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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眸对上女人水盈盈的眼睛,沙哑声线压抑情绪, 最后一次发问:“你想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黎冬失焦的眼神警惕, 脸上烧的一片绯红:“不脱——”
    反抗的后半句,尽数被吞没在汹涌而至的亲吻, 黎冬双唇被封只剩呜咽, 瞬间就被撬开牙关, 唇舌长驱直入的无情掠夺, 是滚热而不容拒绝的强势。
    窒息感一点点攀升,她被迫仰头, p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抬手想要推拒, 却发现双手早被祁夏璟单手禁锢,整个人在男人持续性的进攻中,不住后退。
    直到她后背快要撞上冰冷白墙,身后有温热有力的大掌环住她细腰,让黎冬不至于撞痛。
    祁夏璟滚热的唇后退半寸,额头仍抵在黎冬满是虚汗的发额,听她情难自抑的急促喘息。
    男人抬手轻拍她背脊,磨砂质感的嗓音沙哑:“再问一次,脱不脱。”
    “等一下——”
    黎冬甚至不得解释机会, 双唇就再一次被无情封锁;下唇被尖齿咬拽到发痛时, 她浆糊般的大脑刚晕乎乎地浮现“惩罚二字, 人仿佛正无限下坠,身体全然挣扎不得。
    又是长达近一分钟的深吻,祁夏璟垂眸,望着几近瘫软在他怀中的黎冬,虚虚搂住人的手安抚性地帮她顺气,又问:
    “脱不脱。”
    “......”
    病中蛮不讲理的人终于不再吭声,乖顺地任由男人剥去滑落肩侧的毛呢大衣,橱窗娃娃般一动不动。
    将大衣扔到一旁,祁夏璟想将黎冬抱回被子,垂眸视线就撞在她凌乱大敞的衣领,扣子挣开几颗。
    女人暖白如玉的颈肩线条流畅,右侧锁骨的末端处,有一颗细小却惹眼的痣,颜色很淡,裸露在空气中宛如无声却致命的引诱。
    “......”
    有一瞬,男人觉得这场来势汹汹的高热,大概是来惩罚他的。
    祁夏璟别开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给黎冬拢扣子,半晌却听她委屈兮兮地控诉:
    “......你刚才弄疼我了。”
    胡乱系好衣扣,祁夏璟如释重负地深吸口气,利用被子将黎冬粽子似的裹好,再抱着人平躺在床上。
    祁夏璟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听黎冬又一次轻声控诉:“祁夏璟,你对我不好。”
    不怒反笑,祁夏璟在发烧的人身边躺下,搂着黎冬温柔地轻拍她后背:“嗯,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想穿衣服,冷。”
    “衣服脏,”祁夏璟被折腾到没脾气,近六十小时没合眼的高强度也让他只觉疲惫,最终低头在黎冬额间落下亲吻,诱哄般的口吻柔声道:
    “宝宝,冷的话我抱着你,好不好。”
    话落,黎冬在他怀里很轻地缩了下,沾染水汽的长睫轻颤:“......为什么要叫‘宝宝’。”
    “因为喜欢。”
    祁夏璟见她双颊又生出两团可疑的红晕,只觉心底一片柔软,一下又一下地缓慢拍着背哄她睡觉:“那宝宝要不要睡会,睡醒就不难受了。”
    不再反抗,黎冬只轻轻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抵在祁夏璟胸前,呼吸逐渐平稳。
    良久,在祁夏璟以为她已经睡着时,裹在被子里的人却忽地伸出手拽他衣服,沙哑的小声道:
    “......祁夏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穿的黑色外套。”
    说话的人半阖着眼,神态困顿,像是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祁夏璟手背试了试仍旧滚热的额头温度,知道黎冬又在说胡话。
    他们初次见面是在高二分班,学生都清一色蓝白校服,气温闷热的人人恨不得光膀子。
    哪里来的黑色外套。
    无奈轻叹,祁夏璟又听见黎冬梦呓般喃喃自语:“......好大的雨......好冷。”
    原来是冷。
    长臂一伸拿过出床头厚绒毯,祁夏璟严严实实盖在喊冷的人身上,顺口应答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黎冬终于被汹涌的困意击倒,闭眼彻底昏睡前,微不可察地自言自语最后一句:
    “.......你把我忘记了。”
    祁夏璟只见她薄唇微动张合,只当是无意识的梦话,耐心地抱着人直到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地抽身从床上下来,弯腰捡起地上毛呢大衣,拉上窗帘调高室温,去餐厅倒水放在床头柜后,起身去客厅找看另一位病号。
    金毛伤病未愈,起初见祁夏璟回来直奔黎冬,就被冷落的憋了一肚子委屈;现在见男人蹲在面前,立即虚弱地舔他掌心,一声比一声叫的可怜。
    “不怕,”祁夏璟难得温柔地双手抱狗,低声安抚,“我回来了。”
    半小时后又哄睡一个,祁夏璟拍拍狗头起身,准备去厨房熬点白粥,等黎冬醒来喝点垫肚子。
    丢在客厅茶几的手机震动,祁夏璟垂眸,看着屏幕显示的熟悉人名,接通电话。
    “她发烧在睡觉,”男人压低声线语调沉缓,“什么事。”
    对面沉默半秒,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一小时后,双手抱胸的祁夏璟懒懒靠着门框,掀起眼皮看着门口的周屿川,似笑非笑地勾唇:
    “找我有事?”
    周屿川背着电脑包、手提保温桶和一袋食材进来,半个眼神都没分给祁夏璟,面无表情地环视室内一周,迈着长腿进来就要朝厨房走去。
    祁夏璟长臂一伸将人拦住,漫不经心地语调自带压迫感:“私闯民宅?”
    “你该庆幸她生病睡着,”周屿川冷冰冰地瞥他一眼,“不然我已经在揍你。”
    祁夏璟闻言连连冷笑:“但凡以前打架你赢过一次,这番话都不至于这么可笑。”
    说着他将手放下,冷眼旁观周屿川到底要做什么。
    高瘦落拓的青年目不斜视走进厨房,回自家似的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拿出小锅洗净后烧水,同时从塑料袋中拿出姜块、小袋装的食盐、面粉和枸杞。
    瞧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周屿川的厨艺远超过祁夏璟预料,在利落切刀声中,洗净生姜块眨眼便成细丝,放眼看过去,连薄厚长度都相差无几。
    随后,青年在放有枸杞的瓷碗中,依次加入清水、少量盐和面粉,洗净枸杞的表面污垢后,取出枸杞放在流水下冲洗参与。
    此时小锅中的清水已经冒泡烧开,丢入姜丝大火熬煮时,同时打蛋在干净的碗中搅散,等十分钟捞出滚热生姜后,再将蛋液倒进滚水中,用筷子搅拌出蛋花形状。
    等待蛋花汤放凉时,周屿川将洗净的厨具归位,目光瞥向小锅旁边的灶台上另一位砂锅,掀开只见是稀薄的白粥。1
    他转身看向厨房外的祁夏璟,刻薄的冷呵出声:“你不会打算,把那锅东西给她喝吧。”
    祁夏璟挑眉回敬:“如你所见。”
    “以及,我和你姐已经在一起了,”懒得与小屁孩计较,周屿川又是黎冬家人,祁夏璟没心情和他浪费时间,言简意赅道,
    “不想让她为难,就管好你的嘴,懂?”
    周屿川不甘示弱地回敬:“就算你们在一起,和我想揍你也并不冲突,懂?”
    说完他将枸杞放进蛋花汤,用锅盖盖住锅口以保温,随后从厨房出来在餐厅打开电脑包,拉开椅子就坐下工作的架势,像极了要在祁夏璟家打持久战。
    祁夏璟看着嘴硬的小屁孩有模有样的处理工作,瞥了眼他屏幕上的画稿,微微抬起眉梢:“画的不错。”
    “她教的,”周屿川手上动作微顿,忽地想到什么,抬头露出嘲讽笑容,
    “说起来,你不知道她很会画画吧。”
    祁夏璟见过黎冬在手术记录的绘图,闻言全然不受挑衅,慢条斯理在青年对面坐下,“所以呢。”
    他懒散靠着椅背,胜券在握地微微一笑,胜利者的闲适姿态:“那我也是你姐的男朋友。”
    “所以呢,”周屿川坐直身体,不紧不慢地模仿反问,“起码现在我们两个,只有我一个在她的户口本里。”
    “连法律关系都没有,”青年冷嘲的语调依旧,“i你以为自己是谁呢,这位大叔。”
    话落只听祁夏璟勾唇冷笑,修长食指轻点在桌面,桃花眼挑起眉梢:“入户口本而已,很难?”
    “不难,”周屿川合上电脑,身体已从起初的背靠、变为不自觉的前倾,敌队的转变明显,“但我在她户口本里,会比你多二十五年。”
    终于钓德愿者上钩,祁夏璟满意点头。
    “既然不难,那就是相信我们会结婚了,”男人倦懒低沉的嗓音带笑,其中几分欣慰听着别样刺耳,“且按照你二十五年的算法,婚期就在明年——平心而论,我个人很喜欢这个进度。”
    接下来的几秒内,祁夏璟欣赏完周屿川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起身去客厅拿茶几上的电脑。
    走进黎冬所在的卧房前,男人拐角口停下脚步、施施然转身,薄唇轻启:“最后温馨提示一点。”
    对上周屿川冰冷目光,祁夏璟语调倦怠,目光却是幽深微凉:“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才是陪伴她一生到最后的人。”
    “......”
    关上房门,在大床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将周屿川心安理得丢在外面的祁夏璟打开电脑,捏了捏山根保持清醒,继续跟进数据组的工作。
    既然今天回到h市,明天医院那边就不太好请假,只能临近中午先去三中演讲,下午再回医院继续开刀手术。
    黎冬一觉直接睡了六个多小时,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半多,只是卧室内紧闭的遮光帘挡所有日照,让她有些分不清时间。
    眩晕的头重脚轻感消失,她睡眼惺忪地挣扎想坐起身,眼前先是一黑,随后有温热干燥的手停在额前。
    “醒了?”
    头顶响起低沉男声,是祁夏璟在她身旁坐下,柔软的床面下陷,俯身用温度枪为她测体温时,黎冬终于闻到熟悉而令人心安的乌木沉香。
    “38.1度,还是低热,”男人温柔地抚揉她脑袋,又将滑落的厚毯替她盖好,温声道:
    “要喝点粥垫垫肚子,然后再睡会么。”
    黎冬从昨晚到现在都滴米未进,人烧得神智不清时不觉得,只要烧退了些,早就空空如也的腹部就开始叫嚣起饥饿。
    仍旧懵懵懂懂的,黎冬望进祁夏璟勾人的桃花眸,半晌听从本能地点点头。
    “好,那你乖乖躺好。”
    祁夏璟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随后起身离开卧室,外面隐隐能听见两道低沉男声。
    黎冬不确定她是否听清,人窝在被子里大脑开始艰难回忆,祁夏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又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的。
    以及,为什么她的嘴巴会痛。
    片段式的记忆碎片不断在脑海跳出,黎冬断断续续地回想着,她身上原本的毛呢大衣怎么消失不见,再次被打开的卧室门外站着祁夏璟,逆光而站,远远也能看清下唇明显的咬痕。
    肇事者不言而喻。
    黎冬愣神片刻的同时,祁夏璟已经端着温热白粥在床边坐下。
    对上她过于明显赤裸的眼神,男人意味深长勾唇笑笑:“怎么,很喜欢自己刚才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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