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等着她的就是身份暴露,亡命天涯……
【崔晚】你家侍女可以蒙脸?
【聂灵嫣】怎么不行?
【佘凤】在恭王府可以,进宫了不得佩戴面纱。
【崔晚】那我不去。
【聂灵嫣】大家一个宿舍四年,感情这么深厚,开个茶话会聚一聚怎么了?实在不行你易容……
【聂灵嫣】话说这里有易容术吗?
【崔晚】……
【崔晚】我跟你没什么感情。
【聂灵嫣】我不信,你在说气话。
又拿她逗闷子。
崔小宛“嘁”了一声,摇摇头,推开崔府的木板门。
张妈和两个丫鬟都在院里,见她进来,朝她行了礼,在院中的灶台上忙活开来。
崔小宛刚要进屋,突然瞥见自己昨晚穿的暗青袍子晾在一边,湿嗒嗒还滴着水。
“张婶子。”她扭头唤了声。
“来了,将军有什么吩咐?”张玉喜手上刚沾了水,在裙子上擦了擦,赶到崔小宛旁边。
“明日我要去趟戏园子,可还有其他像样的衣裳?”
晸京多雨,气候潮湿,这袍子估计到了明天也干不了。
“自然是有,当时在云上轩订了两套,另一套是云锦制成,红白相间最显气色,将军等着,我这就去拿。”张玉喜说罢,进了主屋。
不远处的灶台旁,阿莲抬眼望了望崔小宛,又飞快垂下眼眸,拿刀刮着鱼鳞,“婢子听说醉李园不错,将军若是想去戏园子,这家是上选。”
“下次吧。”
崔小宛摆摆手,没多做解释。
*
第二日,崔小宛下了朝,又到军营里溜了一圈,跟杨副将赵参军打了招呼,回破宅子换了身衣裳,直接往城东的观棠园去。
据那俩守卫说,户部刘尚书别的爱好没有,平日就喜欢听戏,喝茶。
观棠园内多是名公钜卿,达官显贵,就好到园子点上一折本子,就着香茗坐上半日。
刘尚书若是没当值,多半是来了这。
“哟,崔将军!大堂还是雅座呐?”
刚踏进门,一个四十上下的灰衫男子迎了上来,打个照面就将她认了出来。
看来杜行之的画作拍卖真比通缉令还厉害。
崔小宛嗅了两口昙花熏香,眼睛不由往旁边的掐金丝莲型香炉瞥去,心里挣扎片刻。
“雅座。”
“好嘞,将军这边请。”灰衫男子应该是个票头,引着崔小宛穿过幽静的正庭,来到一座雕梁绣柱的楼阁前。
【崔晚】我可能要破产了。
【聂灵嫣】你怕什么,钱没了找我俩。
【聂灵嫣】怎么样,到观棠园了吗,来个截图反馈?
崔小宛跟着票头进去,在大堂停留了一瞬,没发现刘尚书的身影,随手截了一张全景发到群里,才沿着拐角的楼梯上了二楼。
【聂灵嫣】啧,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你能消费得起的。
【聂灵嫣】等等……
【聂灵嫣】二楼有个人影,看着好熟悉。
崔小宛重新看了一眼截图,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又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二楼这些说是雅间,其实也不是完全封闭的厢房,只是拿屏风隔了开来,独留了一面空的,能看到一楼的戏台子。
崔小宛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目标。
“刘尚书?”她抬了抬音调,一脸意外。
刘尚书很明显也是翘班过来的,被她这么一喊有些心虚,忙将人邀到同桌,令小厮加了茶杯。
“咳,崔将军也是来办差?”
崔小宛点点头,有些事大家心照就好。
两人默了默,崔小宛决定开门见山,“实不相瞒,崔某今日到这,是有一事相求。”
刘尚书听到这话,神色定了定,慢吞吞拿了茶盏,抿了口香茶,“崔将军不妨说说看?”
“崔某有个乡邻,听说前些年搬来了晸京城,对外可能已经改名换姓,怕是打听不到,不知刘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崔某查一下户籍编册?”
刘尚书将杯盏放下,手指跟着戏台的节奏敲了敲,抬眼看她,“这事难办呐,户籍编册可是轻易不能让外人查阅的。”
这崔晚在晸京无根无基,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让他帮忙?哪有这种便宜事。
怎么着也得出点血,表示一下诚意。
刘尚书笑了笑,正打算暗示一下她,就见刚刚的灰衫票头端了一叠桃花酥进来,置于案上。
“崔将军,对面有位姑娘让我将这叠点心送来,说是请崔公子尝尝。”
崔小宛一愣,“还说什么了?”
“别的就没了。”
崔小宛扭头一看,隔着天井,对面二楼雅间坐了一名显贵女子,执了团扇轻摇,感应到崔小宛的目光,回过头来冲她嫣然一笑。
【崔晚】淦,长公主可能真看上我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百合线没有百合线没有百合线!
还有多少人在看把手举起来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吗~(bushi)
第11章
【聂灵嫣】我当时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多少王公子弟争抢着要做长公主的夫婿,哪轮得到你。
【聂灵嫣】对了,怎么突然扯到了长公主?
崔小宛揉了揉眉心,直接发了个截图过去,也没心思跟她扯了。
刘尚书眼神不太好,凝神看了半天,终于认出长公主,忙站起身来隔着天井遥遥行了个礼。
崔小宛也跟着行了礼,让票头与对面的姑娘道声谢,没再敢往对面看。
刘尚书坐下来,端起茶盏喝了口,干笑两声,“不知崔将军为何要找这个乡邻?若是旧识,何不等他自己来找你?”
别不是为了寻仇吧?那要是出了事,他可担不起。
“想必尚书大人也曾听说崔某四年前是个乞丐,饥寒交加之时,乡邻见我可怜,曾施舍过一碗米粥和银钱。”
崔小宛盯着面板,照着上边的字念出来,“后来听说他为了躲避仇家,举家搬到晸京城了,崔某便想找到此人,报答当年施粥之恩。”
这套说辞是佘凤替她想的。
原本她就打算随口说个人,借得到最好,借不到拉倒,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
昨晚佘凤听说后,硬是拉着她打了一顿补丁,期间聂灵嫣还提供了点演技教学,总算把故事给编圆了。
刘尚书沉思片刻,往长公主的方向瞥了眼,心里掂量了一下,又是笑了笑,“原来崔将军是想寻恩人,既如此何不将名姓告知刘某,我回去便让属下帮你将人找出来。”
这倒是在她们意料之外。
按佘凤先前分析的,大巍重文轻武,虽然崔小宛与那刘尚书一样是二品官,可刚入朝,又是个武将,地位其实比不得同一品级的文官,不见得人家会卖她这个面子。
收点好处,肯借她查阅就不错了,哪里可能上赶着帮她的忙?
崔小宛自然不会将温如月的名字暴露出来,“恩人低调惯了,怕是不喜我这么大张旗鼓,况且这本就是崔某私事,怎好让刘尚书的属下忙活?”
刘尚书原也就是跟她客气一番,见她回绝,便顺着她的意思,找票头拿了纸笔,写下手谕,盖上尚书印章。
“崔将军拿着手谕到户部,自会有人接待。”
“那崔某就谢过尚书大人了。”
崔小宛朝刘尚书作揖,扭头一看,对面的雅座已经空了。
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时候走的,崔小宛担心在外边碰到她,索性坐下与刘尚书一同观戏。
【崔晚】搞定了。
【佘凤】这倒是比我预料的要快。
【佘凤】他没跟你讨要好处?
【崔晚】他听完甚至还想让下属帮我找人。
佘凤一愣,看到上头崔小宛发的截图,瞬间想通其中关节。
【佘凤】咱们这是借了长公主的脸了。
【崔晚】管是借谁的脸,事办妥了就行。
说是这么说,崔小宛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回想起两次见面的场景,越发怀疑长公主有所图谋。
总感觉随时就是一道圣旨下来,让她去当那劳什子驸马。
刘尚书此时心思已不在楼下的戏了,“崔将军看起来与长公主颇有些交情?”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