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镭射灯转动,绚烂的光影落在地上,笼罩出的空间,像是一颗微型星球。
有人开始点唱,音乐响起,是一个小姑娘在用情的唱时下流行的网络情歌。
宾客们发出欢声笑语,开始了新一轮的醉生梦死。
边境上人少车少,因而时间似乎也走得慢了许多。
古皓白抽着闷烟,快一天的时间过去,他鼻翼间萦绕的还是阮愫身上那股独有的幽然香气,带着少女的甜,又浸着成熟女人的媚。
在昨晚之前,他不了解她,他只知道她是他好兄弟的女人。
昨晚之后,古皓白似乎有点明白到了,阮愫似乎经历了很多的蜕变才来到他身边。
被他压在床上吻的时候,她眨着潮湿的眼睫,胆怯又贪婪的看他。
长又媚的眸子里蔓延出的倔强像漆黑的海上卷起的狂潮,连绵不绝,那盛大景象让古皓白下意识的产生了退缩。
他不知道他从她身上感受到的这些心情,是不是全都是错觉。
好像她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是他让她身上带有这样复杂的香气。
少女的甜。
女人的媚。
在她长大的过程中,她的一切变化全都是因为他而发生。
吧台边,“古皓白,别瞎发愣,过来喝酒。”苏禹初已经游刃有余的跟翁芝玲聊到了一起。
阮愫今晚没来,似乎对苏禹初影响并不大,他豪迈的让翁芝玲开了满满一吧台的酒,叫古皓白过去喝。
古皓白咬着烟,躲在角落里,独自坐着,连敷衍他们一下,都不愿意。
他眯着烟,想起那个晚上,有人举报这里涉毒,他们队里的人过来临检。
当时阮愫喝得半醉,在这儿傻逼兮兮的捧着话筒唱linkin park,高音高不上去,低音低不下来,被在场所有人都嫌弃难听。
但是她还是振着细喉咙,唱得声嘶力竭,将她的天鹅颈崩紧了,举着话筒,仰头,用劲唱着。
悬在她头顶那颗七彩镭射灯像转动的星球一样,以某种频率缓慢在她头顶转动。
她扭直的细颈白皙光滑,在昏暗的舞厅光线里,浮动,荡漾,像一匹被人拽在手里拉长的白绢,漂亮又光滑,无端的让他想伸手去触摸。
昨晚,他终于摸到了,在那炙热的房间里,她软得他爱不释手。
古皓白抽着烟,觉得今年西境的夏天又短暂又漫长。因为阮愫来了。
短暂得他还未来得及细品,阮愫跟古皓白就不顾一切的□□了。
漫长得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当他孤独的在这边陲之境做自我放逐的时候,有人勇敢得像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后果,不远千里,为他而来,扑进了他的怀抱。
夜深了,苏禹初被歌舞厅里的一大群女孩子围着。
翁芝玲坐在他腿上,被他揉着腰,这场景就跟在北城的夜店里一模一样。
“苏老板从北城来的,是跟古队长一个老家吗?”有女孩子嗲兮兮的问。
“是啊,你们古队长是我一发小。”苏禹初笑。
“说古队长家里是北城首富,是不是真的啊?真要这么有钱,来这破西北做什么边防战士啊?”
“你们知道莫奈吗?”苏禹初想这群女孩子肯定是不知道萨金特的,所以苏禹初说了更通俗易懂的,“就是画睡莲那个有名的画家。”
“知道啊。”
“他画的睡莲,雪,铁路桥,古皓白他们家有五幅真迹。”
“还有啊,劳斯莱斯库里南知道吗?不是幻影,是库里南,他十八岁拿到驾照的那天,他家里就送了他这个车。”
“哦,还有柯尼塞格one1,刀片车,知道吗?还有布加迪chiron跟veyron,他也有。北城海金区中央cbd新建成的戈丁写字楼,昨天刚在微博热搜上挂着终于要落成的那个,他们家的,知道什么叫野蛮资本吗,就是他们家。”
“吹吧。”有人笑,“我只看他天天开个bjc破jeep,真那么有钱,还呆西边这不毛之地。”
“你们就不懂了,我兄弟现在心里遇到事了,是在放逐自己,哪天高兴了,就回北城去回归家族了,你们现在想追他的,可要多抓住机会了。不然他回去了,你们真就没机会了。”
“古皓白,聊你呢。”苏禹初说着,偏头叫了古皓白一声,“你过来给大家讲讲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夜后来更深了,舞厅里的其它客人都走了。
寻欢的女孩子全都围着苏禹初,因为他今晚开了最多的最贵的酒,给了侍应最多的小费,还三言两语就把平日里不舍得跟酒客多做纠缠的翁芝玲给逗笑了,让她小鸟依人的跟在他身边,一直守着他。
所谓风流浪子,苏禹初这样的人,真的实至名归。
他那张英俊又薄情的脸就生动的写明了一场游戏一场梦,浪就要浪得彻彻底底。
“过来,随便挑一个。古皓白,别害臊,你都快24了,还不开荤,丢不丢人呐。”苏禹初的玩笑话越来越过分。
体制内的当值人员古皓白觉得不合适了,站起了身,离开了歌舞厅。
苏禹初叫他:“喂,古皓白,别走啊。别这么扫兴。”
*
坐到车上,点燃一根烟,古皓白准备开车回营地去睡,手机响了。
他接了起来,打电话的人说:“我明早跑400米接力赛,我现在腿还是软的。怎么办呀?”
她用一种撒娇的口气,控诉他昨夜犯下的罪行。
“你要不要来看我?”然后,她用带笑的声音,软绵绵的对他发着嗲,一个字一个字的叫他名字,“古,皓,白。”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故意放慢语调,加了甜腻,是在模拟昨夜为他发出的喘息。
古皓白右眼皮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她知道苏禹初来了,还这样勾引他。
“阮愫,是不是没完了?”古皓白故作冷淡的对着听筒说了八个字。其实心尖在颤抖。
“俄丽娅买的药不好,不能消肿,不能祛瘀,我到现在还在痛。你那儿太大了。”
阮愫娇滴滴的跟男人撒娇,“现在我一个人在宿舍,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身上还痛。最重要的是,明天真的要跑步,我肯定跑不动啊,你帮我跑好不好。”
“不好。”古皓白断然拒绝。
“可是我身上真的很痛。”她捏着嗓子说,带着哭腔。她在道德绑架他。
古皓白服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参加一个破支教活动还要开运动会,还选在他对她撒完野的第二天,就要让她迈腿跑。
让他们又借这话题回忆起昨晚古皓白对她做了什么事。
为什么阮愫总可以用这些稀松平常的方式撩他跟控制他。
沉吟片刻,“阮愫,苏禹初来了。”古皓白提醒她。
“那又如何呢?让我跑不动的人又不是苏禹初。”阮愫十分的秉持冤有头,债有主准则,一码归一码。
不管现在阮愫跟苏禹初还算不算维持着男女朋友关系,让阮愫腿软的人的确不是苏禹初。
阮愫不可能跑去告诉苏禹初,你帮我跑步吧,因为我的腿被古皓白操软了。
这就是真正的冤有头,债有主。
“明早我营里有事,我来不了。”古皓白找了个借口。
“那我只能带伤跑步了。不知道会不会撕裂什么的。”阮愫委屈巴巴的,说完又说,“古皓白,你知道什么是渣男吗?你找个镜子照一下你自己,就知道了。”
“……”
古皓白憋火的将嘴角的烟摘了,不想抽了,越抽越来火。
他怎么觉得是他跟阮愫在谈恋爱,而不是苏禹初跟阮愫在谈恋爱。
当阮愫作的时候,他必须百分百的满足她,不然阮愫就能把他给好好收拾得彻底。
他长这么大,从没有这样受制于人。他这人一直面上是冷的,心里是狂的。
高中还没毕业,他就选择去北城陆军参军,要迎来荣升的时候,他又突然做决定转到西北边防营。
他的人生一直从心,没人能约束跟左右他,他父亲,还有他父亲的钱,甚至他头顶的这个一脉光荣的姓氏都不可以。
但是,现在阮愫就像个跟他斗智斗勇的悍匪,不停的在挑衅他,他感到对她憋火的同时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输给她。
“我跟苏禹初在狂喝酒,喝醉了,我跟翁芝玲在一起。”古皓白不想就这样沦陷,他故意骗阮愫。
“古皓白,明早七点,德鲁学校小操场。”挂断之前,阮愫说。
锁掉手机,古皓白看了看在歌舞厅里左拥右抱,被一群年轻女孩喂酒的苏禹初,然后开车回了边防营。
他想发条信息告诉苏禹初,明早七点去德鲁小学校帮阮愫跑接力赛。
然而,却觉得就算说了,苏禹初也不会去。
苏禹初今晚喝了不少酒,从鲁沙尔到德鲁要一个小时车程,如果要去的话,早上六点就要起床。
苏禹初今晚肯定会醉得半死。
古皓白没有告诉苏禹初去跑接力赛。那种大学生们举行的用来哄边境上穷困家庭小孩子的幼稚活动,苏公子才不会想要去参加。
边防营里,古皓白洗了澡躺在床上,熄灯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
躺到凌晨三点,他拉开灯,带着手电筒去边境走了一圈,值夜的战士遇到他,好奇问:“古队,怎么了?今天不是不轮你值夜吗?”
古皓白回应:“睡不着,到处走走。”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皓子已经节节败退,明天要去跑一波接力赛了。
第23章 与你相遇
德鲁学校, 早上七点半,肖晋作为支教活动的发言人,站在旗台上给孩子们讲话, 主要是对这次的支教活动做一个总结,然后就是鼓励孩子们勇敢成长, 勇于求知, 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这座大山, 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肖晋告诉他们,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阮愫领着她班上的十五个学生, 跟其它支教的同事一起, 在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体育活动。
昨晚她在学校的宿舍睡的, 为了避开苏禹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