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虽颇有道理,但因为他的态度极是狂傲,在场每个人无不眉心微皱;那早收敛许多的杨戩正待啟齿讥讽,清楚这傢伙性子的大士爷已抢先问说:「尊者所言甚是;不过您可知道该往哪去找他们?到了那边,要怎和黑帝斯套内幕?」
顿时一愣,黄眉童子良久这才暴躁的反问:「咱既有俘虏,干嘛不善加利用?」
「伊克西翁虽曾言明他们皆久居『万神之都』的希腊『奥林匹斯山』,但该地于经歷变故后即遭那外来客破坏殆尽---,围攻天庭的『仙魔联盟』只晓得届时将会有人引诸军回另闢驻所,因此逼问也是白费工夫;」大士爷没去计较他的唐突冒犯,只慢条斯理的再分析道:「何况包括你我在内,别说咱摸不准这些傢伙新巢穴的位置,便是希腊旧址亦无人清楚要往哪走,尊者如何跟黑帝斯过不去?」
杨戩因略知刘汉龙来歷身份,便忽然问他说:「刘兄弟,你曾听过那地方吗?」
「希腊位于欧、亚、非三洲的交界点,奥林匹斯山则是在爱琴海的北岸;听说是由五十馀座山峰所组成,地势相当明显。」搜寻记忆的刘汉龙具实回答道。
每个人都眼睛为之一亮,有些诧异的地藏王就訥罕着问:「呃?这位是------」
「瞧我的糊涂劲,都忘了向教主先介绍一下---」一拍自己的额头,面燃大士随即歉然笑说:「那三位是玉帝特别从凡间请来助战的好手,也是『武魁』星君的结义兄弟刘备、关羽、张飞;而这刘先生儘管身分是『汉丞相』,不过他之前的名字却叫刘汉龙,是来自一千八百多年后的世界,或许因此较瞭解那边地理。」
先长长「哦」了一声,地藏王才注视这「后起之秀」慈祥的復问道:「汉龙既已明确点出那里的环境位置,从我们华夏到彼处的路径---可有走通把握?」
俟犹豫片刻,将印象又稍为连结的刘汉龙等脑海中有了个概念后,方点头回答说:「咱能从帕米尔高原自塔吉克进入中东,穿越伊朗、伊拉克腹地时再沿土耳其的边界到达叙利亚,一渡过了地中海区便可直抵希腊的国境;然而话是这么讲,期间路程却何止万里?就算途中未受任何阻碍,走到那亦须花上许多年。」
「咦,莫非南华老仙、左老师全没教过你『驾云术』吗?」二郎神又微显困惑的问道:「『先知者』当初传授给咱的法子可快捷得很,哪需要恁久的时间?」
一直以为须似「西游记」般徒步跋山涉水,刘汉龙不禁哑然失笑;正待开口称谢,半空忽传来一阵令大伙都极耳熟的嗓音说:「汉龙所言,其实也不算多虑。」
所有人顺势昂首翘望,果瞧五彩霞光中一抹人影早缓缓降下;跟着仰视的刘汉龙看他已不再是个缩小体形,即对这高大外来客招呼:「『先知者』,好久不见!」
等与合十的大士爷、地藏王与眾神揖还了礼,「先知者」塔尼恩便道:「刘先生,想不到咱俩会重逢于此处,而且你还帮了我大忙;各位无须再为从不曾听闻的『无字碑』伤透脑筋了,我待会就把此物的渊源说个明白,不过在谜团尽解后,希望适才谈的希腊探索仍能成行,因为我---亟需借重诸君协寻某项要紧物件。」
瞧剑眉英挺的魁梧帅气「先知者」竟也会有求助之时,地藏王俟和面燃大士相覷了一眼,随即頷首允诺说:「吾等深荷啟蒙厚恩;君有所命,但说无妨。」
引大伙步出较广阔的庵外,只见他左臂仅轻轻一挥,空地四周围便乍显出故土「诺赫拉吉」星球的立体景象;群仙看那山川都城皆异于所知,不禁嘖嘖称奇。
「这是我住处尚未引发篡夺战争前的样子---」使用超先进投影设备的塔尼恩待简介完乡梓时空背景,立刻又将视区转换成罢战后的狼藉画面,并喟叹道:「各位叫我塔尼恩吧,别再称呼什么『先知者』了;整起事故说来算是家丑,我二弟裘奈因覬覦王位,居然勾结它星系外邦分头袭击,兵败时更盗取那足以改变宇宙平衡的封禁品,甚至为了寻找另一关键物,不惜来地球復点破坏现状的烽火。」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这件事情---,须从我曾祖『大雀王』泰西亚讲起了;他是『伽努达』开国的第一任君主,当初虽得其挚友佛瑞图帮衬着打江山,但各自霸佔住『诺赫拉吉星』的诸般恶势力却有联合围攻之势,若非机缘巧合下在战场左近谷内发现那正啟动异常能源的『独眼神杖』,压根无法恁快的弭平纷乱。」
瞧群仙仍屏息凝神的专注聆听,投射杖体原本模样以辅助解说的塔尼恩就再续道:「这来自更加先进世界的金属杖果真力量强大,『大雀王』一拿到手不仅即势如破竹般的连败敌人,创建『伽努达国』不久更藉由它平定了多起谋叛;可是那支『独眼神杖』似乎有一股惑蚀人心且无法抗拒的魔力,我曾祖父非但因而性情大变,还曾为此物滥杀许多旧日并肩作战却渐存狐疑的盟友,幸好佛瑞图后来趁机将『杖魂』盗去,甚至揹负叛名把它藏于地球某处,才遏止这场蔓延之祸。」
「那---『仙魔联盟』口称的新『先知者』,便是令弟囉?」大士爷会意的问。
「是的,这刚肆挑战端的---外来客,正是裘奈。」塔尼恩復叹着气答说。
将前后因果稍加连结,反应亦快的地藏王跟着问道:「换言之,伊克西翁与撒旦所提的『无字碑』,就是那佛瑞图埋藏物件之地---,或指引藏匿处的线索了?」
「很有这个可能性---;」无甚把握的塔尼恩一犹豫,随即直率坦承:「其实我先前之所以常来地球做生物属性与地质变动方面的研究考察,原本也打算顺便追查『杖魂』的下落,想不到居心叵测的裘奈为了一己之私,竟煽惑希腊诸神魔擅自越界开战,欲吞併中土以达成搜寻『无字碑』的企图,实在令我既痛且愧。」
「先生何出此言?」刘汉龙瞭解他的心情,立刻改称呼的安慰说:「始作俑者乃令弟裘奈,是非黑白史书自有定论;不过他手上已有了『独眼神杖』,倘再寻获『杖魂』的话后果堪危,咱得想个法子将那东西物归原主,或抢先找着碑石。」
「这就是我要拜託各位的事情了---」见他一语中的,塔尼恩不禁由衷讚赏着道:「那不计声誉的佛瑞图因亦曾主张须把『独眼神杖』归还遗失者,势必会如同『悲愿金刚』适才所说,把『杖魂』藏匿处详载甚至直接锁埋于『无字碑』里;咱在中土若真毫无那座碑石的下落可追查,只能逕往希腊跟裘奈索讨神杖,不过已成胞弟爪牙的对方必沿途拦截,所以往奥林匹斯山的路程铁定困难重重。」
俟沉吟了半响,反覆苦思的大士爷即推敲着喃问说:「这可又回到问题原点了---;裘奈那廝急于寻找的『无字碑』,究竟是匿置在我们境域内的什么地方?」
一句话问倒了包括「先知者」及所有人;正当大伙皆面面相覷,一直沉默旁听的敖广忽脱口问道:「陆地上既想不出哪里有此物,它---会不会是藏于海中?」
这个大胆假设让塔尼恩不禁一愣;他来到地球虽也曾经多次探勘过几处汪洋深海区,却大都是为了瞭解地壳变动与生化採样,还真未从那方面去思考,便点头附和说:「敖龙王言之有理,佛瑞图是有可能把『无字碑』放在海底下,或者一开始的置碑处如今早已让海水给淹盖;总而言之,咱可往这条线索试试看------」
「但---我们的领海那么广阔,要从何着手?」搔搔乱发的黄眉童子又问道。
又问得诸君哑口无言;随侍龙王的敖丙这时候彷彿忆起了什么,就悄问父亲说:「爹,您可还记得那妖猴来咱家里强抢『定海神针』时,咱东海发生的事吗?」
经儿子这一提醒,敖广亦猛想到当年孙悟空拔出间放宫外许久的「天河定底神珍铁」剎那,一向坚若磐石的「水晶宫」居然恍摆得险些塌毁;紫微帝听他父子俩话语声有异,反正既全苦无良策,即开口道:「敖卿家世代统治于东面海域,见闻料来必广博得紧;若曾遇上古怪事情不妨说说,也可让大伙一块参详。」
「呃,老实讲亦没甚大不了的啦---;」有点犹豫的敖广隔了好一会,方支吾着答说:「这是被佛祖一掌压在五指山下的『弼马温』大闹天庭前,到我东海『商借』兵器的事;那桿由太上老君精炼的『如意金箍棒』于夏禹治水毕,便一直插在我宫旁『海藏沟』中,谁知道经这猴猻抽出后,竟引发一连串的深海地震。」
耳闻是天庭那位「军火专家」亲自打造的器械,黄眉童子儘管还对他不肯赏赐称手的兵刃而心存芥蒂,仍努着嘴咕噥睨问:「这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沟壑给『道德天尊』研製的宝贝钉镇了恁久,骤然拔取势必会受影响,干嘛大惊小怪?」
「咦?等等---」像发觉了不对劲之处,始终沉默聆听的天皇帝君忽问道:「龙王,那已荣登『水官大帝』的夏禹,当初可曾交代为何要将老君的东西镇插海沟?」
「这个么---;」敖广皱起眉回忆着往事道:「水官帝君那时候只推给天尊说此物须藉东海净化九州洪渍,我不疑有它,哪晓得居然就这样放了快两千年------」
迅速交换着疑竇眼神,大士爷随即请示一旁的塔尼恩说:「先生以为如何?」
「看来,咱得先跑一趟『水晶宫』,才能决定下一步了---」塔尼恩虽未显现情绪反应,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些许意外兴奋的道:「到了龙王官邸倘仍无斩获,再向水官大帝问问为何选此处插置『定海神针』;或许,很快便可水落石出。」
「道德天尊之前拿八卦炉欲炼化孙悟空,想必也已悉晓了那猴猻夺取金箍棒的缘由;所以夏禹藉此镇海,他亦脱不了干係。」找着这话柄的黄眉童子哼声说。
隐约感觉内情不单纯,但向来实事求是的塔尼恩仍用保守态度道:「我们去那里瞧瞧吧;说不定这个推断,从头到尾跟『无字碑』丝毫关联都没有呢------」
「先知---呃,先生---;」杨戩这时忽怯怯的问说:「此事既与孙---孙行者借走的金箍棒有关,是不是顺道往『五指山』偕他同行,也好做个确认比对?」
在场群仙除了大士爷与刘汉龙外无不愣然;心想那泼猴乃西天如来佛祖亲自书咒压于山下,你这不是硬刷他的顏面?但稍知二人从不打不相识到斗出真交情典故的刘汉龙却立刻帮腔道:「二郎神的论点颇有见地;美猴王是抽取『定海神针』的当事人,只有他方晓得在第一时间的实际情形,何况此君---身手不弱。」
冷冷瞥了杨戩一眼,未料面恶心善的大士爷亦表态说:「杨元帅和汉龙的主意,先生确实可斟酌参考;至于佛祖那边嘛---,就由本座来负责承担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