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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关上,季砚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不一会儿锁头又再次发出声响,何安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就见季砚阖目躺在床上。
    “大人。”
    季砚睁开视线,何安这才松了口气。
    姑娘胆子大的委实是出乎他的意料,连把大人掳走的事都敢做,他只觉得脑瓜子突突跳的痛极。
    季砚起身的动作很缓慢,何安忙上去扶他,“大人可是受伤了。”
    “应当是软筋散一类,你去把解药寻来。”季砚语气淡然,何安几次去看他的神色,确定他没有动怒。
    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姑娘能这般胡来了。
    其实白清徐猜的不错,姑娘的确是大人的软肋,只是他还是小觑了大人的城府和布划,并不知道大人早就对他有猜忌,所以姑娘也算是引鱼上钩的饵。
    季砚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何安道:“都已经看押起来了,白清徐交代的与大人猜测的差不多。”
    季砚点点头,“我会亲自去审。”
    何安眼神一动,大人对有二心的人从不会手软。他拱手告退,看了眼这小屋,忍不住迟疑道:“不知我们何时回京。”
    季砚从容的眉宇间凝了几分暗色,云意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若是让她知道真相,恐怕她会不能接受,“晚些时候再说,你别让她发现。”
    何安走的轻手轻脚。
    *
    云意和宝月把小院简单拾掇的一下,也没有和周围邻居打招呼,倒是一觉自称刘婶面向和善的女子,给她们送了一篮鸡蛋来。
    云意笑着接过,“谢谢婶子。”
    刘婶摆摆手,笑眯眯道:“你们刚搬来,这村里前后也没几家人,以后咱们邻里间多照应。”她看云意样貌打扮都跟天仙似的,好奇她是哪家的闺秀,听口音也不像是当地人,怎么会搬来这乡下地方。
    云意轻咬唇瓣,欲言又止,“我与夫君喜欢喜欢江南的风土人情,便商议搬来这里。“
    刘婶微微诧异,“妹子原来已经成亲了。”她往院里瞟了眼,没见着男人,心里却是好一通猜,兴许是家里不同意,私奔到此地。
    云意腼腆一笑,回头往屋内看了看,解释道:“我夫君身子不大好,在屋内休息,我还要去照顾他。”
    刘婶立刻会意,“那你快去,我也回去给我们那口子烧饭去了。”
    云意提着鸡蛋走进屋内,朝坐在窗子边的男人笑道:“隔壁的刘婶给我们送了鸡蛋来。”
    她把鸡蛋放到桌上,拿了两个捧在白嫩嫩的手里,献宝似的给季砚看。
    季砚微笑颔首,“那改天我们也该送个回礼。”
    云意点头,将头靠在季砚肩上,发丝触碰在季砚颈侧,憧憬地絮絮说接下来的生活,“不如我们也在院里养上两只鸡鸭……种些菜。”
    云意置办两处屋子的钱都是过去季砚给她的,她给了张青一部分又花销之后,已经剩下不多了,但也够他们一段时间。
    她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总归到时会有办法。
    云意手指着院里的空地,“不如再搭一个秋千架子。”
    季砚不乏耐心的听她说着,低头看她,“你何时会搭秋千了,而且搭秋千还得先去砍木头。”
    就她这两条细软软手臂只怕连抡斧子都难,也只有在勾他脖子的时候有点劲儿了。
    云意愁起眉,鼻尖也是微微皱起,季砚不禁莞尔,“还是我替你搭吧。”
    云意侧过头,身子与他宽阔的肩相贴,精实的肩膀被挤在格外柔软的丰盈之间,下巴轻抬,在他耳根和下颌处吻了吻,“大人是想出去,想离开我吗。”
    若即若离的呼吸,扫拂在季砚耳畔,他轻叹了声:“云意,我答应了不会再抛下你。”可小姑娘现在竖起高墙的心对他也满是戒备。
    云意不知听没听进去,方才的亲吻让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嘴唇则有些发干,渴的厉害,她又再吻了上去,唇瓣辗转轻压,声音越发迷蒙,“大人从前也答应过会永远照顾我……”
    她吻住季砚的唇,用舌尖描绘他的唇线,津涎湿濡了他的唇,轻轻一抿,就抿住了那抹舌尖,云意像是找到了关窍,将舌头挤进他的唇齿间。
    软筋散的效用加上磨人心骨的酥麻竟让季砚动弹不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
    。
    云意自己先抵不住,气喘吁吁的伏在他胸口,双眸被水雾浸染微微泛红,脸颊更是红的滴血,“……大人生气吗?”
    季砚声音沙哑,喉咙滚动,“只要你开心,我怎么会生气。”。
    作者有话说:
    囚禁大人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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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6章
    与京中陡然间风里夹刀的冷不同, 江南的冷是丝丝缕缕的裹挟在风雨里,一两场温吞细雨之后,才发现原来天已经这样冷了。
    云意在那日与季砚说过之后, 就真的开始琢磨起来要在院里种上些菜,但是因为天太冷, 只能搁置了下来。
    小屋里没有地龙,点上燎炉架上一壶茶水, 咕嘟咕嘟的烧着,暖意盈满整间屋子。
    云意手里执了本书再翻, 一如从前季砚教她读书时的模样,读到有不懂之处, 她便用手指点着,语含疑惑的唤一声“大人”,季砚看一眼, 逐字逐句的为她解惑。
    不同是的,从前两人是各坐一方, 而此刻, 云意侧躺在两人宽的软榻上,鸢紫色裙摆皱成水波,与季砚靛蓝的衣袍亲密难分的堆叠在一起。
    纤软无骨的身子窝在季砚怀里,一握青丝似蛇蜿蜒垂在季砚的手腕上,发尾绕过他的五指,散落在塌侧, 一副娇慵绵软的姿态。
    她仰头问话的时候,下颌抬起, 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白皙脖颈, 领口的锁骨若影若现。
    “这里写, 醉卧美人旁,而不动念者,不痴则慧。”(1)云意勾着细糯的嗓音,嫣红的檀口轻动,粉舌在唇齿间幽微可见,水盈盈的双眸朦胧望着季砚,“大人是哪一种。”
    季砚低眸,目光紧锁着云意,将她的娇态全数纳入眼中,他哪一种也不是,若说从前还能做到无视自己心底的邪祟欲.念,在尝过云意的身子有多软之后,便再难做到。
    对自己精心呵护、疼爱的少女起了邪念,就好像是一根长满尖刺藤蔓绕在他心上,被缠紧的是他的欲,缠的越紧刺扎的就越深。
    云意见他不回答,眸光黯淡了几分,她知道那夜大人碰她是因为合仙引,不过没关系,现在大人已经是属于她的了。
    云意用力忽视心里的低落,抬着腰将身体往上送去,“大人吻我吧。”
    两人的唇离的不过半寸的距离,说话间仿佛可以互相擦碰到,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云意眼中迷朦出雾气,如同无声的引诱。
    季砚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确认了她的所愿,低头双唇衔住她柔软似水的唇瓣,温柔的含吻,浅啄,更像是在抚慰。
    云意嗓中不自觉呜咽细幽的吟啭,从两人纠缠的双唇间溢出,季砚眸光倏忽一暗,加深了亲吻,将她的微弱的哼声全数吞入了腹中。
    厮磨过云意的唇,辗转吻上她的脖子,云意浑身发颤,无力的向后仰去,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迷离的眼眸轻阖,睫毛上挂着被逼出的湿意,可她却仍觉得不够,他们应该贴的更近,严丝合缝。
    “……大人。”
    季砚晦暗的眼眸浮了点清明,粗哑的呼吸后,轻柔的在云意被轻吻出暗红色印记的细颈上啄了啄,声音低哑的说:“不早了,睡吧。”
    云意不甘心季砚就这样恢复了冷静,手臂像蛇一样绕上他的脖子,季砚身上的软筋散还没解,轻易就被云意推到在了塌上。
    “云意。”季砚皱眉。
    云意双腿分跨在他身体两侧,再次吻住他,追逐纠缠……可无论吻的多深刻,她始终还是觉得不够……
    她想看大人像自己一样疯魔,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可他为什么总能保持冷静。
    云意不知该怎么做,在他怀里蹭动,“大人,我们做那夜的事好不好。”
    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拥有了大人。
    云意没有章法的蹭动,加上她呜呜咽咽的哼唧声,宛若一只动.情的小猫,季砚自问不是圣人,眉心用力跳动,一直闭着眼压制着心底狂躁的欲.念,云意的话却像是一击雷,将他的理智砸的七零八落。
    季砚猛的睁开眼睛,眸中莫测的晦色让云意不由得颤了颤。
    季砚那夜都没有碰她,更不可能在这简陋的小屋里拿走她的初次,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配的上所有最好的,凤冠霞帔,红烛喜床……待到他们的洞房花烛,他才舍得动她。
    季砚安抚的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微笑道:“羞不羞,姑娘家说这样的话,该睡了,听话。”
    这么多年来,只要季砚一说“听话”这两个字,云意就像被捏住了命门,哪怕她此刻站着主导,却还是软了下来。
    云意泄劲的将头埋在季砚颈窝处像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蛮横的吻咬着他的脖子,留下一个个齿印。
    季砚纵容的让她发泄,掌心在她单薄的后背轻轻拍抚,直到云意渐渐在他身上睡去。
    他低眸去看云意的睡颜,须臾莞尔轻笑,小姑娘胡闹一通睡下了,他身上却像燎了把火,烧得滚烫。
    初冬的夜里没了蝉鸣,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两声有节奏的鸟叫凭空响起,季砚睁开眼睛,将半遮在云意身上的被褥拉起,才淡声道:“进。”
    何安动作极轻的推开门,尽管云意被被褥包裹的严严实实,何安还是一眼就看出她趴伏在季砚身上,他立刻低下眼,将解药放在季砚手边,快速退了下去。
    季砚服下解药,调息一会儿,身体便恢复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云意抱到一侧,起身时竟有些不舍,幽深的目光攫着她莹润透粉的唇,片刻,弯腰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走出屋外。
    何安一直候在院中,见季砚出来走上前恭敬道:“大人。”
    季砚颔首,“白清徐呢。”
    何安道:“还关押着,等大人过去审问。”
    季砚提步走在前面,口中吩咐,“这里留两个人守着。”
    何安紧跟着他往院外走,“大人放心。”
    *
    昏暗潮湿的地牢内铺面是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白清徐背靠着墙壁而坐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袍灰蒙蒙带着发黑的血迹,早已没有了早前少年风流的意态。
    锁链拉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白清徐抬起头,看到是季砚,勾唇一笑,“看来大人处理完陆姑娘的事了。”
    衙役般了张椅子进来,“大人请坐。”
    季砚撩了衣袍坐下,目光睇向白清徐,不得不说,白清徐是聪明的,蛰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思是个人才。
    季砚淡道:“我以为我待你不薄。”
    白清徐愣了愣继续笑道:“是我有愧于大人的信任,我也是奉命办事罢了。”
    季砚不置可否,“你说你奉的是贺霆的命?”
    白清徐坦然的交代,“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大人,最初侯爷只是让我留意大人的一举一动,后来他得知是大人害的他断了一条腿,才动了杀心,有了这次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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