他心里想着...身下便有一股暖流淌来,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心乱则百病生...”
红唇轻咬,似笑非笑。
“大人的心,可是乱了?”
她眉目灼灼,唇畔擦过他红透的下颚,只此一笔,将燕停置身汹涌的海底,而面前的人儿便是那吞了他气血的漩涡。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出的热气烧烫了窗边拂来的凉风,红晕飘上脸颊,久久不落。
女子从他僵硬的身子上滚下,将露出的香肩遮住,撩起纱帘,走了出去。
燕停恍惚之中,觉得自己仿若行尸走肉,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大人迟迟不下塌,今夜真要在此一夜春宵?”
听到这,燕停扶着床沿踉跄着下了塌,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殿下...赎罪。”
心乱吗?
定是乱了的。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
这才晓得,原他就是那流落人间的穷途墨客,心乱的的庸人罢了。
一只纤纤皓腕伸来,他跪在她的脚边抬头望,月似皎洁,皆逊于她的流目。
燕停明白,他身上最有价值的就只此一本名册,当今日递于殿下之手,二人天壤悬隔,云泥殊路,再无交集。
他缓缓从胸前拿出放在她的掌心,秀目利眉一闪而过的落寞,骤然只觉心弦一紧,在空中停了半晌,又讪讪落下。
可就在此时,镂空的雕花窗檐外飞进一支利箭擦过朱鸢的手背,从两人的眼前呼啸而过。
一抹嫣红留在白皙的肌肤上,让她自觉有些痛意,却生生看到那名册掉在地上。
朱鸢慌忙伸手去捡,却发觉耳间一凛,侧过脸后才发现燕停生生握住了一支箭羽,那锋刃差之毫厘便穿透她的脸颊。
“殿下小心,有刺客。”
此时,从窗檐边跳进一个黑衣人,手中长鞭直直甩来,一顺流水的滑步飞驰而来,将地上的名册抢在怀中。
“燕停!”
她大惊失色,连连退后几步,撞在了大理石桌案,瘫倒在地。
燕停那凌厉的眸中升起些许担忧,欲向前迈步顾她的安危。
“别管我!”
“名册!”
那黑衣人的腿脚终究是没有燕停的刀柄快,刚抬脚上了窗檐却被一击封在方寸之地,跌落下来。
刀来剑往,兔起鹘落,黑衣人手中的长鞭犹如灵活的蛇妖,伴随着细碎的铃铛侧身而出,却仍不及燕停手里的银镖例无虚发。
凌厉的鹰眼标记着黑衣人的去向,下一秒便射穿了那人拿着名册的掌心,罗纹纸掉落在地。
朱鸢见状伸手去捡,却被黑衣人一鞭甩开,眼看着要跌坐而去,却被揽上腰肢,宽阔的胸膛紧紧贴来,两人原地转了一个圈。
“殿下,臣失礼了。”
黄晕的绢灯下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手中的刀刃又替她挡了致命一箭,袍披擦落掉下,清雅出尘的眉眼恍然间充满杀气。
“殿下放心,臣定会拿回名册。”
朱鸢感觉到腰肢的手脱落而去,乌黑的发丝飘在肩头,耳旁两坠流珠摇摇曳曳,略施粉黛的小脸微微升起慌张。
这一声声殿下流入耳畔,才叫她稍稍稳了心神。
百世千劫,再有无限的危难,回头之际,他总会在那里。
眼看黑衣人落了下风,跳窗欲逃,而名册被抢至燕停手中,朱鸢心中一紧,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必追了。”
她速速起身从他的手里拿走名册,翻开一看,果真...
“快回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