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澈拎着购物袋走出便利商店,商店街座落在小区外非常方便,晚上十点的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车辆似乎没有减少,为了赚钱许多店家会开到凌晨,一年前许多店家都是自己的宵夜去处,如今不管多晚,餐桌上都会有食物等的他回去享用。
他客气的走向守卫室送去咖啡,两人没有交际,但每晚经过时,迈入老年的守卫都会与自己打招呼,久而久之便熟稔。
「大哥看新闻呀?」江涛澈客气问候,便送出现冲咖啡,「夏天到了,喝杯冰咖啡消暑一下。」
「江神探这?这怎么好意思。」守卫大哥嘴上客气,还是收下咖啡,「最近整城的死亡率提高好多,又很多内幕被挖出来,怎么这么不太平呀?」
警卫室里的数位电视新闻台正在播放评论节目,内容正在讨论市长夫人与市长秘书在公园幽会时里被流浪汉杀害。
有人大力抨击市长,要求妥善处理流浪汉的问题,有人提倡社会局需要扩大收容所,有人提议需要市政府应该设置完备系统,包含职能治疗、就业训练等。整体讨论已经把焦点放在街友问题,兇杀案本身只是切入点,江涛澈短暂看一下里头的内容,依旧不予置评。
t-posh的案件已经被重新改造成另一种样貌,只有相关单位与调查人员知道真相,让週六案压制下来,t-posh饭店宣称五十一楼因为清洁人员的疏失造成玻璃破裂(事件是发生在五十二层),但玻璃破掉的新闻性太低,又没人因此受伤,根本没人在乎。
週六案的偷天换日江涛澈接手第一天便知晓,对此早已释怀,如同当时方勇说的:「不是『你们』,是『我们』。」
却因为如此市府能藉机改善街友的社会生存环境,用一个已成定局的事实,藉由转变,去影响未能被看到的社会缺口,何尝不是意见好事。
「政论节目不就这样,当连续剧看囉。」江涛澈与守卫告辞。
他想着sat真的跟制裁者一样,或许是佣兵出身,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要花钱请一个佣兵,而且是出身于「那里」的佣兵需要花多少钱,又藉由何种管道。
走在小区内人行道上,两旁的小叶欖仁在路灯的照耀下,能见到绿油油的树叶,今天的风异常的乾燥,空气没有闷热的不适感。
突然他颈后有虚刺的感觉,是被人监视时的反应,他猛然回头,只是一位正在夜跑的人与自己四目相对。
「没事。」江涛澈试图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方哪承受得住江涛澈转时准备攻击的利眼,一眼对方被震摄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发现没事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他又迈向家的位置,逼人的感觉又出现,他扫视附近,直觉告诉自己有危险,却只发现附近有一位带吉娃娃出来散步的中年妇女,她被看的惊慌失措,以为自己走的路是不允许遛狗的,连忙道歉,神经质、爱乱叫的吉娃娃,没有对江涛澈狂吠咆哮,而是发出呜吟声,妇女也不求证,迅速抱起狗往宠物公园跑去。
江涛澈也有点受不了自己的表情,每次与妹妹讨论自己的表情时,妹妹说确实眉宇之间的戾气很重,但相处后便会觉得,哥哥的凶神恶煞只在外表而已。
剎那间恼人的危机感又出现,他已到达自己住的楼房。
而这次他回头看见一位少年,他穿着高领运动外套与黑色工作裤,头发是青少年常见的武士头,后面绑着马尾,单手拿着手摇杯,少年被江涛澈一瞪下意识的双手举高,饮料差点掉下来,他迅速地转身接住。
「你谁,为何跟踪我?」江涛澈比少年高出许多,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少年。
「我东山呀,你谁呀,乱吓人的。」少年立刻回神,对于这大叔突如其来的兇狠回眸满是怨言,自己差点损失一杯饮料,可是对方人高马大,自己只能用言语回击。
「我在问你,为何跟踪我?」江涛澈重复一遍,他有种直觉,眼前的少年有问题,在大门前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人其他人经过。
「我没有呀,我就住这栋楼呀。」少年辩解,表情无辜,住在同一个地方,走在同一条路上,天经地义何来跟踪一言。
「我没看过你。」
「这么巧,我也没看过你,你该不是做贼的喊抓贼?」柳东山有点受不了对方的话语,难不成住同栋的居民一定要互相认识。
「身分证,姓名电话住哪?」
「喂,喂,喂!」少年退后几步,这人有点超过,但看起来自己打不过,也逃不了,「大哥,你警察呀?」
「刚好就是,身分证,姓名电话住哪?」江涛澈伸出手,要对方交出证明文件。
少年四处寻找有没有人可以援助自己,好不容易下班回家,累一整晚很想洗澡睡去,没想到会遇见如此顽固之人,只能勉为其难的配合对方。
「好,我身分证给你,我叫柳东山,电话是?」柳东山看对方虽然咄咄逼人,却没动手动脚,大概是有假装警察的怪僻,好来消除上班的压力,现在都市病百百种,自己配合演出能帮对方解压,算是功德一件。
「你住八楼?」江涛澈讶异的看着身分证上的地址,直接打断少年说话,因为自己便是七楼住户。
「对呀,身分证上有写呀,如果你不信这栋七楼有我同学,可以请他出来对质。」少年觉得万无一失,甚至提出自己有人能作证,若同学下来便有个伴,也比较安全。
「七楼,你同学叫什么?」江涛澈再度回到质问的态度。
「陈美华。」少年注视着江涛澈的眼睛道出名字,眼神清澈透亮。
「你放屁,我就这栋住七楼,没有人叫陈美华。」江涛澈用低鸣的声音骂道。
「大哥,我怎么可能跟你说我朋友的名字,你加害他怎么办?」少年发现谎言被搓破,只好坦承,「反正真的有,不然我打给他,要他下来。」
江涛澈看少年说的煞有其事,自己确实有点神经质,拿出自己的警证,将身分证还给少年,「我真的是警察,我想你也真的是住户。」
是真的警察,好险自己没做太失礼的事情,柳东山拍拍自己的胸口。
「抱歉,是我神经太敏感,我向你赔不是,」江涛澈从袋子中拿出一罐汽水,「这就当赔罪。」
看着少年接过汽水的手腕上,戴着一副g-shock的碳纤维材质的飞行錶,江涛澈有点意外,现在年轻人都如此奢华。
「没事啦,误会解开就好。」少年原本要先走,发现江涛澈的眼神,便举起手展示自己的錶「我叔叔送我的飞行錶,帅吧,一起上楼吗?」
少年用电梯缓解一切的尷尬,没想到在电梯中气氛更尷尬,他不时的摸摸眉毛,抠太阳穴。
「你同学该不会姓江吧?」江涛澈打破几乎冻僵的氛围。
「姓陈啦?」柳东山随便回覆,他是真的不愿意多说什么,实在猜不到旁边的目光兇恶的大傢伙,跟可爱动人、温柔婉约的江荷瑀是兄妹。
「七楼没有姓陈的高中生。」江涛澈为了确保妹妹的安全,妹妹搬入时,已经调查整栋的资料,倘若有危险人物自己会亲自上门关切。
「姓庄。」柳东山煞有其事,语气诚恳。
「没有姓庄的。」江涛澈开门见山,「江荷瑀?」
「真的啦,叫庄茹芸。」柳东山不信有人可以知道整层的基本资料,随口编出谐音名。
电梯到达七楼,江涛澈走出去时说:「手錶真的不错。」
接着瀟洒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柳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