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挚爱之人,仰头是星辰大海。
她抬头看着夜空,星尘点缀,现在是无比寧静。
木清荷开口打破这份寧静:「你看得懂星宿么?」
陈崋摇头:「不懂。」
「巧了,我也不会。」木清荷嘻嘻笑道。
「虽然不懂,但还是很美。」
「是啊,尤其是同你一起看,更美。」陈崋说道。
「你这是做公事的时候谈情说爱,」木清荷说:「真是不可取。」
陈崋轻轻推了她一下:「你不是挺开心的嘛。」
木清荷用丝质帕子遮住嘴角:「戳穿我做什么。」
陈崋回应她:「要当恶人你来当,要做好人我来做。」
「怎么可以这样?!」木清荷吼道。
「哎行了行了别吼了,其他人都听得到呢。」陈崋作势捂住耳朵。
「听就听,我又不嫌丢人。」木清荷突然说:「难不成你嫌我丢人啊?」
「我可不敢,才没这个胆。」
这时陈崋一个也在执行观守的朋友走来:「陈兄,你这是被娘子吼了?」
他苦笑道:「那是,正吼着。你走远点,小心别被吼着了。」
听到这句话的木清荷突然就不吼了,反倒是嘴角开始上扬。
待到陈崋的好友离开,陈崋不解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转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是你的娘子了。」
「那是,」陈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她手上的纸伞掉落在地:「一直都是。」
木清荷羞赧的把脸埋进陈崋的怀里,默不作声。
后来,他们看了一整夜的星空,都不嫌累。
隔天他们走在小市上,木清荷突然想起来,说道:「我娘亲要我早点回去,我怕是下午就该动身回府了。」
陈崋:「好,我送你。」
又逛了几个时辰后,陈崋同木清荷一起回到客栈整理行李。
「下次我在回城里找你。」
「别累着自己,我怕你为了回来找我,硬是忙活太多事。」
「不会的,我的身体好得很。」
木清荷瞥了他一眼:「嘴上说说,别哪天累残了。」
陈崋笑了:「没可能的事。」
直到上马车前,陈崋都寸步不离的站在木清荷身旁。
木清荷走到马车前:「我要走了。」
木清荷边上马车边听他说,「走吧,别太想我。我会和我朋友说你只吼我一人的。」陈崋的眼底只有不捨。
她听了好气又好笑,边翻白眼边笑着随马车离开了。
「说!这是怎么回事!」朝廷中,当今圣上怒发衝冠的将两三本摺子一扔在地。
木清权宫不疾不徐的跪下,平静的声音说道:「臣无过,求圣上察明。」
皇帝破口大骂:「无过?你可知除了这些,朕收到多少弹劾你的摺子,个个说你判决不公、罔顾律法、偏私权贵。怎么,难道你是被冤枉的吗?!」
这个问题由皇上说出来,就算是真的受枉,也无人敢吭声。
他却无惧地继续向皇帝说:「陛下,臣为朝廷效力多年,从大理寺卿至刑部尚书,评判多案,从未有过偏执私心,藐视大余。」
「只求公道能还臣一个清白。」
即使皇帝这番咄咄逼人,他仍敢直言面对,皇上本怒心正起,听他这番话后,算是冷静下来。
「…………」
「知道了,爱卿起身吧。朕会派大理寺的人替你彻查的。」
「谢皇上。」他说道。
本以为这件事过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没曾想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只更加深木清权宫的罪刑。
皇上大怒之下将木清权宫关入大牢监禁,等待审判。
他纵横在民间大小案子中二十多年,审判他人公正清廉;怎么到了他自己遭受这种事,就没有人还他真相。
晚间,皇帝在殿内处理一整天下来大臣进言的摺子,堆集成山的摺子中就有四分之一有关木清权宫。
一直以来文静的余国天子不耐烦地搔着头——自登基以来他最痛恨权私舞弊、欺瞒君上。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摺子,他愈加心烦,这些大臣们振振有词的书信,很难让人不信摺子上所说之事。
现在传言木清权宫成了刑部尚书后,为了与世家大族拉拢关係,只要和他们有关的案子,便判世家无罪。
这无疑是暗中结党营私,罪不可赦。
可想想他还是大理寺卿的时候,便是以明镜高悬的行事闻明,获得各部眾人景仰,联合举荐,请求晋职。
如今怎么说变就变,突然受权势蒙蔽?
若是真如诸多摺子上写的那般,那么将会牵扯多案,又会拉出一堆世家,哭着脸说自己无辜。
此事事关重大,尚待查证。若为真,便要大肆清理朝中蛀臣,防范事再重演;若为虚,便息事寧人,好好补偿木清家一番就无事。
就在结果尚未出来之前,木清权宫与木清一家已成为朝中笑柄、民间间话。
「这种贪婪权势的人还有脸做刑部尚书?真是臭不要脸。」
此话街坊处处都是,哪哪都有。
人民无知,总是一昧听信,就同乌鸦一样,不进脑的话也直说出口。
木清荷本因陈崋而开朗的心情再度消纵,她也不再与家里置气,每天给父亲送吃食,再陪陪母亲。
她的心情每下愈况,再忍不住了,无奈陈崋不在身边,她也不能贸然前往,只能以信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