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更是下意识地反驳:“谁生你的气了?我们只是临时的同事关系,我有什么资格生你什么气?”
……说完之后,我觉得我和他此刻更像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了。
还好陈序并没有像我这么想,面色显而易见地沉了几分,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回味我这句与同他撇清关系的话。
“在实验室里,明明是向阳做错了,为什么你要替他说话?”陈序顿了顿,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接着问,“为什么你要因为他生我的气?”
“我不是因为他生你的气。”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我这句话说得有歧义,于是连忙改口,“我压根就没生你的气。”
陈序打量着我的表情,眉间微微蹙起,仿佛在竭力判断和思考些什么。
路灯下,他紧盯着我,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地往右偏了偏,最后辨别出来的结果仍旧保持不变:
“你就是生气了。”
不管他多么像分辨声音的狗狗,多么……可爱到我心坎上,一听他固执地坚持己见,在这个无意义的问题上耗费时间,我的火气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窜。
“我就是生气了行了吧?”情绪上头,我什么也不管了,“向阳他是做错了,可他年纪确实比我们小,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做错什么是在情理之中的。你明明可以好好和别人沟通,为什么非要说那么过分的话,咱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很长时间,万一他心里有个疙瘩,你又是不善言辞的人,你想过以后怎么和他交流么?”
“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你为什么就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和方法,为什么总是丝毫不给别人一点面子,总是把场面弄得很难堪,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现在又不是他的谁,没立场也没资格总是做着为他找补的事。
陈序一声不吭地站着,似乎没想到我会一股脑输出这么多类似于质问他的话。
见他没做出反应,我淡淡道:“算了。”
算了,他从来都不关注这些问题,我跟着瞎操什么心。
反正都已经分手了,以后他的事都和我没关系了。
陈序面露疑惑,像是在问我,又像在喃喃自语:“我真的说话很过分么?”
语气也是极其认真的,仿佛他从来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是个大问题一样。
于是我更来气了。
“过分,很过分!”我气恼至极,不假思索地翻旧账,“而且你还是分场合的!涉及到你在意的事情,你才会嘴毒。上次你的朋友那么说我,你也没有立刻站出来……为我说话。”
说到后面我的理智回笼,声音不自觉小了许多,只是靠着惯性才堪堪说完。
原来……我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不止那件事,还有许多件小事。
原来很多时候我自以为的理解宽容和“懒得计较”,已经在事情发生却没被解决时,化为一根根刺,悄无声息地钉在我的心脏上,直到某一刻,一个无意的刹那,我才猛然感受到那早已结痂的痛楚。
我想我一直以来都没自己想得那般大方,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我想感受到被喜欢被包容被爱。
无条件的偏爱。
任何时候都能站在我这边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偏爱。
陈序身上没有这样的特质,他的重点大多都放在学业上,冷冷淡淡的性子,罕见的发火也总是在关于学业时。
我想在他眼中,我可以被划入不那么被在意的区域,所以听到别人对我的冷嘲热讽,他才不能条件反射一般马上作出回应。
纠结他是否喜欢过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他现在已经结束了。
相对无言。
“对不起,我……”陈序失了神似的,组织的语言说不出口,卡在嘴边。
“是我不该旧事重提。”我避开他的视线,深吸了一口,轻声说,“就这样吧。”
“以后,你别私下找我了。”
“我怕别人误会。”
“阿渺……”嗓音艰涩,有气无力。
后面的话被一道更响亮活力的男声掩盖:“学姐,陈学长,这么巧!”
大概是情绪不佳,我一点儿也没有被抓到的惶恐,而是平静随意地对向阳解释:“我下来夜跑正好碰见他了,他问我实验室的钥匙在哪儿。”
向阳是个人精,见我俩气氛不对,自然忽略了我话里的漏洞百出,而是笑了笑,说:“我也是觉得今天晚上吃得太多,撑死了,下来跑步消消食。”
缓了缓,他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我,又听他提议道:“学姐,那一起跑?”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好。”
和向阳一同走向旁边的操场,我把陈序留在了身后。
像把与他的种种过往都甩在后面一样。
渐行渐远。
:季喵喵是笨蛋小猫,陈狗狗是憨憨小狗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