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简,酒店的定位是同事朋友的,是发错了。真的,你相信我。”
水顺着半干的发尾滴落在林简的睡衣上,消失后留下一片冰凉。“秦志轩,我们的婚事,算了吧。”
“林简,你是认真的吗?”
林简几乎可以听到手机对面沉重压抑中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有必要小题大做吗?” 秦志轩索性甩掉往日里忍耐迁就的老好人模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rnp a 8.c o m
两人长久以来维持的平淡稳定的局面,如今有一方失衡,林简还不想即刻崩坏,多生事端。
眼前晃过她第一次去秦志轩那里时,看到的已拆封剩下半盒的避孕套。林简忍下恶心。
“给你家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林简,你是不是当我傻?今晚谁送你回去的?你别否认,我姐都看到了。”
“学校同事。”
“我就当不知道,这样我的事情也一笔勾销,怎么样?”
秦志轩已经语无伦次,胡搅蛮缠。林简不回应,让他先冷静。但是,林简的不回应,彻底激怒他,让他释放出了埋藏最深的怨毒。
“林简,别忘了,你妈妈治疗癌症的钱,是我出的。”
这句话反复回荡在林简的左耳和右耳之间,她彻底明白了为何每次和秦志轩发生关系时,自己总是那么干涩痛苦。
原来我是在还债?拿身体还秦志轩的救命之恩,还母亲的养育之恩。
林简盘算着,究竟还是尚未还清。
“今晚的话当我没说,一切照旧吧。”林简挂掉电话,松开手,手心里整整齐齐一排红色小月牙。
距离林简的婚期还有两周。林简母亲和秦家一家忙前忙后做着最后的准备。
林简工作日忙着教学,只有周末有时间整理从杏林村拿回来的资料。对照叶居贤给她的完整花名册。她找出来,杏林村小学故意抹去的几个学生信息。
其中一个引起了林简的特别注意:正在国外留言读研的女生,比林简还要大上几岁。
林简向那个女生所在课题组在官网上的个人电子邮箱发送了邮件。
第一封、第二封都石沉大海。
第叁封,终于有了回音。
“您好。我核实了您的教师证件。但是,希望能再和您语音电话简单沟通。这周日北京时间下午两点,我打给您。谢谢。”
家里堆着婚礼当天要用的林林总总的杂物,人来人往。林简第一时间想到去学校打这通暂时还不能让人知晓的电话。
叶居贤找了一间教学楼顶楼拐角处平时很少人经过的洽谈室,一进去先检查摄像头,确保是关着的。
房间里一张小圆桌,围着两把椅子。林简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手机放在桌面上。叶居贤则站在窗边,留了一半阳光,刚好照在林简身上。
手机准时在北京时间两点响起。
林简先和叶居贤对视了一眼,郑重地按下接听键。
“您好,我是林简。”
“您好。不论您的身分是否真实,在正式通话之前,我要强调:一定要和您邮件中提到的那个不知名姓的女孩子说,不要回杏林村。”
林简在第叁封邮件里提到了一个高叁的女学生,正有可能面临非人的侵害。正是因为提到了这一点,留学生才愿意回复她。保险起见,林简在邮件中隐去了李盼的信息。
“您和杏林村以及杏林村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呢?”
“我高中的时候曾经被猥亵过,但是当时的我忍了下来。几年过去,我以为早就过去了。但是它还在那里,找到机会就冲我张着血盆大口。与其说我希望帮助杏林村的受害者们,不如说我希望早一天杀掉潜伏在我噩梦里的怪物。”
洽谈室和电话那头都静静的。
“我们反抗过,换来更严重的迫害。”
幽闭的乡村,全村人的默许和视而不见,女孩子们在看不见天日的地狱,日日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中煎熬着。
明明沐浴在一年中最清澈的秋日午后阳光中,林简却浑身发凉,止不住颤抖。
身体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叶居贤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过来。
一手轻轻安抚着。
“林简,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