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在手机里偶尔刷到过短视频,他知道男的和男的也可以……
“摔疼了吗?”但他哥没生气,又急匆匆下床来扶他,脸上都是关心。
杨家盛无师自通,摸着后脑勺说:“疼。”
他哥立即忘了他胆大妄为的出格行为,轻轻地摸他的后脑勺,确认有没有摔伤。
其实不怎么疼,只是那一下摔懵了。
他哥埋怨他:“以后别这样了,你不是小孩了,老大不小,注意点行为举止。”
“哦。”他答应。
第34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过得有点混乱且莫名其妙,但许顺和还是原谅了他。起床洗漱后,甚至表现得像没有发生过杨家盛顶他摸他的事一样。他给杨家盛煮了糖粥,说南州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甜的。
杨家盛不太喜欢吃甜口,但他哥煮的,他卖乖,吃了一大碗。
怎么说呢,一想到这是他哥特地煮给他的,越吃越好吃。
初一这天“包你喜欢”没开门,早上两人都很清闲。许顺和像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把冰箱里的菜肉都拿了出来,大展身手,实实在在煮了一桌大餐,还包了饺子。
杨家盛脸皮比城墙还厚,他哥不提,他就当做他哥没生气,一顿饭吃得比谁都开心。
初一下午,他们去南湖公园逛了一圈,那里有新春活动,是附近街道举办的。有唱歌跳舞,还有退休老人组的鼓乐队,穿得一身喜气洋洋的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他们两个在南州也没有亲戚可走,刚好下午的太阳也好,看完表演,沿着南湖散步了一圈。
这天的天气跟上次他们来南湖划船的那天一样好,湖水一样的绿,柳条儿一样的随风摆荡。
他哥么,没穿那件旧的墨绿色毛衣,穿了他买的新毛衣和新外套。
杨家盛很满意。
深咖色的夹克外套,浅咖色的毛衣,特别适合他哥这种长得白的人。在冬日阳光下,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里暖乎乎的,特别熨帖。
公园里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杨家盛越走越挨近他哥,不时偏过头看许顺和一眼。时不时有人经过他身边,但他谁也注意不到,眼里只能看到走在柳条儿下面的许顺和。看到他哥白皙的脸颊,看到他哥被阳光晒得仿佛变成透明的耳朵尖,看到他哥柔软的黑色头发……
他哥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急匆匆扫了他一眼,不敢跟他对视,说:“好好看路。”
“哦。”杨家盛傻愣愣地应了一声,继续时不时偷瞄他哥一眼。
许顺和被惹恼了,瞪了他一眼:“你干吗呢?”
唉,又是这种语气,这种眼神。
杨家盛招架不住,心脏发麻,浑身骨头跟被晒酥了一样,真想靠在他哥身上,抱着不撒手。
“哥,你穿这衣服真好看。”杨家盛凑过去小声说。
许顺和的耳朵刷地一下红了,特别明显。杨家盛惊奇地看着他红透的耳朵,觉得可怜又可爱,想一口含进去。
意识到自己奇怪想法的时候,杨家盛的脸也红了。
两人一路别别扭扭回到店里。
晚饭后,两人有点尴尬地收拾碗筷,擦桌子。
许顺和说:“昨天睡得晚,今天早点睡吧。”说完自己拿了衣服先进了浴室洗澡。
早点睡只是个借口,“包你喜欢”初一到初三都不开店,这几天大可以玩晚一点。
杨家盛抱着衣服在浴室外面等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正想着,他哥洗完了,打开门,冒出一股热气。
杨家盛跟他哥擦肩而过。
一走进去,他哥的味道就罩了杨家盛满头满脸。
浴室小,他哥刚洗完,都是热气跟沐浴露的香气,还没消散。
他哥刚刚在这里,洗澡。
杨家盛从脚底开始发麻。
他慢慢脱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旁边的水桶里。他跟他哥用同一个桶装脏衣服,大部分时候他哥顺手就帮他把衣服洗了,连内裤都洗。他哥确实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连袜子内裤都帮忙洗了。
扔衣服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水桶,突地愣住。桶的最上面是一条内裤,他哥换下来的内裤,灰色的棉质四角裤。
就是这块布料,裹住了他哥身材最柔软的地方。
早上杨家盛还触碰着那柔软的缝隙,忘乎所以。
血液往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涌去,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汇聚了起来,狰狞、可怖、直白、残酷地暴露出来。
全都暴露出来,在狭窄的、没有人看见的浴室里。
杨家盛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似乎又是理所当然的。
他冲水,挤沐浴露。
他跟他哥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为什么他身上就没有他哥那种好闻的味道?杨家盛想着,举起手来,闻了闻手心搓出来的泡沫,不是那个味道。不是沐浴露好闻,是他哥好闻。
他哥……
杨家盛心脏发麻。
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捡起那条内裤。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欲望,他只能举起手投降,臣服在最原始的欲望诱惑面前。
他只能拼命呼吸,喘息,喷吐热气。
第35章
杨家盛在浴室待的时间长到连许顺和都觉得奇怪,下楼来敲门,问他怎么了,洗了四十分钟的澡。
许顺和敲完门,里面就传来杨家盛闷闷的回答:“好了,我出来了。”
许顺和纳闷,两分钟后,杨家盛出来了。
“怎么把脸洗得这么红?”他哥关心他。
杨家盛被问得心虚,但是又觉得甜蜜,他看了他哥一眼。
唉,他哥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睡衣怎么也这么好看?洗得发软的睡衣在他身上非常地贴合,让人觉得抱着他,什么烦恼肯定都没了,只有安心跟平静。
“你快上去穿件外套,很冷。”杨家盛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哥的脸颊,掩饰般说,“你脸都冷冷的了。”
随即又想起他那只手刚刚才——
“怎么脸更红了啊?你没事吧?不会是今天吹风着凉了吧?”他哥着急了,“让你冬天穿厚点,每次刚洗完澡就穿件短袖出来晃!赶紧去换长袖的睡衣!”
“哦。”杨家盛傻乎乎地笑。
“笑什么呢?”他哥更纳闷了。
杨家盛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哥,把头抵在他肩膀上,喊:“哥,哥。”
许顺和刹时浑身僵硬。
“哥,我、我……”
杨家盛下意识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话要跟他哥说,但吞吞吐吐了半天,却又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许顺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扔下一句:“晚了,睡觉吧。”
杨家盛急忙跟在他身后,追着他,说:“哥,我还想跟你说话。”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许顺和几乎是逃跑,进了自己那间小房间就“碰”地关上门,锁上了,不让杨家盛进。
杨家盛徒劳地转动门把手,喊:“哥,你干吗锁门?”
他哥不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赶紧去睡觉,我累了。”
杨家盛站了一会,觉得他哥有点奇怪,当然他自己更奇怪。他想了想,进了自己那间小杂物间,躺到小铁架床上,准备睡觉。
才八点多,他怎么睡得着。
他想着他哥白皙冰凉的脸,想着他哥脖颈柔和的弧度,想着他哥在变形的睡衣领子下露出的肩膀,想着他哥在浴室里如何把换下的衣物放进桶里,想着他哥那处柔软的地方长什么样子……
又开始了,又那样了。
杨家盛有点恼怒。
十八岁的年轻人被自己充沛的本能给弄得昏头转向。
这怎么回事?
这怎么办?
他可以自己解决,但是——
杨家盛看了一眼三合板围成的简易墙壁。
夏天的时候,为了让冷气吹过来,他哥把上面的挡板拆掉了。现在两个房间相连的墙壁上方是空荡荡的一片,街上的路灯光芒从他哥房间的窗户浅浅地投射过来,照在他的小杂物间床上。
他哥已经关灯了。但房间里不暗,至少看人看物,都是清清楚楚。
杨家盛开始胡思乱想。
从夏天拆掉挡板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这大半年里,杨家盛 只偶尔几次躲在浴室里。在“包你喜欢”睡得早起得早,天天干活、做工,没什么心思想那事。拆掉挡板后,两个房间夜里稍有一点响动,隔壁都听得清清楚楚,杨家盛也不好意思做什么。难道他哥跟他一样?他哥也是在浴室里……吗?
杨家盛想得激动。
很难想象他哥那么干净、整洁的人,会在浴室里——
杨家盛已经没法再想下去了,他就像个吹满了气的气球,随时会炸掉;又像被淋满汽油的木头,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立即失控燃烧。
杨家盛之前还晓得会不好意思,不敢在小杂物间里做些不该做的事,但今天的他特别失控。不知道是因为洗澡时闻到的许顺和身上的气味;还是因为白天在公园散步时,湖水晃动的波光,柳条儿摆荡的风,在咖色毛衣衬托下他哥白皙的侧脸。
淡黑的眉毛,长长的睫毛,跟透明的耳朵尖。
杨家盛呼哧带喘,在狭窄的空间里已经无法隐藏自己的动作跟心思。他觉得,他还是能闻到他哥身上的气味,从旁边飘散过来,紧紧揪着他。他再怎么粗鲁,怎么用力,也无法止欲望的渴。
“哥,你睡了吗?”他大胆地问,声音沙哑。
隔壁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