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知道的。”魏合猛点头。
俩人利索地出了屋子,还不忘把门关上。
“这俩怎么办?”阮芯问。
祁昭提起他们的衣领,分别把两人拖到屋子门口的两边,还摆了个偷懒睡觉的姿势。
“我没有杀他们,只是点了睡穴,十二个时辰内,如果没人解穴,他们会一直这样睡着。”
阮芯觉得没死挺好,这样有人进了院子查看,魏合和田力也不算说谎。
“看来,除了萧景宣,别人都不敢进这个屋子,这样对我们更有利。按照萧景宣的做事风格,他是绝对会去现场亲自看着王爷落入他手,咱们就趁着这个时间走,你出了城,一切就都好办了。”
“嗯!那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走。”
阮芯还有些兴奋,因为她要跟着祁昭在房顶上飞了。
如祁昭所料,巡逻的士兵看到看守的变成魏合和田力,便上前来查看。
魏合许是为了活命,这次变得特别机灵。
“韩哥和杨哥说要睡会儿,让我和田力来这守着,院里的风没这的大。”
巡逻的不怎么信,让他们把大门开了。里面那俩是出了名的臭脾气,谁也不敢惹,魏合只是把大门开了条缝,巡逻兵看着里面二人确实在睡觉,没再多疑,嘱咐过不可松懈后便走了。
魏合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呼出的气都发着抖,想着这一夜过得可真是惊险。
子时刚过,祁昭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阮老板,差不多该走了。”
阮芯有些紧张,拽着裙子左右看了看,才想到自己来时什么都没带。
“那魏合和田力呢?”阮芯问。
“丑时还有一班巡逻,等他们应付过这一班人马,咱们一起走。”
“好!”
阮芯刚说完,便听到大门处有声音。她把窗户开了极窄的一条缝往外瞧,大门处也开着一条缝在看院子里的情况,好在外面的人没有进来,看了一眼便把门朝外关上了。
“应该是巡逻的,大门已经关上了。”阮芯关好窗户和祁昭说道。
“嗯,我现在出去交代他们点事情,咱们就走。”祁昭说着打开门便出了院子。
阮芯手里握着那个翠绿色的卡子,紧张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电视剧看多了,让她对飞檐走壁充满了期待。虽说被谢睚抓着上过一次房顶,但是那次她只顾着害怕了,根本没有好好体会一下“飞”的感觉。这次她一定要好好体验一把,毕竟这么紧张刺激的大逃亡可是很难遇到的。
“阮老板,走吧!”祁昭在门口朝阮芯招手。
阮芯愣了一下问道:“走哪去?”
“出城啊!”祁昭无语。
“啊?走着出吗?”阮芯问道。
祁昭深吸一口气回道:“不然呢?”
阮芯失望地跟着祁昭走出了大门,飞檐走壁逃离计划还没飞就宣告结束了。
一路上祁昭走在前面,魏合和田力走在后面,阮芯夹在三人中间,不时地要躲避巡逻的士兵,刚刚还遗憾没有“飞”起来的阮芯,此时觉得这样也挺刺激。
快到东城门的时候,祁昭给魏合指了一下,“就是那个,上面飘着酒字的院子,院子东北角上有个狗洞,你们只能从那钻进去了。”
当前活命要紧,他们也没在乎是不是钻狗洞,点头和阮芯二人告别之后就各回各家接自己娘去了。
祁昭看着眼前足足有六七米高的城墙,又回头看了下阮芯说道:“一会儿城墙上便会换一次岗,中间的间隙只有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你一定要抓紧我,时间有限,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阮芯也被祁昭搞得紧张兮兮的,不由得抓住了祁昭后背的衣服,不停地点头。
“千万不能出声。”
“嗯嗯嗯!”
祁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墙上的士兵,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士兵开始移动。
“准备走了。”
阮芯立马跳到了祁昭的背上。
“抓紧了!”
祁昭说完,脚尖轻轻一点,两人便爬到了城墙上,阮芯回头看向地面,吓了一跳,祁昭这一跳,足足跳了有两米高。
临河镇的城墙年久失修,墙面上不少地方的墙砖或破损或掉落,这正好给祁昭提供了攀爬的便利。
两个人就像壁虎一样,在墙上没爬一会儿便到了顶。到顶后,阮芯从祁昭身上跳了下来,她左右望了望,看到不远处十几个士兵正集合在一起听那个领头的在说着什么。
“他们换岗怎么还集合?”阮芯记得她在电视里看到的换岗都是直接换的。
“点名。”
祁昭猫着腰往城下看了眼,发现右前方有亮点,于是拽了下阮芯的袖子小声说道:“上来。”
阮芯也不磨叽,又像之前那样跳上了祁昭的背,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祁昭左右一看,一个翻身便从城墙上跃了下去。
阮芯感觉自己像是坐了一次跳楼机,但是快落地的时候,祁昭忽得把他从身后拎到了前面,护着阮芯的头滚到了地上。
落地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卫。
阮芯还没从地上站起,便听城墙上喊道:“城墙下有人,快来人!”
祁昭反应迅速,动作敏捷地拽起阮芯就朝亮点的方向跑了过去。
“别回头!”祁昭说。
阮芯崴了脚,但是她不好开口,只能咬着牙忍痛继续跑。
路上,阮芯好像听到身后“嗖嗖嗖”的射箭声,大声问道:“祁昭,咱俩会被射成马蜂窝吗?”
祁昭没有回答,而是把她轻轻抓起,横抱着轻轻一点跳到了树杈上。
阮芯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檐走壁”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汇合的地方离城门不远,自己还没“飞”过瘾,祁昭便落了地。
接应他们的是伍子安,阮芯知道这个时候谢睚还不能出现,他要继续伪装中毒的样子与萧景宣周旋。不过自己已经获救,也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伍子安在一里外的林中备了马车,可是阮芯没走两步便实在疼得走不了路了。
他看出阮芯动作的不协调,立马询问道:“阮老板,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
祁昭这才回头注意到阮芯的脸色不太好,方才落地时只顾护着脑袋了。心想,这要被王爷知道,估计要罚他在房梁上待十天不准下来。
“没事,快走吧,已经被发现了。”
“我来背你。”祁昭有些抱歉地说。
阮芯没有矫情,为了不拖后腿,又爬上了祁昭的后背。
当她再次坐到马车上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好像比她预想中的要容易了许多。
“子安,谢睚还好吗?”阮芯缓过神的第一句便是想知道谢睚的近况。
“你放心,傅叔会把王爷治好的。”伍子安安慰道。
“我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么轻而易举逃脱,太简单了,萧景宣不会还留了什么后手吧?”
伍子安低头轻笑,“是你把萧景宣想的太聪明了,他这人过于自负,这些年屡屡失败也不是没原因的,按理说他费尽心思在大玉各处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临门一脚肯定会慎之又慎,我们也为此提前准备了好几套应对之策,谁曾想就是这么简单。”
伍子安的心里其实和阮芯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萧景宣应该觉得已经掌握了一切,在他看来,王爷中了毒就像没了水的鱼翻不出浪来,自会以为胜券在握。他自己也想亲手抓住王爷,报当年被皇室驱逐之仇。”
“被汗国皇室驱逐和谢睚有什么关系?”阮芯记得萧景宣说过,他和谢睚无冤无仇。
“萧景宣在设法与成国结盟之前,王爷早已和成国国王达成共识,两国不再交战。那时成国国王刚刚登基不久,不愿自己的子民再卷入战争之中,之所以答应和萧景宣合作也只是为了报成国妙玉公主被虐之仇。”
阮芯不知还有这样的往事,揉着脚腕,一脸期待地等着伍子安继续讲下去。
“成国国王的姑母妙玉公主当年嫁与汗国老国王,老国王有怪癖,他姑母是被活活虐待而死,和亲的公主被虐待而死,汗国这是没把成国放在眼里,至此两国结下了仇怨。这件事作为皇室秘辛,没多少人知道,在汗国皇宫内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既是皇室秘辛,那不受宠的萧景宣必然也不会知道的吧!”
“对,他不知情,所以报仇心切的他,最后才会被成国国王戏耍,成了三国的笑柄。”
阮芯没想到背后故事能有这么复杂,不过她倒是没听出这和谢睚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那这和谢睚又有什么关系?萧景宣为何要和他过不去?”
伍子安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笑着说:“当时王爷得知汗国和成国的陈年旧事后,便找了个人给成国国王献上了这个戏耍萧景宣的计谋。”
“谢睚这样其实是一箭双雕,只不过他当时是真不了解萧景宣。”阮芯从伍子安的话中已听出了大概。
“是啊!王爷本想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太过激进,物极必反。谁知这人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头破血流都要誓死往前走。”伍子安说道此处,语气里尽是无奈。
“年纪还小嘛,除了输赢哪能顾得了别的。”
“对,年纪太小,所以一切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自己。当年为了这几座边关重镇,汗国与大玉激战两年多,最后汗国大败,大玉也死伤无数,两国都无心再战。可萧景宣从小在汗国皇室不受宠,加之兄长又战死沙场,更加促使他要极尽全力去做成这件事,以此来得到汗国国王的肯定并为他兄长报仇。如果不是王爷在其中周旋,恐怕又会是一场无尽的战争。虽说不是王爷直接献上的计策,但确是背后推动之人。萧景宣后来得知全部,便将新仇旧恨全部算在了王爷头上。”
“所以说,根本不是萧景宣所说的,他和谢睚无冤无仇,应该是他的仇人只有谢睚。”阮芯不由得佩服萧景宣,说起谎来脸不红心跳的,连她都被骗了。
伍子安点头,“萧景宣看似沉稳,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骨子里却激进残暴。他心中没有国家和子民,只想着自己能成功一次。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身边的杨金宝功不可没,只是这么久了我们才发现这么一号人物,他隐藏得太好了。”
“确实,现在我终于知道杨金宝为什么想杀了我,他们的大业马上就要成了,我就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他的好事。”
阮芯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想想萧景宣当初帮我是因为我貌似他儿时的伙伴贞贞,杨金宝在租给我店面的时候选了最偏僻的位置,就是不想节外生枝,想让我开不下去自生自灭。没想到我的店不但开了起来生意还不错,于是他又雇人来闹事,想让我在狱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可惜最后谢睚却救了我。冥冥之中,我这打不死的小强就是他的克星呀!”阮芯觉得自己就是为了阻止这场战争才穿越的。
“小强?”伍子安不解地看着阮芯。
“就是蟑螂,我们村都叫小强,寓意生命力顽强。”
伍子安与阮芯几个月的相处,也把她当成了朋友,看着阮芯如今又可以坐在他身边发表这些听不懂的言论,打心眼里高兴。
两人各自看着窗外,之后都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阮芯想着谢睚与萧景宣的恩怨,一个为了家国安定阻止战火燃烧,一个为了一己私欲挑起战争纷乱,萧景宣还真是妥妥的恶人设定。
马车在临河镇的外围走了一圈,没走多久,便停下了。
“你先别下车,我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伍子安弯着身子下车时对阮芯说。
阮芯朝他点了点头,自己乖乖地坐在车里,从腰间拿出那个会发光的挖耳勺玩了起来。
不多时,车外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