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花楹被封为艷妃之后接连半月皇上都夜宿在她的唤情殿,后院诸位佳丽们即使不服却也无法从她手中分走皇帝的宠爱,不禁传言道这外族女指不定有甚么不入流的手段给皇帝下了蛊,才让这皇上钟爱于她。可惜花楹并不在意那些流言,反而嗤笑这世俗女子也不过如此,抓不住喜爱之便要以言语伤人。
果真俗气。
她轻覷凌乱不堪带着浊气的床上抱着被褥陷入昏睡的男子,将本执着的茶杯倒扣推到原先摆放的位置像似从未动过那般,站起身来看着一旁低垂眉眼的女子,微微勾唇。
「也是委屈了你,将你强留于我这。」
「不委屈,若不是姑娘,我就算回了边陲也无去处可留。」
花楹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北狄族中高贵的族姬,也就是族长的女儿,为了求降而领舞献于皇上并委身于他。可实则这北狄族长虽确有一名女儿,但根本不愿意让女儿去往这般远的国城,花楹的出现让他得以解救眼下困难,也愿意配合着她的要求,替她凑出八名舞女。
只是这其中一名可巧,正是原边陲城镇被拐卖出来的一良家女子。
见那女子可怜,加上嗓音与她相近却更加柔软,花楹也就收下了她,在北狄人一行回族中时那女子并没有跟着回去,而是留在她身边替她做事——哄骗皇室。在当初的宫宴上花楹的确算准自己的容貌可以替她在皇宫后院中留下一席之地,当晚皇帝立刻留宿于她殿中时也让她有机会给他下了蛊。
可是那蛊却不是那些后院女子想像中的情蛊,不过是一种可使人陷入幻觉的蛊虫罢了。
花楹即使答应着欧阳洵会助他得到皇位,却也不想献上自己的身子,于是合计也就将这蛊下给皇帝,让他以为两人早已有了关係,同时也因为在幻境中皇帝钟爱想像中的他与花楹颠鸞倒凤的样子才会夜夜都来这唤情殿留宿。
毕竟,还有哪个女子可以这么得皇帝的想法,无论如何都愿意任他作为呢?不过虽然皇帝为独佔她而在夜里不让人进殿来服侍,但殿外却还待着几个纪录皇帝宠幸妃子过程的人,花楹左思右想便让留下的那名女子替她随着皇帝的举止与低吼边婉转呻吟,虽然有些下流,但也能保住两人的秘密。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后头温池浸泡下身子。」
为触发皇帝的幻蛊,花楹也不得已在身上抹了味重的香膏,可能味道留久也会对她进行反噬,于是她必得在皇帝歇息后立刻去沐浴净身。
不过今夜,她却看见了此生最不想再看见的人。
因为幻蛊的原因,她能够很轻易地从皇帝口中套出那些朝堂之事,同时也能知晓如今皇帝需要的人才是甚么。一旦得知后她便将消息传递给欧阳洵,让他得以对皇帝所求对症下药,于是不过半月,欧阳洵已经晋升为皇帝跟前最受宠的皇子了。
「睿王爷,夜半更深,您擅闯皇帝妃院是为何意?」
「阿楹……」
他进一步,花楹便退了一步。风中瀰漫的些许酒味也能透露着欧阳洵实际上并没有多么清醒,花楹的嘴角笑意有些嘲讽,直到被逼至角落,她才重新开口:「请睿王爷称我一声『艷妃』吧!您口中的阿楹,已经死在边疆花灯节里了。」
如她那细心糊製的兔型纸灯笼般,这段情早已一分为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