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斯冰赛俱乐部正式开业,温俊成城西的新店也开张了,温想任职的幼儿园开始了新学期,店员小张从老家回来接替了她的位置。
一切恢复如常,温想回到了朝八晚四的生活。温俊成大部分时间都在新店待着,一周回这边两天,给女儿做做饭。
对了,那个来找温俊成麻烦的装修公司不知被谁举报扰乱市场秩序,老板直接关门跑了。
温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虞闻的时候,他看起来丝毫不意外,只淡淡说了一句:“恶人自有天收。”
但这世上,替你出头的从不是天,是那个在你身边关心你爱护你的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温想跟斯冰赛众人的关系也拉进了许多。
她发现人不可貌相。
向子洋看着油嘴滑舌其实没什么坏心眼,特别听虞闻的话,还是个喜欢帮衬邻里的热心肠。谭勋虽然长得有点凶但人意外的老实,有一手改车的好本事,并且是个宠妻狂魔。
温想渐渐看清,染发、纹身,都不一定代表一个人的好坏,有时候外表也是一种保护色。
俱乐部开业的那天,作为斯冰赛投资人的温想也参加了庆功宴。
说是庆功宴,不过是几个朋友间的聚会,谭勋的老婆也来了。
宋婉瑶在云城本地的一家小公司里做会计,当她从谭勋车上下来的时候,温想不禁感叹谭勋真有福气,他的妻子人如其名,典型的江南美人,温婉可人。不仅如此,宋婉瑶还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温想在一旁打下手。也是在宋婉瑶把头发扎起来的时候,温想才注意到她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疤。
虞闻告诉她,夫妻俩刚来云城时被瞧不起是外地人,没少受排挤。几个混子工友趁谭勋不在的时候想欺负宋婉瑶,哪个做丈夫的能忍这种事?谭勋回到家有什么抄什么,他身材魁梧下手又重,把带头的那个混子打进了ICU,这过程中宋婉瑶被人打了头,谭勋自己也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但法院还是判了他坐两年牢,还赔了不少医药费。
虞闻是在一个破旧的修车摊上认识的谭勋,那会儿他刚从牢里出来,穿着黑背心工装裤,剃了个很符劳改犯身份的寸头。周围的人都觉得他犯过事不敢找他,只有虞闻把黑豹停在他面前。师傅,补个胎。
谭勋不像别的修车师,喜欢在你等的时候跟你聊国家大事人生理想,他干活时话不多,手脚麻利,技艺精巧。虞闻挺喜欢他,想介绍他进车队。他说师傅你膀子上这纹身瞧着挺酷啊,谭勋摸着脑袋憨笑,说从前还想过纹菩萨,坐完牢就只想纹牛头马面。说来也有意思,这之后再也没人敢找夫妻俩的麻烦,就连谭勋出去买个水果也没人敢扣他秤了。
你说让自己免于受难的第一步是不是得让世界先惧怕你啊?
虞闻问她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晃荡着微醺的醉意。漆黑的刘海压碎了揉在幽深的瞳影里。
但温想知道,他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