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样如此。
妻子甜甜的嗓音从卧室传来:“老公你等一下~”
祝志诚便站在门口等。
妻子聪明漂亮,从来不会惹他生气,还每日变着法地讨他开心,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祝志诚喜欢惯着她。
拖鞋的趿拉声由远及近,祝志诚脸上露出甜蜜又期待的笑。妻子步伐翩跹,一路小跑过来,眼看就要扑进他怀中。
转变是瞬间产生的。
妻子摘下柜子上挂着的雨伞,兜头朝他打过去。
祝志诚反应还算快,在妻子动手时就扯住了雨伞,男人天生比女人力气大,雨伞抽不回来,妻子就随便拿手边的东西打祝志诚。
祝志诚发怒:“郭星琪,你疯了你!”
郭星琪嘴上不住说着:“打死你!打死你!“
动静吵到邻居,邻居不耐烦地推开门,本想骂他们,目光一接触到祝志诚,当即一顿,回房间握了根擀面杖就冲了出来。
祝志诚一看大事不妙,撒腿就跑。
妻子和邻居在后面追,一人手拿雨伞,一人手握擀面杖。
祝志诚本以为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人多力量大,路人堆里总有热情肠的人帮助他。谁知道,跑出楼外,路人更多,每一个看到他的都追着他跑,手上能带家伙就带家伙,还有的连刀都提出来了。
一个两个都对他喊打喊杀。
一辈子没有像今天这样拼命奔跑过,鞋子跑丢了一只也不敢捡回来,要不是没鞋子的那只脚踩上了钉子,祝志诚还会晚上一两分钟被抓住。
脚踩上钉子,站在地面都疼,别说跑步了。祝志诚被一群人围在里面全身挨了好几遍揍。
算不好挨了多久的打,只记得人群呼啦啦围上来,又呼啦啦离开,好像他们集体追着他打的事没有发生过,但祝志诚能清楚感知到,他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
像是在梦里才会发生的奇怪又可怕的事,不仅给祝志诚的身体带来了伤害,心里也留下了不小的创伤和阴影。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路上每一个人都对他喊打喊杀?难道是他做过的事暴露了?
可是他手里有那些人的把柄呢,除非她们像甘姝静一样不顾脸面。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见到甘姝静了,他还真有点想她。
凡是他下手的女孩子,没有一个看走眼过,每一个都担心世俗的眼光,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屈服在他手下被他玩弄。他唯一看走眼的是甘姝静的妈妈,他本以为甘姝静的妈妈是一个迂腐封建的女人,谁知道最敢破釜沉舟的就是她。
和甘姝静妈妈对簿公堂时,要是有其她受害者站出来,他绝不会被判这么轻。
可惜了,大家都是懦夫呢。
祝志诚嘲笑地撑起身,将将从地上坐起,站是站不起来了,不知道谁猛踹了他膝盖好几脚,今天的班也不能上了,他这一身伤痛,怕是要住院。
那群疯子!
祝志诚咬牙切齿咒骂。
他可不愿意平白无故挨这份打,看来他要报警,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呢。
......
微风轻拂过程知意完美的侧脸,她和殷婉儿对视着,柔声回应:“好啊。”
她画了一幅简约素描图,送给殷婉儿。
对面而坐的燕听澜指了指自己,程知意耷拉眼皮,只当没看见。
殷婉儿笑吟吟地接过素描,怎么看怎么满意,猝不及防抬眼,燕听澜正瞪着自己,小狼一样凶巴巴的眼神能化做刀,捅她几个对穿。
人看着瘦不拉几的,眼神倒是很能唬人。
殷婉儿收敛了下笑容,撇开目光看向别处,手心中紧握着程知意送给她的素描,她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传入程知意的耳中。
她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程知意浅笑点头:“是。”
殷婉儿说:“虽然和你接触不多,但是感觉到你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程知意笑笑:“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或许你可以叫我黑心盗贼。”
“嗯?”殷婉儿说,“偷心盗贼我听过,黑心盗贼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殷婉儿还是半知半解地看着她。
小c说:【她还是不行,真正和你在同一频道的,是我!系统小c!】
程知意不咸不淡:【那我考你两道高数题。】
小c:【幽怨.jpg】
直播这时已经掐断了,大家在六号场地等待导演的新指使。
殷婉儿看似好奇地左顾右盼,实则手心攥紧了程知意送她的画,心思全在那上面了。
程知意用旁光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几眼过后不再看,低头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拟猫化的燕听澜。
是一只瘦瘦得却很漂亮的猫,依靠全身炸毛来彰显凶气。
“猫猫?”接过画的燕听澜向往着殷婉儿手中的画,“为什么不画我?要画猫?”
程知意说:“这就是你。”
燕听澜指着画上的猫说:“你看这四肢,这尾巴,这脑袋,哪一个和我像?”
程知意说:“哪一个都像,我就是照着你画得它。你不喜欢?不喜欢换给我。”
燕听澜动作利落,把画藏进了衣服里。
等副导演来,就是宣布大家可以去吃饭了,只不过打饭仍旧有顺序,上午不是有两场比赛?谁依靠比赛赚到的恩爱值多,谁就最先打饭,没赚到恩爱值的,连打饭的资格都没有,要想吃饭,自掏腰包。还要等赚到恩爱值的嘉宾都吃完后,没有恩爱值的人才可以进去打饭。
这项规则还算友好,拖第一关的福,大部分人都赚到了恩爱值,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没有恩爱值,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食堂外面看着别人吃完再进去。
程知意和燕听澜是第二关的第一名,第一名奖励的恩爱值高,他们的总积分高达前十,食堂内的人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向来是跟同学们挤食堂的程知意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整个食堂为她而开。
这次吃饭,燕听澜就坐在她对面,就算吃饭途中,燕听澜也没有把衣服里面的画拿出来。
吃完饭后,他们一前一后往回走。宿舍楼大门处没有异样,程知意不紧不慢回到宿舍,推门前,发现宿舍门虚掩着,不知被人打开了。
脸色凝了一秒,程知意推门进去。
“知意!你回来啦!”
顾衣挽就坐在宿舍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两手拿着程知意放在桌子上的笔。
“宿管阿姨见我在门口等你,心疼我,就带我来了你的宿舍,我没有你的手机,没有事先跟你打招呼,你别生气。”
顾衣挽比上次见还要礼貌和善,几乎是把自己摆在绝对的低位置上。
程知意随意扫过她的脸,问道:“你找我有事?”
“上次找你就有事,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算是隐私,不好让别人知道,我想在你宿舍内说,只不过被你拒绝了,所以我想再来找你试试看,如果你不想听的话,那我先离开也可以,反正录制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我相信我会靠着自己的努力,让你接受我这个姐姐。”
程知意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比我大?”
顾衣挽说:“爸爸问过当年接生的医院了,我比你早半分钟出生。”
程知意在审视顾衣挽时,顾衣挽也在审视她,只不过比起程知意的目光来说,顾衣挽要明目张胆得多。
这出于顾衣挽对系统的绝对自信。
系统一出手,绝对没有失手过。
拒她千里之外的程知意,大概率也会变成舒思祺一样,顾翊方本就唯她是从,程知意也听她的话,假以时日顾家的家产岂不全部都归她所有?
那她就再也不同在圈内受这些乱七八糟的气了。
心里想着好事,顾衣挽笑容愈加美丽。
她柔美的声音中带着蛊惑:“知意,我自作主张,给你缝制了一个平安荷包,网上说,荷包内塞进所属者的头发,可以保佑对方一生顺遂。是我生母不好,偷换了我们的身份,导致你在外受苦二十多年,这个荷包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你要头发?”
“对,只要一根就可以。”
程知意右手扶上自己乌黑柔顺的头发,手白发黑,黑与白极具冲击力,显得她的手更白、发更黑。
两只纤纤玉手从三千乌丝中挑出一根黑发,左手拇指和食指捻住,程知意做出一个扯拽的动作。
“砰!”
宿舍门被人撞开。
殷婉儿气喘吁吁趴在门口:“知意,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住在这里。”
程知意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怎么跑这么急?先喝点水压一压。”
殷婉儿没接,双手一块摆:“我歇会儿就好。”
大口大口喘了好几口气,说话不那么难受之后,殷婉儿拉住程知意手腕,拖她到外面去:“你不是说要给我室友画素描的吗?怎么还不去?我室友都等急了。”
程知意温和解释:“刚回宿舍,结果有人找,就耽误了几分钟。”
殷婉儿不讲理道:“我不管谁找,总之你现在就跟我去我宿舍给我的室友们画素描!”
“好好好。”程知意十分无奈地对顾衣挽说,“有什么事你下次再来找我吧,我答应了别人要画画,不能食言了。”
殷婉儿急到火烧腚一样,没等顾衣挽说话,就扯着她的衣袖,把人扯出程知意的宿舍,拿上桌面的锁头锁上门,拽着程知意往楼上走,一套动作干净利落,也就几秒钟的事,顾衣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殷婉儿忽然出现中回过神来。
程知意跟殷婉儿去了她的宿舍,宿舍内一个人没有。
殷婉儿松开程知意的手,说:“她们三个约好一起去超市采买,我没去。”
“哦。”程知意说。
“我连宿舍都没来得及回,直奔你而去,还好救下了你。”
程知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以后离顾衣挽能多远就多远,不管她跟你要什么你都别给。”
“她刚才跟我要头发。”
“别给!别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