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中没有妹妹,只有个胖胖的小侄女,平日里就被他宠得不行。如今见了另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哪舍得离开?
自然也想逗上一逗。
谢弘瑜也没管萧韫面色不虞,径直问阿圆:“小妹妹是哪家的啊?”
“户部员外郎褚大人家的。”阿圆乖乖巧巧地说。
“多大了?”
“今年十一啦。”
谢弘瑜听着小姑娘说话清甜软糯,很是心情愉悦,便从桌上拿了块梅花形状的糕点递过去。
阿圆对这个漂亮哥哥的印象极好,待人斯文有礼,还和蔼可亲,尤其是那句“小妹妹”莫名地就亲近了几分。
当然,最主要的,还因为他是沈哥哥的雇主,为了能让沈哥哥以后多挣点银子,她也想好好表现呢。
她腼腆地摇了摇头:“谢谢哥哥,阿圆不饿。”
“拿着,这个是芝麻杏仁做的,好吃。”谢弘瑜又递过去了点,大有亲手喂她的架势。
阿圆只好赶紧接下来:“谢谢哥哥。”
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听得萧韫蹙眉。
他再次掀眼,凉凉地问:“你这么闲?”
第12章
萧韫凉凉地问:“你这么闲?”
谢弘瑜扬唇,知道见好就收。小姑娘逗弄两下就好,他也不敢把萧韫惹急了。
遂遗憾地起身,对阿圆告辞道:“小妹妹,哥哥家中有事要先离开,咱们以后见。”
“嗯。”阿圆起身,福了福礼:“哥哥再见。”
碍眼的人走了,萧韫这才舒坦了些。
“小丫头,听说你被欺负了?”
阿圆吃糕点吃得缓慢而细致,两颊微微鼓动。她仰头问萧韫:“沈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说了。”
“这事竟传得这般广?”阿圆秀气的黛眉拧起来。
“怎么?担心别人说闲话?”
“不是,”阿圆摇头说:“担心我娘知道了罚我。”
“为何要罚你?又不是你的错。”
“我也觉得不是我的错呢,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萧韫轻哂:“往回你娘罚过你么?”
“罚过的,”阿圆说:“我娘最是懂我的死穴,要么罚我不准吃肉,要么让婢女把我屋子里的零嘴都收走。”
萧韫一怔,继而大笑。
阿圆斜眼觑他,等他笑完了才忿忿道:“沈哥哥怎这么爱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说她被罚不准吃肉没有零嘴,他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萧韫对着她圆溜溜的脑袋撸了把,道:“笑小丫头可爱。”
“你.....你才可爱。”
也不知为何,旁人夸阿圆可爱,阿圆觉得没什么,可大哥哥夸她可爱,就总是觉得不自在。
萧韫挑眉:“怎么,不喜我如此夸你?”
阿圆脸颊微红,别过脸咕哝道:“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二,虚岁十三了,是个大姑娘了,只有小孩才可爱。”
一旁的陈瑜听了,忍俊不禁。
萧韫问:“小丫头生辰是何时?”
“五月十二,啊......”说到此,阿圆想起来:“我大表姐的正好跟我同一个月生辰,我还没想好送她什么及笄礼呢。”
“你想要什么礼物?”
“?”
阿圆茫然了会。
“问你,”萧韫见她呆呆傻傻的,大眼睛如鹿般可爱,忍不住敲了下她额头:“生辰礼物想要什么?”
阿圆“嘶”地抱着脑袋,瞪他一眼,然后摇头。
“何意?”
“我不想让大哥哥破费。”阿圆说:“大哥哥挣钱不易,还得还债,还得存银子娶媳妇呢。”
“......”
默了默,萧韫递了块瓜过去:“哥哥不急着娶妻。”
阿圆熟稔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啃。
“为何不急着娶妻,哥哥应该二十多了吧?”
“嗯?”萧韫挑了挑眉梢:“哥哥有这么老?”
阿圆眨眨眼,倒不是觉得沈哥哥长得老,而是觉得沈哥哥身上有一股极其沉稳的气势,这样的气势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能有的。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判断的。
“所以.....”阿圆问:“哥哥多少岁了?”
“哥哥十九。”
阿圆点头:“明年就该及冠了,也该娶妻了。”
“......”
萧韫问:“你为何执意让我娶妻?”
“我.....”阿圆想了想,说:“我是见哥哥你花钱没个卯数,想着哥哥娶了媳妇后,能有人管着些。”
此话一出,屋子里人都惊了。
陈瑜,还有伺候的婢女,皆是目瞪口呆。
褚姑娘这话可真敢说,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敢管他们家王爷?
萧韫却是顿了片刻,旋即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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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等萧韫将阿圆送回家时,褚家夫妇已经心急如焚地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也听说了南城湖畔的事,正等着女儿回来仔细盘问,见是萧韫送人回来,褚大人再三谢过之后,才拉着女儿进门。
进门后,褚夫人却没急着问女儿话,而是拉过丈夫:“老天,适才那人便是沈公子?”
她惊讶道:“京城居然还有这等风姿卓绝的后生,实在难得。”
褚大人莫名地与有荣焉,摸了把短须道:“若不是年纪大了点,我都想招他做女婿。”
阿圆:“......”
.
而萧韫这边,出了梨花巷便问道:“万寿寺那边情况如何?”
陈瑜禀报道:“一切按殿下计划行事,鄂国公的家眷伤得不轻,其中有人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想必贤贵妃宫里已不得安生。”
萧韫不紧不慢地把玩扇柄。
扇柄上嵌了块极其精致的和田白玉,而此时,他拇指轻扣,美玉弹出,露出里头的机括来。是一根细长的针,只需再轻扣美玉,那根针便可犀利地飞入百米之外,见血封口。
萧韫每年清明皆会去万寿寺给亡母上香,然而几日前,他得到消息三皇子收买江湖刺客埋伏于万寿寺刺杀,他便将计就计。
今日提前改变了日程,并安排人乔装成三皇子的刺客混入其中,又设计引鄂国公府的车马经过。
刺客分不清情况,将鄂国公府的家眷伤了,若鄂国公得知此事乃三皇子所为,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三皇子在信国公一党的支持下,羽翼渐丰,前些时日还有人上书奏请三皇子掌职。
此事对萧韫极为不利,若三皇子掌朝涉政,那信国公下一步则会拥护他入主东宫。
为阻止此事,萧韫不得不借用鄂国公之手。鄂国公乃开国功臣,连皇帝都要敬三分,且极其护犊子,估计接下来弹劾三皇子的折子将如雪片纷飞。
今日之事,三皇子及其信国公一党必定焦头烂额。
萧韫摩挲了会扇柄,倏而将玉按回去,长睫掩住了眸子里的阴郁。
“鄂国公府昏迷不醒的是何人?”
“乃鄂国公嫡亲的第六位孙子,公孙琰。”
萧韫淡淡道:“那就别让他醒了。”
陈瑜心头一震,赶紧应声:“是,属下立即去安排。”
公孙琰命数该如此,平日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倒是死有余辜。
萧韫继续吩咐道:“派人把三皇子的罪证送到鄂国公手上,要不动声色。”
陈瑜领命:“是。”
“顾景尘在何处?”
“丞相府。”
“那现在就去相府一趟。”萧韫拉下帘子,坐回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