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笑死,根本不信。
我可是有高中文凭的,你少糊弄我。
还没等那群黑衣人说完,拔腿就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拐卖人口贩卖器官的!
安一从小在这座大山里长大,地势情况摸得滚瓜烂熟。
就这样一群人硬是追了两个山头才把人抓住,其中还跑中暑了俩。
看着被抓住的安一,要是自己孩子,拖鞋都能抡冒烟。
说来也离谱,抓安一居然用上了擒拿。
其中一人套近乎安抚安一,“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要真是拐卖人口的,随便在村里拐一个就行了。”
何必和你在这满山遍野里奔跑。
妈的,跟自己老婆都没这么浪漫过。
“我们这么追你贪图什么?!贪图你种的卖不了几个钱的土豆?”
安一:我种的是花生。”
保镖:……
但要说图什么,那可太多了。
安一:“你们贪图我几十万一颗的肾,发育健康的眼角膜,没有支架的心脏和……”
说到这里卡顿了下。
保镖:“和什么?”
安一羞怯低头:“和我美好的品质。”
保镖:……
经过两个山头的漫长追逐,他们知道安一暂时的老实只是假象,为了避免安一再一次逃脱和再出现人员中暑的现象,他们一致决定将安一绑起来。
绑松了,怕人跑;绑紧了,又怕把这位少爷弄疼。
疼就疼吧,总比人跑了好。
最主要的是,疼的也不是他们。
一名保镖拿着麻绳上前,“得罪了。”
安一:“你不说,我也知道。”
保镖:……
要不,把嘴也封上吧。
随后像似捆猪羔子一样,把安一手脚捆了起来,打算把人带回去交差。
这一通阵仗不小,村里的人大多和安一都有过节,看着安一像似过年杀猪一样被五花大绑捆走,愣是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来之前还看了几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做好了被村民们拿耙子耙的准备,结果他们这么大咧咧地拐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保镖看着那些村民面容呆滞、无动于衷,以为是被他们的威严恐吓到了,才不敢上前,沾沾自喜。
安一在人耳边低语:“不,我只是人缘差。”
保镖:……
这穷乡僻壤的路十分难走,也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路,地面陡峭,一个又一个小坡,一个又一个小山头,车也开不上来,他们不知道捷径小路,扛着战利品安一,愣是走了一天才下山。
就算离开了地址偏僻荒凉的大山沟去往科技发达的大城市,安一仍然不信保镖的那一套说辞,并坚信他们是在给他洗脑。
直到看到有半个山头那么大的气派别墅,安一转头看向保镖。
保镖欣慰一笑:这下总该信了吧。
怎么样,小伙汁,没骗你吧。
我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哦,比珍珠还真!你不信也得给我娘的信!
你就是那沧海遗珠,豪门富家子,天选小少爷,就算是在山沟里活了二十多年,比寒窑里的王宝钏还要多两三年,也一样要把你拉回来当少爷。
扛着安一的保镖面上眉飞色舞。
安一在人耳边逼逼道:“没想到你们作案地点还挺豪华。”
保镖:……
安一被带进去,一位穿着华丽雍容的女人便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力气之大,勒得安一有些喘不上气来,对方有一种不管他死活的激动。
女人看着他泪涕横流,白皙的手指颤抖地摸着他的脸,语气崩溃:“老天爷……怎么这么黑啊。”
安一:……
保镖:……
在山沟沟里活了二十多年,每天风吹日晒,种完花生种玉米,能不黑吗?
当时的安一跟现在比起来,黑得简直跟块碳一样。
黑点就算了,左边的眉眼也有点小瑕疵,左边的眉毛是断眉,也就一双葡萄黑的眼睛能看。
母子相见,愣是一点基因没找出来,跟她想象中儿子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陈琳:不会是从路边随便捡回来一个给她吧。
陈琳硬看顺眼后表示:“你长的像你爸爸。”
安一:……
过了一个星期,安一才彻底了解并相信他的身世,他本应该是安家长子,但出生时因为护士的失误,与一位和丈夫来城市旅游突然临盆的孕妇所生的孩子抱错。
就此流落山沟沟,野菜一吃就是二十多年。
说出来都没人信,但生活就是如此狗血。
此时的订婚宴相比之前突然的豪门飞升,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安一心中没什么波澜,打算回去跟安韶峰说说,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城里比山沟子还封建,搞世家联姻那一套。
放几十年前,这可是要挨批斗的!
更何况两个男人结婚,闻所未闻。
安一深沉摇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安家这位养子好像是一年前突然冒出来的,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是安家一年前突然收养的,京市慈善晚宴时公布的,但就被安家带出来过一次,没印象很正常。”
“他长什么样?”
“不大记得了,皮肤挺黑,说话还带口音,行为也挺粗鲁的,刀叉都不会用,一整块牛排切都不切,拿着叉子叉起来就往嘴里塞。”
此时正拿着叉子往嘴里塞牛排的安一:……
多冒昧啊。
“没有优点吗?“
“牙挺白。”
黑成那样,牙能不白吗。
其实当初安韶峰带着安一出席晚宴,是想要当众介绍他这位失散多年的儿子,但奈何安一没受过礼仪教育,行为举止太过粗鲁野蛮,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养子。
之后更是一次也没有带出来过。
安一鼓着腮帮子嚼着嘴里的牛排,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也算半个主角,被人注意到就不好了,于是安一从在用餐区光明正大的嚼牛排,变成了站在角落里嚼牛排。
很快因霍家人的出现,晚宴也正式开始。
霍家来的人也不是什么主要人物,可能也觉得娶男妻有些伤门风颜面,由霍老爷子的四子,也就是霍北行的叔叔出面,为霍家代言。
霍詹风站上主台:“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侄霍北行和安家子的订婚宴。”
话语慢悠悠的,久久没有下一句,显然是临危受命出面,词也没有得现编。
安一乖巧地听着,打算做个透明人,透明的来,透明的走,最好谁也别发现他。
下一刻,霍詹风:“小侄今日不便到场,那就有请安家子安一上来讲几句吧。”
安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别以为我看不来你是没词了!
你都没词,难道我就能有吗?!
也是神奇,明明安一躲在角落,但霍詹风开口之后,侍从就好像身上有雷达一样,一秒发现了安一。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已经被拥上了台,手里还被塞了杯香槟。
安一:……
台上的青年模样隽丽,身量一米八二,但由于偏瘦,骨架相较于其他成年男性小些,看上去要比实际身高矮一些,身上穿着合身的黑色礼服,领口扎着黑色蝴蝶结,皮肤雪白,发密乌黑,面上有恍惚的愣神。
我是谁,我在哪?!
众人的目光齐聚他身之上,一旁的奏乐团队因为他要讲话,停下演奏。
悠扬的乐声停止,万籁俱息。
安一头皮发麻,他是不配拥有bgm吗。
这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侧头看向霍詹风,后者慈祥微笑。
缺大德了。
虽然也就来过两次这样的场合,但心里也知道不能明面下人面子,在场的人都富甲一方,谁也不能得罪,退婚得回去协商才行。
安一词穷,只好重复霍詹风之前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