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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靖雯早上出门时,陈汉良还没有回来,可下班时,却意外见到陈汉良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在家?」
    陈汉良散漫的说:「酒店要装修一个礼拜。」
    「那刚好。」林靖雯拿了一堆dm在他旁边坐下来:「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上次提到加盟的事。」
    当她要开始说时,陈汉良打断了她,停顿片刻,决定对她坦白:「靖雯,我的身份,不是只有在酒店上班这么简单。」
    林靖雯不懂的望着他:「那是……」
    「我幕后有一个老闆,我是他手下,我要帮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比方说,洗钱,讨债,围事,恐吓,我知道太多他的内幕,我没有这么容易脱身,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搬离这个城市,但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找到下场一样……」
    林靖雯沉静几分鐘后,下定决心看着陈汉良:「那就搬吧!」
    「可能要到很偏僻的地方。」
    「好。」林靖雯坚定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她相信他,也许是他在她身心陷入泥沼时拉了她一把,又也许是她把对卢永杰的心转嫁到他身上,总之,她信他。
    可陈汉良却恐惧了。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让他看到,她对他义无反顾的眼神?
    陈汉良垂眸,沉声的说:「我要去办点事,如果一个月内我有联络你,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如果没有,你就不要等我了,有人跟你问起我,都要说不认识我,最好立刻搬离这里。」
    林靖雯不解的看他:「为什么?这件事你一定要去做吗?」
    「嗯。」陈汉良的口气没有转圜馀地:「这件事一定要我去办。」
    林靖雯还没说话,陈汉良就从dm中挑出一张:「我看你平常挺爱做这些小点心的,这间蛋糕加盟,你可以考虑一下。」
    林靖雯没有接过dm,而是想从陈汉良眼中得到许诺:「你不陪我吗?」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陈汉良知道这是违心之论,一个月后他也不会联络她,他活在黑夜中贪恋的这么一点光,终于是要消逝了。
    林靖雯流下无声的泪,陈汉良不忍心,轻声安抚她:「一个月,我答应你一定联络你,不哭好不好?」
    林靖雯依旧不停的哭泣,陈汉良狠心一咬牙:「其实你何必这么难过呢?反正,我是你用来忘记前男友的垫脚石不是吗?」
    林靖雯立刻抬起头,嘴唇微张惊愕的看着他。
    陈汉良依旧口气平淡:「我如果没回来,你找他復合不是刚刚好?」
    「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或许有,可是后来,我……我……」
    陈汉良打断她,声音沙哑:「好了,承认就好。我不是傻子,我感觉的出来。」
    林靖雯声音非常的低:「阿良,不是你想的这样……」
    陈汉良将她用力搂进怀里:「不要说话,不要哭,让我静一静。」
    对不起,对不起,靖雯,对不起……
    两人在之后几日,谁都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但在某个半夜,陈汉良接到一通电话后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在床沿看着林靖雯的睡顏半会,轻轻的抚摸她的发,在她额头轻啄一下,终究是起身离开。
    陈汉良关上门后,林靖雯才从床上起身:「阿良,你一定要回来。」
    陈汉良将车开到一处废弃工厂,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小弟在这,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咸腥的海味夹杂着血腥味。许大德被打的鼻青脸肿,全身被麻绳捆绑住坐在地上。
    陈汉良戴上手套,从旁边铁架上挑选一支棒球铝棍,对阿宏阿铭说:「嘴巴贴住,盖麻布袋,吊起来。」
    许大德立时哀求:「拜託陈大,原谅我一时衝动,所有损失一律我赔。」
    阿宏用胶布贴住他的嘴巴,拍拍他的脸说:「砸店时怎么不想清楚?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问题。」
    两人直接将许大德套进布袋,捆绑一番后,将天车拉过来,把许大德吊在半空中。陈汉良看着手中的棒球棍,脑海浮起林靖雯站在酒店门口给他送蛋糕的笑脸。
    他走过去,对着蠕动的麻布袋挥下第一棍。
    脑海闪过的是林靖雯笑着说新年快乐。
    他再挥下第二棍。
    脑海浮起的是林靖雯跟他说想要加盟做生意充满希望的脸。
    他挥下第三棍。
    是林靖雯无法理解的眼泪。
    随着他一棍棍的挥下,林靖雯的眼泪,未尽的话语,不愿的表情,在他脑海一一闪过,那道通往幸福的光,也逐渐熄灭。
    他停下手,地上积了一滩血,而吊在半空中的麻布袋一动也不动。
    阿宏踢了两脚:「应该死透了。」
    陈汉良点点头,交代几个小弟,将许大德丢到他们堂口。
    陈汉良说:「我要回去洗个澡。」
    阿铭看了看时间:「你要快点,是2小时后的渔船。」
    陈汉良点头,他将车开往市区后停在路边。他把事情前后想了一遍,那间废弃工厂处理了很多人,但从来不用他亲自处理。钟先生安排他来,还安排他偷渡,恐怕也是要除掉自己,等等可能就死在公海上了。
    偷渡也是死,投案也是死,横竖都是死,他要赌一把。他将车头转进了警察局。
    在等待的每一天,林靖雯像往常般期待,期待他会在半夜回来,从背后拥着她,甚至有时直接拉下她的裤子,磨磨蹭蹭后,就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去,哄着她叫给他听,完事后还问她舒服吗?明明她爱睏的要死,狗男人……
    可是第一个礼拜天,林靖雯听到隔壁有动静声,她欢天喜地的开门去看,结果是房东带着人来看房。
    林靖雯一愣:「他退租了?」
    房东太太和善的笑笑,「他半个月前就退租,还整理乾净点交给我了,今天带人来看房,是对夫妻,你以后有新邻居囉。」
    半个月前就退租了……他是不打算回来了吗?林靖雯机械化的回到屋内坐在沙发上发呆,坐着坐着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翻开沙发垫,里面有一个黑袋子,打开里面都是现金,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我这些年用命换来的钱,钱是乾净的,你拿去做生意吧。】
    林靖雯懂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来,一个月只是骗她、安慰她的推託之词。
    林靖雯无意识的打开电视,新闻正播报【黑道仇杀,陈某某重伤害东派大佬后自首投案】
    林靖雯瞬间觉得头脑晕眩,胃里翻江倒海,直衝到厕所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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