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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噢……」
    海棠摸了摸被浮生揍的地方,痴痴傻笑,在左侧的另一计攻击发出前赶紧开口:「那个,我是唐逢,也就是海棠依旧,目前担任业馀摄影师,有什么工作邀约都可以……」
    「你以为你在自荐吗!」
    浮生一个没忍住,又是狠狠吐槽了下,这回当然也配上了手刀与白眼。
    「呜呜,好痛……」
    ——换到张孟德。
    「梦惜流年,狂浪,张孟德。」
    「嘖嘖~阿孟就爱装酷……跟第一次来的人说明一下嘛,阿孟是我竹马未满的亲密友人唷,目前跟我就读同一学校,刚才自介过的烟歛小姐姐也跟我们同校~」
    「咦!?真的假的!」
    叶小荫立刻惊讶地高呼,烟歛却是微微一顿,撇开了头。
    咦,她好像很不想关注这边……张孟德也瞥开了视线,为什么?
    他们两人……已经说破了吗?
    他知道梦惜流年一直喜欢着烟歛,是苦涩而隐蔽的单恋来着,而烟歛,不意外的话,应该是喜欢旖旎情。
    柳晚瞥了一眼兀自高雅喝茶的旖旎情,心情复杂。不知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好了,下一个,也就是我。我是探扇浅笑,本名钱肖~」
    「嘻嘻,谁不知道师父父呢~」
    雨潺潺笑咪咪地接话,那叫一个开朗活泼,气氛终于轻松了起来。
    柳晚赶忙趁势接话,有点害怕冷场:「我是柳晚,啊,游戏名细挽风流,那个,大家,请多指教……」
    钱肖马上转向他,枕着下巴好整以暇看他:
    「晚晚,你最重要的那个身分呢?怎么没说?」
    「……什么?」
    柳晚狐疑回头,而这时,钱肖……
    瞇眼一笑、温柔地揭示答案:「你是我的娘子啊~」
    「……」
    眾人纷纷摀眼。没脸看。
    最后,还是看气氛不对的戴振森回过神来,连忙打断他们曖昧的调情,不然他真怕这两人情不自禁当眾接吻起来:「嘿~嘿呀!俺是待春深,戴振森啦~怎么叫我都可以~」
    雨潺潺立马巧妙接话:「那么,叫你振振也可以囉~」还搭配上俏皮的眨眼睛。
    戴振森立马僵住:「呃,叠字有点……」
    「噗哈哈~」
    ——眾人笑成一片,成功忘记刚才的尷尬。
    不过,柳晚的脸还是很热。钱肖这傢伙,脸皮怎么这么厚啦!
    竟然不顾场合地……
    戴振森也介绍过后,就剩下坐在他左侧的「那一位」了。
    几人全将视线调转,挪移到那个仅剩一人、还没说话的小、学、生……
    观月。
    「……」
    观月抬起头,无助地四处仰望,似乎失神许久,眼底散发出哀怨与恳求放过的意志。
    然而探扇枕着下巴,愉悦邪笑道:「该你囉,观月月。」
    ……
    柳晚无语地睨了钱肖一眼。这该死的坏心眼,怪不得观月来过一次就不敢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次怎么会应邀……
    那头的观月弄影承受着眾人的视线,心慌意乱捏紧衣角,过了一分鐘、两分鐘、三分鐘——直到诡异的静默来到第六分鐘,才迟缓地吞吐出第一个字:「那、那个,我是观、观月月……关、关宸、宸……」
    ——柳晚倒抽了一口气。
    好可爱!
    这什么小萌音啊!
    竟然结巴出了叠字,萌死了!
    钱肖立马得寸进尺接话,嘻嘻一笑:「知道了,关宸宸是吧?宸宸你好~」
    「……」
    咳咳咳,这位先生,原来你是正太控?
    怪不得,他早该发现的啊早该发现的……
    根据观月的结巴程度来说,他的本名应该是单名一个宸字,钱肖却故意这么说,果然坏心眼……
    想到他在床上对自己做的那些,柳晚不合时宜、可耻地脸红了。操操!吃饭时间呢!想这做什么呢!
    摇了摇头,撇去綺思,只听调戏够了终于愿意放过观月的钱肖微一頷首,轻敲桌沿,缓缓道来:
    「好了,许久不见,召集一次大家,都放轻松呀——来来,先点餐点餐——」
    拉过菜单,开始疯狂推荐后,眾人也终于脱出那种尷尬,忙不迭地争论起哪道菜最好吃,哪种样式最好看,哪种口味最合宜,加辣不加辣……
    气氛终于开始热络了。
    柳晚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实在很不习惯这种场合啊,刚刚讲话时也是紧张到快疯掉,不过在钱肖的大力支持下,他总算稍微接受那种一群人相处的感觉了。
    这也都要多亏钱肖。
    柳晚浅浅微笑,看着起身前去点餐的那个人,骄傲地想着,这个人,是我的男人,真是太好了。
    眾人纷纷选好主餐后,便各自去拿小菜,这个短暂的间隙里,斜对面的旖旎情并无移动,仅仅是专心致志地端茶品茶。
    轻抿薄唇、舔拭一下后——她抬起视线看向自己。「细挽风流,叫你柳晚可好?」
    ……
    没事干嘛叫他啦!?
    但他面上还是得体地回应:
    「可、可以的。」
    他能说不可以吗?
    柳晚在那头紧张应对,同样没有离开的戴振森倒好,来回看了看,眼里蕴满了好奇与欣羡,好像很想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一样。
    柳晚根本没空理他。而且,他不知道比较好。
    这时,旖旎情揍又放出了大绝。只见她缓缓放下茶杯,双手轻拄下巴,微微倾身,认真地道——「同性恋挺辛苦的吧?如果有了恋人,男生女生都要防。」
    ……
    嗯嗯?
    旖旎情,这是在说什……
    柳晚恍惚一楞,彻底僵硬,旖旎情偏偏状若无事地坐了回去,往后轻靠椅背,垫起脚尖:「尤其喜欢的人本来是直的,那就更麻烦了。怎样都无法安心对吧?」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好似拥有万分同情万分感慨一样:「不过,异性恋也是一样呢,要是喜欢的人是个双,一样很困扰。」
    ……?
    什么东西!?
    旖旎情这话怎么说的……好像亲身体验呢??
    这时,刚巧端着盘子回来的中性少女温濛瑀,也就是烟歛,微微一顿,僵在了原地:「晴姐……你还是念着那个人……」
    她有一丝难以置信,还有半丝的无法释怀,但柳晚更多感受到的是挣扎。
    她,确实对旖旎情有所不满,却不是人格方面的挤懟,而是出于关心的恳求。
    但是旖旎情的动作仅有一瞬间停滞,很快又平静自若耸肩道:「没有的事,随口说说呢。还楞着做什么?用餐了。」随之抿了一口茶,优雅贤淑又高冷孤傲。
    烟歛怔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终是应了一声:「嗯……」
    气氛瞬间落入死寂。
    这是……怎样?发生了什么?
    虽然柳晚不太明白,但隐约有感觉,这两个人,估计是也……
    这时,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的戴振森缓缓凑到柳晚耳边,悄悄地压低声音:「喂,晚晚,这什么状况?什么双异同的?俺怎么听不懂。」
    柳晚:……
    他没好气地白了戴振森一眼,得到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回视。对吼,都忘了戴振森是个宇直男来着。
    不过,他本来也是啊。
    耸了耸肩,正想说点什么打破沉寂,马上看到从另一侧走回来的张孟德拿着盛装小菜的碟子,整个人暂停在原地。
    柳晚缓缓与他对视,一秒、两秒,两人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被钱肖看到大概会指着鼻子大骂不要脸!眉目传情!
    但他们彼此都懂。
    ——气氛令人窒息。
    柳晚很想说:学长啊,你想避免尷尬的话就做得严实一点,不要只呆站在那边不说话,更诡异啊……
    烟歛还没发现张孟德,就已经够该尷尬了,要是她一个瞥眼……
    简直是正正得正加倍尷尬!!
    这时,就在气氛冷凝僵持,师徒俩心慌慌焦虑虑地担忧东担忧西之时,一个朝气蓬勃的声音从后欺近,快速地贴紧后,便顺势跳起搭上那直挺挺呆站的张孟德脖颈……「呀嘿~!梦惜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罚站?」
    「……」
    柳晚与张孟德同时陷入了无语。
    潺潺啊!
    看一下气氛啊!!
    只见对面的烟歛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看向梦惜流年,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没说,就被打断:「梦惜哥哥?梦惜哥哥你全身僵硬哦?怎么了呀~要潺潺帮你治疗吗?嘻嘻~」
    眾人:……
    潺潺呀!这里可不是《清宵》啊!你直接说那种话,会引人误会的!
    果不其然,听到「治疗」两字的温濛瑀脸一黑,快速转过头去不再看。
    张孟德:……
    一万隻草尼马跑过去了。
    可是,似乎是嫌场面不够荒唐,刚好回来的叶小荫?叶君瑋惶恐高呼:「呀啊——」彻底将诡譎的气氛推上最高点。
    他嘴里嚷着:「呀啊!——梦惜流年你这傢伙快放开潺潺啊!不要碰我的潺潺啊!啊啊啊啊非礼非礼啊——」然后快速走到亲密紧靠的两人身边,把雨潺潺的双手从张孟德脖颈上扳开……
    张孟德再次失语,而雨潺潺先炸了:「叶小荫!你干嘛呀!谁是你的!潺潺比较喜欢梦惜哥哥,不喜欢你啦!」
    「什么!!」
    叶小荫凄厉地放声尖叫,引起不少人驻足围观,店员犹豫着要不要来告诫……柳晚头痛了起来。潺潺啊!快别这么电波了呀!
    要知道,这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啊!不管是叶小荫对你,还是你对张孟德……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咦?等等,要是没有不一样呢?
    那叶小荫……
    柳晚难以言喻地看了失魂落魄的叶君瑋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天啊,修罗场……
    这时,相偕走着的浮生若梦amp;海棠依旧两人终于回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不断调戏观月的探扇,呃,感觉要叫个fbi了。
    总之,浮生首先这么道:「喂,你们几个在干嘛?都吵到其他客人了,探扇你也不管管?」
    不愧是出社会的大人,特别沉着冷静。一股可靠的高大上气氛流洩出来。
    海棠也微微一笑,点头接话:「是啊,大家注意一点哦~老大是这里的常客,别让他被黑名单了。」
    那磁性低哑的浑厚男音蕴有一股温煦和暖,和一种说不出的书生气息,却又完美地融合,好不特别。跟网上的海棠依旧真的完全不一样——柳晚兀自点头,做下结论,定睛一看,这才确认了,海棠果然很高。
    估计有超过一米九。
    探扇还在那热衷地变着法子调戏观月月,丝毫没理会两个社会人士的制止,浮生于是睨了他一眼,眼光在几人之间一转圈,立即明白情势:「原来如此……叶小荫你又缠着雨潺潺了?早跟你说过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强摘的果子不甜,你就赶紧承认自己不如梦惜流年吧。」
    ……浮生先生!!
    不要火上加油啊!
    果不其然,浮生这句话又逼得眾人心头一紧,这时,从另一侧回来的清冷少女蒲歌脚步一顿,微微纳闷地说:「大家怎么都站着?嗯?叶小荫喜欢潺潺?我以为他喜欢的是浮生。」
    「……」
    蒲歌啊!
    这是什么邪教啊!
    不出所料,这句话又引起了另一人的危机感。只见海棠依旧微微颤抖着,高个子都萎缩了,瑟瑟地道:「叶、叶小荫,原来你……不行、绝对不行!生生是我的!是我的呀!」
    「喂,海棠你别闹……」
    浮生皱眉制止,然而场面已失控:
    「蒲歌!!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啊!我喜欢猪狗都不会喜欢浮生!因为浮生只是把我当工具人!我疯了才会去喜欢他!」
    「……什么?叶小荫你这是说我猪狗不如吗!?」
    「小荫,你太过分了!怎能这样说生生!」
    「你别再叫我生生了……」
    「嗯?不是吗?搞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么,叶小荫喜欢的是谁?雨潺潺的话,我以为她喜欢帮主呢。」
    柳晚:……
    蒲歌你这货!别再生事了!
    不然他也要生气了啦!!
    这时,被点名的探扇浅笑微一探头,狐疑地问:「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浮生赶紧机敏地求援:
    「探扇!快管管这群疯子!我受不了了!」
    「呜呜,生生,不要不理我,呜呜呜呜……」
    「我疯了才会喜欢浮生!我疯了才会……!!等等,潺潺你果然喜欢老大吗?天啊……」
    「就说不是了!」
    雨潺潺恼怒地道,气急攻心,一不小心拐到了脚,张孟德下意识去接,结果很恰巧就揽到了对方的腰。
    「……」
    一秒、两秒……
    探扇微微摇头,嘖嘖称奇地笑道:「阿孟,你够可以啊……终于移情别恋了,恭喜你。」
    「……!」
    「呼,谢谢你呀梦惜哥哥,咱好像闪到腰了……嗯?移情别恋?什么意思?」
    「梦、梦惜流年,我绝对要做掉你……」
    「我并没有……啊,烟歛……」
    烟歛微微冷笑,别过头去:「呵。」
    「……」
    这妻都还没追到呢,就被永久地打入火葬场了。
    ——永世不得翻身。
    彻底观赏了一场闹剧的萧晴?旖旎情于此时优雅地抿唇品茶,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看向探扇,冷静道:「感谢你让我欣赏到这么一齣修罗场……所以,各位的喜帖,什么时候能寄到呢?」
    探扇:……
    这老七,怎么跟相留醉一样喜欢催人结婚啊……
    这就是所谓的「活成你的模样」吗?真牛逼……
    摇了摇头,撇去多馀的吐槽,钱肖回过神来,看看乱作一团的帮里要员,揉了揉眉心。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慢一拍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个奇特的组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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