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嫣】仔细一想,好像是哦?
佘凤在宫里并不好过。
魏临捉不回崔小宛,思来想去,突然怀疑当日配合救人的,不止有温家大小姐,还有他的皇后。
他的这个皇后与从前不同,性子变了,对他的情意也变了。
具体是何时变的,他不清楚,他以前也未对她留心。
那日他想到这个可能,急匆匆从御书房来到碧清宫,正好撞见小太监孟远扶着佘凤的衣袖,擦着纸上的墨渍。
孟远是林宫人被贬去浣衣局时,佘凤亲自挑的,生得白白净净,小脸俊俏。
魏临想起当年他母妃与殷沉也是暧昧不清,登时怒火熏天。
几个月了。
皇后从未留他在碧清宫宿下,他因着一点傲气,也不强求,一味容忍,换来的是这般屈辱?
满屋的宫人嬷嬷被遣到外边,他上前捉了佘凤手腕,将人扯到床边。
【佘凤】我之前还想过,他这皮囊不错,睡一觉也不亏,但是那一刻我想扇死他。
【聂灵嫣】然后?
【佘凤】然后我打了他一巴掌,差点把他手指咬断。
【佘凤】为了防止事情外泄,碧清宫上下包括我都被禁足了。
【崔晚】次奥,你等我杀回晸京!
【佘凤】不着急,慢慢来,现在的冷宫生活还可以。
起码魏临不会隔三差五过来打搅她了。
第116章
二十几个飞云寨的山匪也没轻易被说服, 崔小宛让人将他们关进青牛寨的牢房,又叫蓝无风和成九河轮番进去给他们洗脑。
先是跟他们说了青牛寨的待遇,然后拉了几个青牛寨的原住民出来当说客, 最后把寨子新定的规矩摊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由选择——
要么归顺, 要么继续在牢里待着, 一天给两碗白粥, 算尽了人道了。
其中一个识字的山贼扒着木条牢门,看着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条例的白纸,给同伴念了几句,忽然又停下来皱了眉。
“未经批准擅自离寨, 罚十五军棍……我怎么觉着你们这不似山贼窝的规矩, 倒更像巍军军法?”
“都是寨主写的!厉害吧?”来当说客的几个原住民在外人面前吹嘘上了,也没听清刚刚这人说了什么, 笑了一阵, 才反应过来。
“对了,你见过巍军的军法?”
成九河与蓝无风对视一眼, 没有作声。
“我以前就是在余州军队混的, 后来犯了点小错, 被革了职, 这才跑到石玉山当的土匪。”
旁边几人闻言惊道:“嚯, 老鱼你可以啊, 以前还是混过行伍的,深藏不露!”
老鱼想了想,突然问, “你们这个寨主姓崔?”
“对啊。”
“原先不是青牛寨的人?”
“不是。”
“是个女子?”
“这不是很明显吗?”
他们大当家在寨子里着的是轻便女装, 为了保暖, 还拿狼皮做外披罩在外头,一整套下来跟个女猎户似的。
老鱼“嘶”了一声,“你们就没听说过镇国大将军崔晚?”
“听过,前些日子崔将军不是因为通敌被抓,又逃去了么?听说她还是女扮男装……”
说到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崔晚……崔小宛?她们是一个人?”
老鱼一拍掌,“对啊!”
“什么?这是真的?”
众人纷纷看向成九河。
蓝无风低声道:“前几日与将军聊起此事,她说既已落草为寇,原先身份也不用避讳,反正依着青牛山地势,朝廷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们。”
成九河听罢,对着牢房内外的山匪点点头。
老鱼兴奋地从牢门伸了两手出来,“青牛寨,我加入!”
其他二十几人也当即表了态,愿与飞云寨划清关系,效忠崔将军。
这事很快传遍整个寨子,这些人传的时候特别小心,还特地叮嘱,在自家寨子说说便罢了,别当真把剿匪的巍军招过来。
成九河练兵时突然发现,以前这些人虽也听教,但都不太认真,得知寨主来头,一个两个精神抖擞,腰背挺得板直,倒显出几分军人士气来。
这倒也能理解,跟着大将军,听起来是比先前有前途。
另一边,恭王妃手下的徒弟也逐渐增多,竟是连清风寨那几个小姑娘也跑来跟着习武了。
嗬嗬声四起,气势也不比旁边练兵的差。
崔小宛在旁看着,目露欣慰,“你们加把劲,说不准过两年就能超过聂容昭了。”
聂容昭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拧了眉,“我的武艺也有所精进,不信你与我比试比试。”
说罢,他衣袍一甩,架势摆开。
青羽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个头来看他俩,被恭王妃拽到一边。
“你与我说说,昭儿平日里是怎么与崔姑娘相处的?”
青羽挠挠头,回想了一下,有印象的都是小郡王挨打的场景,便老实道:“小郡王几次三番找崔将军麻烦,被崔将军揍过几回了。”
至于那次在许府柜子里发生的事,他故意给隐去了,省得王妃觉着崔将军轻浮。
“……”
恭王妃摇了摇头,“我看再这样下去,他以后连个压寨郎君的名头也捞不着。”
“那也不见得……错有错着呢……”
青羽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倒觉得小郡王就是靠着这身打不坏的筋骨接近崔将军的。
正常人早嗝屁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他没成亲,也没有相好的,但在这件事上,他觉得他比王妃懂。
另一边,两人已经打上了。
崔小宛运了步法上前,漫不经心伸掌过去,并没用多大力气,被他轻易拆解开了。
“是有点进步。”她挠了挠下巴,突然眼神一厉,身法如风,手上动作也快得旁人看不清轨迹。
聂容昭是辨清轨迹了,但他手没有眼快,边挡边退,一路退到柴房边缘,突然脚下一空。
雪块翻飞,地面下陷。
“有陷阱!”崔小宛下意识拽住聂容昭手臂,却被他往前一带,一起掉了进去。
聂容昭一手环着崔小宛的腰,一手护着她的头,崔小宛则是揽着他后背,两人警惕地看着四周。
烟尘落地,视野逐渐清晰。
没有尖刺,没有毒池。
这就一普普通通的坑,人站里边,地面就只过了腰。
崔小宛松了手吼了一句:“谁挖的坑?”
“我!”
温如月原本正背对着他俩扎着马步,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我早上让人挖的,准备腌几吨白菜,但订的白菜又迟迟没送到,就……小宛你看这么个大坑也不美观嘛……”
她寻思这处也少有人来,就找人搭了块布在上头了。
“好歹你也立个牌子……”
崔小宛从坑里出来,又伸手拽了聂容昭一把。
恭王妃抿着嘴笑,又是摇摇头,她算是明白青羽说的错有错着什么意思了。
这一折腾,两人都是一身灰,比试也断了。
聂容昭轻叹口气,“若我以前没偷懒,现在必不会是这般,几招都接不住。”
崔小宛随口道:“怎么?你打算学成之后从我身上找回场子?”
“我是想保护你。”
这话说得直白又赤诚,还是当着这么多人。
温如月默默退回恭王妃身旁,继续扎着马步,其他几人虽也有所回避,但都竖起了耳朵。
崔小宛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聂容昭这段时日是抱着这种心思在苦练。
她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那你也不一定非得在武艺上有所进益……”
“嗯?”
崔小宛手指在他脑门轻轻一点,“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比武艺值钱多了。”
“过目不忘,你不也是?”
“不一样。”
她那截图顶多临时存点东西,要用时还得一张张翻出来,重读一遍。
“我能做什么?”
“熟读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