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板的普洱,想来你也化了不少银子”
“学生还买了一套青瓷的茶具,也一并送给师傅”
“娘子,收下吧”
“师娘有礼”赵祁安把东西交给师娘后,江夫子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如今考中了可有何打算,还惦记着那位姑娘吗”
“是,学生不才,虽考了第十名中了亚元,但但也受了当地几位官员士绅的邀请,其中便有李小姐的父亲,如果李太傅愿意的话,我也有接近李小姐的机会。”
“那你之后还要考试么,李太傅对女婿的要求想必一定不会低,你考中举人,在他眼里只是堪堪算是有些前途。不过之后的诗书我也教不了你了,你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我这个老头子已强了许多。”
“大概学生我还是会继续科考的,如今的我还配不上李小姐,先生会如何妄自菲薄,先生的阅历岂是我小辈可以干的上的”
“希望你早日抱得美人归罢”
“借夫子吉言”赵祁安再次向江老夫子行了礼。
*
“安儿,李府送来一张请帖,想请你去做客呢”白珂递给他一张请帖。
“听说李太傅一共请了今年中举的十叁位考生,大概有意笼络人才。”
“笼络?李太傅已经身居高位还需要笼络谁呢?”
“李太傅官至一品又如何,也会有想取而代之的官员盯着他呢,若他哪一天做了什么错事,又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需要有人去支持他。”
“娘如何懂得这些?”
“你翻书的时候娘也看,自然也懂一些官场上的东西。”
“娘以为我该去吗?”赵祁安坐着看向自己的娘亲。
“你已经快弱冠了,你想做什么不必问娘的意见,再说了你不是喜欢那李小姐么,你若爱她,这难道不是个大好的机会?”
“娘既如此说,我便去了”
“今日你洗洗身子,换件衣服,这套白衫子还是去年做的,你考试的时候我去布庄给你裁了半匹的蓝绸子做了一件长衫。你穿着那套去罢,体面些。”
“谢谢娘,娘费心了。”
*
“赵公子请随我进去罢,老爷在正房中设宴,赵公子见了老爷,介绍自己后,便可入席了”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想必就是李太傅了,周围已有四五个学子入席。喝着酒或是与同伴闲聊。
“赵祁安见过李太傅”他朝着李老爷作揖。
“赵公子请入席。”“听说赵公子是商人出身?如何想到要走科举之路?”
“晚生不才,虽是商人之子,但是不想困于市井之中,如果有幸做个地方官,便可以为民谋福祉。”
李世恒微微一笑“好志向。赵公子请入席罢”
陆续的,那些个冯公子,陆公子都入席了。
赵祁安低头斟茶的时候发现那沉公子竟就在首席之处。沉舒羽是第叁名的解元,虽都是举人,却又低他一头。
“大家既是从秀才考上了举人,想必也是日夜温书,劳累且辛苦,今日我摆下这桌宴席,大家吃些东西,放松心情。”
“李太傅费心了”众学子讲到。
菜品一道道摆上来,旁边还有侍女伺候。
“赵公子,这一道是火腿炖鲜笋,这一道是板栗野鸡块,这是炸鹌鹑,这是蜜汁火方,这是菰米饭,这是黄米面
的小春卷,这是鸡肉卷,公子喜欢喝酒还是茶,奴婢给您斟”
赵祁安连忙说“劳烦姐姐,我自小就没有旁人伺候我吃饭的,我自己来便好。”
李府的饭菜做的很好,鸡块鲜嫩,鹌鹑肉炸的酥脆可口,菰米饭有一股淡淡清香。
酒大概是自家酿的,虽看起来有些浑浊,但香味不减。
李世恒举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酒,祝愿学子们之后平步青云”
“谢太傅!”众人皆一饮而尽。
酒过叁巡,有叁个舞姬,并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安置了一个圆凳。琵琶女先是朝着李太傅鞠躬。
“应太傅的吩咐,奴婢弹一曲桂枝香献给诸位公子”
琵琶女弹起了曲子,叁个舞姬围着她跳起了舞。
沉舒羽好酒,特意吩咐下人要一小瓮烧酒。几杯下肚,脸有些红了。
“少爷,你少喝些!夫人若见你醉着回府,还不说你一顿!”
“香儿知道关心我了,这米糕你最爱吃了,我都留给你,这米酒我不喝,你喝几杯。”
“叫李老爷看见了不好,我只是个奴婢”她小声说。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李伯伯的,今日若不听话,回去我可要罚你”这话说的暧昧,她可不要给他揉搓自己的机会。
“我吃便是了。”她侧着身子,用衣袖挡着脸拈着米糕小口吃着。
赵祁安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大家公子与侍女勾勾搭搭成何体统,现在虽不知道他中意李小姐与否,便是他真喜欢李小姐,自己也绝不能同意。
过了半个时辰,舞姬跳完了曲,酒也几乎喝尽了。
“感谢大家今天应邀入席,我知道其中有些学子的家境不如意,我李某人愿意出银钱资助其中几位公子,每人十两纹银,已经派人送到家中去,愿几位公子能善用银钱,家境富裕的,我选了几套苏州砚和松烟墨,也送到几位公子的家中,希望你们继续读书弄墨,今天的宴席就到这里罢。”
“多谢李太傅!”
“赵公子请留下,我有一事相邀。”李世恒又开口道。“赵公子认识我的女儿青蕖是也不是?”
“是,李太傅。”
“我家小女说你市井出身,又没有名师传授,却能考中举人,实属不易,小女也好舞文弄墨,她一直想求一位先生指导她,我平日又忙,她也不爱听我的话,前几日她同我提了这件事,所以我想请赵公子为我小女的教书先生,不知道赵公子可愿意?”
“蒙太傅不弃,我赵祁安怎有拒绝的道理。”
“据我所知公子家离李府有些远,不知赵公子愿意住在府上还是每天驾着车马来去”
“太傅自己定便好,小生无不从命。”
“嗯,既然如此,我便要给赵公子安排我府中一方住处,与蕖儿的住处有角门隔断,白天便教蕖儿,晚上落锁回去安寝,一周便教五天,给公子两日假期,可回家看望母亲。每月叁两银子,如何?”
“谢太傅!赵某感激不尽”
“还有要公子注意,蕖儿今年十八岁还未嫁人,公子要注意言行举止,我也已经提醒过蕖儿的贴身侍女”
“那是自然的,我不能冒犯了小姐。”
“好了,赵公子慢走,明日后日来都好。”
他向着李世恒行了礼道“赵某告辞。”
夫人曾问过自己,为何同意蕖儿的要求,未婚女儿怎好单独与外男见面。他说看了人之后再定夺。今日一见,这男子倒是仪表堂堂,大约也许是蕖儿动心了,不如便就安排在府中,方便自己观察再督促他继续学习考试,若真再考得殿试,倒也算配得上自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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