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人是杜瑞声吗?可是,除了他手上的手錶,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证明是他,他甚至没有认出她来。
也许刘泽在说谎,他其实不叫做antony,那支錶根本不是他的。也许那支錶真的是二九九的水货,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杜瑞声。
对,一定是这样,那个人根本没把帽子拿下来过,刘泽却凭着自己主观的想法,断定他就是杜瑞声。
想到刘泽,脑中顿时浮现他跳舞时深情的脸,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她摇了摇头,把这么蠢念头甩出脑海。她怎么能喜欢那个自恋狂?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是孙又兰的讯息:「灰王子找到了吗?」
「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找,他很有可能是黑王子。」她回覆。
「黑化了吗?」孙又兰连打三个笑脸,「没关係,当老大的女人也很不错。」
「就算他很坏也没关係吗?」
这次等了一会才收到讯息:「记得灰姑娘的故事吗?王子一开始拿出玻璃鞋的时候,来试穿的都是坏姐姐,一直到灰姑娘出现,才找到他真正在找寻的人。不管是谁都没关係,你只要确定——他适合你的玻璃鞋。」
丁晓蓉把那段话看了三遍,叹了一口气,回覆:「如果这是童话,我其实从来没有玻璃鞋。」
「至少,要给童话一个结尾。」孙又兰回。
她起身,顺手勾起外套,开车出门。也许又兰说的没有错,她至少要找到他,才能把这一段感情做个结束。
她坐在驾驶座上,把冷气开到最强,整理着思绪。他曾经从「流浪猫之家」走回家,代表他的租屋应该离那里不远。他曾邀她去公园散步,暗示上床的邀请,可以推论他家附近应该有公园。
流浪猫之家和公园的交集,也许就是线索。
她开了一段路,来到「流浪猫之家」那条路,地图上显示附近有两座公园。她绕着公园慢慢开,寻找铁门上画着死神的标记。
来到高架桥下,突然间,右前方一栋破旧的矮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灰暗的灯光下,可以瞧见铁门上的死神画像。
她的心头一跳,立刻靠边停车,快步走到门前,却找不到可以按的门铃,最后只得拍两下铁门。
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她绕到房子的后门,正想敲门,却看见窗户半开,里面隐约有一束灯光四下照射。她皱起眉头,这个人在家不开灯,这样偷偷摸摸的,难道是小偷?
想到这里,她双手一压窗沿,爬过窗户。翻身进屋的时候,却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只听见「喀拉喀拉」声响延绵不绝,她脚底慢慢着地,脚下的东西也跟着缓缓被压扁。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终于抵达地面时,开手机照亮地面,是一个宝特瓶——她长吁一口气。
远方的亮光已经不见,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里头走去。穿过门帘,剎那间「咻」一声,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淋得她浑身湿透。
她倒抽一口气,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顿时冷得直发抖。下一秒,伴随一个男人的声音:「终于抓到你了!」,电灯亮了。
她和眼前的男人对望一眼,同时开口:「是你?」
「为什么是你?」刘泽的语气满是失望。
「你为什么在这里?」丁晓蓉说抱着胸口,摩擦着手臂,说:「还有,你干嘛泼我水?」
「我本来是要抓那傢伙的,谁知道你自愿代替他被淋?」刘泽说。
「我没有自愿,我是受害者。」她说着打了一个喷嚏。
刘泽脱下皮革外套,披在她肩膀。一股温暖充满了她胸口,她突然觉得他们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那隆起的性感喉结。
她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刘泽扬起嘴角,说:「你说什么?」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他笑起来也挺有魅力的,让人想要多看几眼。
「我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如果喜欢,我多浇几桶都没问题。」刘泽说。
她脑中的粉红小剧场嘎然而止,瞪了他一眼,逕自往前走。他们穿越乱七八糟的杂物间,来到像是房间的地方。
这里有一张充气床垫和两张露营椅,没洗的碗盘都堆叠在地上,还残留着食物残渣。角落的五斗柜塞满了塑胶袋和过期食品,流理台水槽长满了发霉的污渍。
丁晓蓉不得不承认,她的幻想在这一刻,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所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刘泽说。
她耸耸肩,说:「公园,流浪猫之家,还有死神标记。」
「喔,老派的方式,真像你的作风。」刘泽说。
「那你呢?」她说:「用卫星定位找到这里吗?」
「差不多。」刘泽走向流理台,拿起上头的信件看了看,「我po上网问大家,哪里看过画着死神的铁门?就有人说这里。」
她撇了撇嘴,真是个炫耀鬼。她可以想像如果自己po网问这个问题,大概只会得到两个讚——她妈妈和孙又兰给的。
她拉开简易布衣柜的拉鍊,发现里头的衣服都清空了。他要出远门吗?还是已经搬走了?
刘泽走向空空如也的鞋柜,从地板鞋下方捡起一张收据,瞥了一眼,收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