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纆跟三花遇到了难题。
眼前的这三名旅客,其中一人已经受伤了,另外两人都还很生涩天真,他们无法放着不管。但是,如果为了顾全这几个人,短时间内他们根本无法主动去跟俐栩会合,就连离开这附近都有些困难。
两人的意见也有些分歧,清纆认为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应该要赶快回到俐栩身边,但三花觉得放着他们就等于让他们被杀死,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残忍。
「不好意思造成你们的困扰,我还可以走──」被另外两人称为教授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经过三花的简易包扎,他的伤口是没有再继续出血了,但是走起路来一跛一跛,还是需要有人搀扶。
「那个,我们也已经明白你们不是坏人。」男学生支支吾吾说着,「如果可以,我们愿意跟着你们一起行动。」
「拜託了清先生,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你不要丢下我们……」女学生吸着鼻子也跟着请求,两眼红肿着,看起来可怜兮兮。
「我的姓氏才不是清。」清纆皱了眉,同时斜瞪一旁偷笑的三花,「清纆是我的名字。」
女学生跟男学生面面相覷,女学生紧张的低下头直搓着手。旁边的教授叹了口气,用没受伤的那隻手揉着揪紧的眉头,「希望你们别见怪,这两个孩子毕竟是在都市长大,都还在读书,没看过什么世面。没想到会遇到今天这种情况,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被杀,他们会无法安下心神是正常的。」
教授镜框下的双眸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温和的说着:「你们两位看起来就已经很独当一面,已经是优秀的成年人了,不像他们还只是个孩子。」
「这是当然。」三花不禁笑了,但也没有任何自满,只是单纯在呈述事实,「在达拉也,十八岁就已经算成年了。我们从小就在学怎么正确拿刀,战斗的方式很早就灌输在我们脑海里。」
教授看起来有些惊讶,两个学生露出了害怕的眼神,让三花有些后悔说出来。
「现今的世代已经这么和平了,达拉也人为什么还要学习战斗呢?」
教授的疑问,让三花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确实正如他所言,已经很久没有爆发战争了。达拉也跟都市政府也相安无事了很久,至少她从有意识以来,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战争。
那么为什么达拉也的人还要继续教育子女战斗方式呢?达拉也人也从游耕转农耕,有自己的农田可以耕作,虽然还有持续在上山打猎,但是有了猎枪之后,山禽猛兽早已不是他们最大的生命威胁。
既然如此,难道一直以来达拉也都是在为今天这种局面做准备吗?
「也许学习战斗的目的会因人而异。」清纆悠悠地开口,「但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杀人而拿起武器,之所以想要变得更强,是为了有能力守护我们珍惜的人事物。」
「你说得对。」
这句话不是出自三花,而是从另一边方向传来的,三花跟清纆吓了一跳,在连忙拿出武器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多达十几人的族人一起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别紧张,清纆、三花,我们不是长老会那一派的。」
带头的那个人露出笑容,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当中包括了亮跟柚天,亮还对三花热情的招手。
「请问那些人是?」教授有一点紧张,连忙低声问着。两个学生慌忙躲到他们后面。
三花惊诧的看着那些人,发现其中还有几个已经卸任的前长老、津梁的母亲跟眾多他们认识的熟面孔。她的眼眶悄悄红了。
清纆情不自禁微微笑着,「他们是,我们的家人,你们在达拉也的同伴。」
俐栩,你绝对不会是孤单的。
清纆在心里面说着。
「俐栩?」
本来欲出发的津梁跟穆,忽然发觉到俐栩不太对劲。
俐栩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似乎无法呼吸,痛苦的捂着喉咙,整个人瘫软地倒在地上。
几乎同时间,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那露出阴暗笑容的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模慎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