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笑,走过去将篮筐放在案几边,不冷不热看向他道:“你来啦。”
白术没答话,从小床上起身走过来,在案上摊开了一幅画像。
“之江安阳县丞的三子。”
画像上的男人面容清隽,白榆形容轻松地看向白术,却见后者眼神晦暗。
“给了多少佣金?”
“一百两白银。”
这在业内属实不算多,可她默了默还是应道:“好,我去。”
白榆伸手去收画像,手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大掌按在桌上动弹不得。她仰头又对上了那副沉郁的眸子。
“师姐...”
“别再叫我师姐了,我已经不是了。”
白术被噎住,片刻后又道:“那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
“你不忍心看着曾经的同门饿死吧。”
白术喉结微动。
白榆泰然道:“谢谢你。”
压着她的掌忽而收紧了指节,紧紧抓住她的素手。
“之江太远了,我陪你去。”
“你还有师门任务在身,不必担心我。”
“师姐...”
“就叫我白榆吧。”她抽出纤指,兀自收起了画像。
白术一刻钟之后便下山了,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可以交谈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白榆就这样踏上了远去之江的路。
就连那位公子要被索命的原因都不清楚,她混进了刘县丞府中的丫鬟编队。
白礼从前未少提过,她这样的相貌,对于他们的职业来说实在算是一门阻碍。她才进刘府第二天,就在服侍老夫人进早膳之时,被前来请安的刘家三少看中,对老夫人软磨硬泡了两天,要回去当了通房。
未必是阻碍,白榆坐在梳妆台前想,也可以是她的武器。她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才会对男人的身形和相貌有所要求。
“秋鱼姑娘,三少爷唤您去呢。”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我这就去。”白榆最后用牛角梳捋了几把胸前的发尾,在肚兜外披上了酒红色的薄纱,一步一频走去了南苑的正房。
正房的门轻轻搭着,三少吩咐过让她到了直接进去。
她才刚刚踏入门槛,就被拦腰一股大力扯进怀抱。
“美人,”男人贪婪地掠夺着她颈间的香气,“想死我了,美人。”
白榆的玉指如羽般划过腰上紧实的小臂,仰起脖子迎合他的吻,“嗯...三少...”
男人快要被勾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扑上了床。
他扯碎外面的纱袍,眼前便裸露出更多光洁白皙的肌肤,沐浴过后吹弹可破,两颗茱萸已经挺翘着在肚兜上撑出诱人的形状。男人恶狼扑食般隔着肚兜啃咬上去。
口水立马洇湿了一大片绸面,艳红色变成了深红,两颗茱萸果在贝齿隔着绸布的碾磨下还在充血肿胀。下体的亵裤早就不见踪影,被男人鼓胀的下体来回摩挲着。
她抱住了胸前的脑袋,哼叫声绵长,面上显露的却是掩不住的嫌恶。许是太久没调香,今晚的香料劲不够足,身上的男人还能生龙活虎地品尝她。
就在白榆等待不及想要用发间的绣花针刺破他血管之时,男人霍然一颤,牙关未收,在她乳房生咬一口。
“啊!”白榆吃痛抑声一叫,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推开身上的男人检查他的侧颈,果不其然,只能看见一根指状暗器的锥尾。
她登时看向窗户,油纸上有一个圆形孔透着朦胧月光。
难道要杀他的人为求保险还请了别的杀手。
确认男人不再有一丝呼吸,她才下床喊人,外面已经有下人慌忙冲了进来。
当晚门外值守的几个丫鬟都目睹了暗器刺破窗户,刘县丞扬言翻遍安阳也要将凶手找出来。
院里的秋鱼姑娘就这样不知不觉消失在府中,下人们交头接耳的都说她被老爷迁怒,早就被夺去了性命。
彼时的白榆正颠簸在回京城的马车上。
前一天刚落过雨,林间的泥地胀水湿滑。
她本就是骑马来的,但刘家老夫人觉得她合眼缘,特意赏她一辆马车离开。
她确实被迁怒了不假,刘县丞的夫人想把气狠狠地撒在她身上,若不是她勾得三少让人有可乘之机,如今怎会冷冰冰躺在棺中。奈何老夫人疼惜她,迫于威严,刘夫人只好作罢。况且细想来,那晚确实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耳尖突然刺进帘前马夫的叫喊,车身蓦地异常颠簸,就像是轧过高耸又掉进低入谷底的沟壑,她没坐稳猛然跌坐在凳下,跑马发出骇人的惊嚎后,似是被制服,车身定定停住,周围只剩林间幽深的鸟鸣。
白榆刚扶稳身体想要起身掀起门帘,外面的光线便刺了进来,藤帘被从外面挑开,她仰视的目光对上了那双在背光下深不见底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