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顺酒店顶层,一个隐密的房间里,临靠在落地窗边,俯瞰着月亮微光普照在脚下的泰顺街,困躺坐在墙边的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被许多带刺蒺藜绑在椅子上,身上无一完好之处的男人。
「他们两个真的敢来吗?」困百无聊赖地摆弄手上的铜板。
「一定会的,豫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临的口气一如往常的冰冷。
困站起身来,走近被绑着的豫,抬起他的脸细细打量。
「这张脸,如果是那个小女孩还有可能。连男生都捨不得,没理由啊。」困看着英挺果敢的脸庞上充满鲜血,邪笑着用手抚过豫的右脸,舔了舔手上的血跡。
「想不到月蚀连你这种人渣都收,看来月蚀已经走投无路了。」豫锐利地眼神不甘示弱地瞪着困,稜角分明的脸上虽伤痕纍纍却仍英气外放,身上的褐色夹克已残破不堪,精壮的身体处处可见受伤的痕跡。
「呵呵,自从八年前那次大战后,月蚀跟黄昏都大受打击。」困不为所动,一脸不在乎地笑着。
「要说走投无路,你们黄昏好像也是如此。」他拍了拍豫的脸,坐回沙发。
豫本来就有些难看的脸色更显苍白,咳了两下。
「为什么月蚀要对我下手?难道不怕他们两个向黄昏的其他人求助?」豫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就更好了。」临拨了拨墨镜,走向窗边,注视着窗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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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长发放了下来、依旧戴着圆框眼镜的天青独自走在泰顺街上。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时分,微微寒风吹过,只穿着校服的天青不由地瑟了瑟,抓紧了自己的水蓝色包包。
街上人烟罕见,只有几家开通宵的店面仍有光亮。不远处有个男人东倒西歪地站在街旁喝酒。天青下意识地往路的另一边靠,想尽可能地远离并快步经过他。
「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要不要一起玩啊?」醉汉朝着天青吹了吹口哨,长达发际的捲发披散开来。
「啊!」醉汉上前拉住天青的包包,天青尖叫了一声,洁白的脸上满是惶恐,水汪汪的大眼充满惊吓。
在泰顺街稍远之处,正凝在盐酥鸡摊前等待自己的消夜,老闆也喋喋不休地和正凝间聊着。
「弟弟你看起来就很认真,不像我们家的竹间,一进大学就不知道在干嘛,还说什么加入了系上的排球队,你看他,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在运动的人打什么排球……」老闆手上动作不停,嘴巴也碎碎念个没完。
「嗯?那是?」傻笑应对的正凝听见一声尖叫,瞥眼看去正好看到天青和醉汉拉拉扯扯。
「阿姨我等等过来拿。」正凝丢下一句,快速地衝了过去。
几秒后,明法从一旁的便利商店走出,手上拿着未开的饮料,看着盐酥鸡摊位前空无一人呆住了。
「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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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快来跟大哥哥玩啊。我古彦可是很多人称讚哦。」醉汉古彦不知是醉了还是借酒装疯,死拉着天青不放。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天青放声呼喊,眼泪早已夺眶而出,似乎是过于紧张而昏了过去。
「嘿嘿,看来是个好机会。」古彦见天青没有反应了,邪邪地笑了一声。
这时古彦的裤头突然起火燃烧,整件裤子掉了下来,又来了一阵强风将他吹倒在地。古彦愣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有一个人站在公园入口处。
「哇,不小心烧太多,变成遛鸟侠了。」正凝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说。
「你他妈是谁啊?」古彦迅速站了起来,想要将裤子穿回去。
「你好像不需要裤子啊?」正凝手臂上的「鼎」字一闪,古彦的裤子又烧了起来,他痛得哀嚎,快速放下裤子,手脚上已有不少焦痕。
「干,见鬼了啊!」古彦吓得惊慌失措,想逃走,脚下一软,又倒回地上。
「不要——不要过来——」古彦看着越走越近的正凝,紧张地向后退。
「我只是要看她有没有怎么样好吗?」正凝指向天青,没好气地说。
「走开啊——」古彦扯破喉咙地大叫,手臂上突然发出一道强烈光芒,隐约之间有个字样飞出。
霎时间空中出现了许多淡绿色水珠,慢慢地匯聚成一道道水柱,全部都对准正凝。古彦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着自己发光的手臂。
正凝脸色微变,退后几步,手臂上的「鼎」字浮出,周围出现了八卦图像和上火下风的卦象。全部绿色的水柱朝着正凝射去,正凝引动爻象,六爻围绕着鼎字形成了一个巨型的火红三足鼎。
「鼎足中原!」正凝喝道。三足鼎浴火焚烧,迎向绿色水珠,两者甫一接触,水柱开始慢慢汽化。
「妈的,这傢伙除了是个垃圾,还会污染空气啊!」正凝苦笑着说。
水柱蒸发得差不多后,正凝收起三足鼎,将六爻化成风向,催动水柱蒸气往空中散去。古彦这才突然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离去。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早就有卦象能力。刚刚没看清楚他的卦象,不过有操控毒水的能力……唉,只是买个宵夜也遇到这么多麻烦事。」正凝边想边朝倒在地上的天青走去。
「你还好吗?」正凝扶起天青,发现她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咦?看来是昏倒了。应该是太紧张了吧,真是可怜。这样也好,应该是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细细一看,她圆润的脸庞似乎是因为惊吓一片死白,但精緻的五官仍可看出是个可爱的女孩。
「把她留在这里好像不太好,要怎么办呢……」正凝嘴里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