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安静沉默,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安凝。
安凝心里被揪了下,长大后,他很少有这样的目光,除非……
除非他在难过,她站起来朝他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后轻声问:“你怎么了,沈粥粥?”
话音刚落,她就一下被抱个满怀,然后就听到有些压抑的声音:“凝凝,别离开我。”
这声音让安凝更加揪心,她手臂抱住他的腰,轻轻拍他后背,“不离开你,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他声音竟然有些委屈,似乎比刚刚更压抑着。
安凝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一句,以为他醉了,就哄着他,“好,我们不做朋友。”
似乎被这句话安抚了,他抱着安凝一动不动。
安凝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到十一点,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去洗澡,你先躺下睡觉好不好?”
沈慕洲紧紧盯着安凝,狭长的眼睛忽然垂了垂,长睫毛颤动了一下,声音很低道:“你不会趁我睡着,丢下我吧?”
这认真的语气将安凝逗笑,她踮起脚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头,“沈粥粥,你究竟喝了多少啊,怎么会这么可爱。”
沈慕洲又问一遍:“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安凝笑着点头:“不会,我保证就是去洗澡,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腰上的手终于被松开,“嗯。”
安凝拉着他手,让他躺下来,然后给他盖上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
准备离开时,听到他似乎在呓语着:“凝凝,别离开我。”
安凝望着他深邃的眉眼,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柔声回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放心。”
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后,安凝才拿起毛巾走进浴室。
等到出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她涂好护肤的东西之后,垂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吊带睡裙。
因为带了浴袍,她就只戴了件很轻薄的真丝睡裙。
是那种款式最简单的,细细的带子露出脖颈下大片的肌肤。
睡裙也只到膝盖处,她抬手看了眼手中的文胸,犹豫要不要穿,看着床上睡得很安稳的人,自言自语道:“都喝醉了,应该肯定不行的。”
她将文胸放到箱子上,将顶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壁灯,就绕到床的另一侧掀起被角躺下来。
想闭上眼睛时,她感觉到床垫晃动了几下,就看到清隽深邃的脸。
望着沈慕洲微拢的眉心,安凝伸手在眉心那里轻戳了下,“你睡觉皱什么眉?”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安凝想收回手,“你醒了?”
手没收回就被抓住,她一下就被拉过去,然后被紧紧抱住。
安凝感觉睡裙被这动作撩到了腰上,她想拽下来,手刚一动就被更紧地被抱住,然后低低地声音落在耳畔,“凝凝,别走。”
安凝没有再动,拍拍他后腰,“睡吧,我不走。”
耳边没再落下声音,但抱着自己的手臂也没松开,安凝轻轻推了下没推开,又怕吵醒他,索性闭上了眼睛,想着过一会儿再看看能不能让他松开自己,但一闭上眼睛就困意袭来,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前,也忘了去拉已经到腰间的睡裙。
深夜,沈慕洲身上有些热,他睁开眼,当看到贴在自己怀里人时,他怔愣了片刻,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抬手轻轻在瓷白的脸上碰了碰,细腻温软落在指腹上。
竟然不是在做梦,他唇角牵起来。
怀里的人突然半睁了眼,朝他怀里又贴近咕哝了一声,“我不走,陪着你。”
说完还将腿搭在了他腰上。
身体先一步清醒过来,沈慕洲身体绷紧掀开被角想将搭在腰上的腿放下来。
当掀开被子后,看到纤长雪白的腿后,他身体绷得更紧。
目光顿了顿缓慢向上移动着,一路顺着布料纹路向上,当看到布料已经掀开到了最上方,他手伸过去捏住睡裙一角想拉下来。
怀里人突然一动。
掌中突然陷落,动作比意识先一步聚拢住。
安凝感觉心脏靠下位置有些热,她睁开眼看到盯着自己直勾勾地目光,瞬间清醒过来。
她头低了低,看到浮动着青筋的手掌下拢住的是什么后,懵逼住。
过了十几秒钟,她终于反应过来,就去推那只手掌,“沈粥粥,你手在哪儿呢!”
只是她推过之后,那只手根本纹丝不动,甚至她感觉到慢慢用力之后改变了该有的形态。
“……”
脸上迅速涨红后,她看呼吸一滞,声音不自觉弱下来,“不是说喝酒了就不可以了吗?”
话音未落,眼前一暗,她的唇就被覆上来。
她感觉沈慕洲吻地很急,急到她唇舌被密不透风地缠住,缠的太紧,逼的安凝不得不去回应他。
得到了回应,他吻更加深入,安凝渐渐手脚开始没了力气,心脏上方指腹上的粗粝感越来越明显,她眉间抖了下,不知如何是好。
沈慕洲忽然抬起头,他唇只离开了不足厘米,嗓音带着明显的气音,“约好的事,还算数吗?”
安凝迷蒙着眼睛,急促地呼吸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慢慢聚拢,耳边的呼吸交缠,一时她无法分清是谁的。
许是她停顿的时间有些久,沈慕洲手忽然松开,嗓音低下来,“算了,等明天再说。”
安凝眼前忽然亮了下,她看着已经快要坐到床边的男人,唇抿紧伸手去拉他的浴袍,“沈粥粥,不是说眼见为实吗?就知道你在说大话……”
话没说完,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拉开了沈慕洲的浴袍带子,然后目光一下聚焦在一个位置。
太过明显,安凝想忽略都不行,她眨了下眼声音弱下来,“你好像也没说大话。”
说完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就想收回手,但收回手的下一秒就被握紧。
“没有眼见为实,怎么能轻易下结论。”
“你自己来,怎么样?”
沈慕洲拉着她的手,然后将腰腹上的的布料往下。
当安凝手指已经被按到一尺之下时,她被眼前看到的震懵了,她用另一只手捂住脸,声音抖的厉害,“怎么不给我心理准备,你就让我看,快遮上呀。”
沈慕洲靠近她,学着她的语气慢悠悠道:“不是说要眼见为实吗?我怕你觉得我说大话。”
安凝羞的脸上烫的厉害,感觉到他靠近,她身体向后躲了躲,慌乱回着,“没有,已经看到了,你诚实可信。”
只是她越向后,他就越靠近,最后她被他抵在了床头,脸上的手被他拉开。
他靠的很近,近到她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嗓音又轻又低。
“少一个字那件事,你要不要做?”
他呼吸落在安凝脸上,像是在上面撒下火星一般灼烫,她像是被蛊惑般嘴唇动了动。
极轻的“要”字之后,声音就被吞没。
这次沈慕洲没有再给安凝说话的机会,所有的克制和压抑在这个“要”字之后全面失控。
没有克制的吻,让安凝承受不住,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没有退缩而是直接抱住了他。
全身心地回应他的吻。
很快吻不在拘泥在唇齿间,慢慢的落在耳垂上,辗转向下,仿佛不会停下来似的。
安凝闭上眼,感觉到心脏上方不同的触感。
就像是一片树叶扔进了激流的水中,不停被冲击着变换着。
忽然,带子向相反方向落去。
很快,就掉在了另一侧,她眼睫颤着睁开眼,“粥粥,”
借着昏黄的光线,安凝在沈慕洲幽深涌动的眼底,看到完全陌生而情迷的自己。
她嗓子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好一会儿,她才发出声音,“我行李箱里有,”
沈慕洲倾过去后听到了那三个字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贴近她耳朵哑着嗓音:“原来你也准备了,先不用,要做足,”
安凝听到最后那两个字后,脸“轰”了一下滚烫。
沈慕洲又重新吻住了她。
这次他吻的很慢很慢,从嘴唇一点点移动,刚开始安凝还能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
心脏上方有了轻微地噬咬温热,以及包裹感。
她以为这样已经到了失控边缘,但……
当修长的指尖长时间停顿后,安凝身体一僵,睁开眼,咬着嘴唇发出声音,“这样不行的。”
明明说着拒绝的语气,但声音却完全相反的感觉。
终于,似乎她真的要失控了,她意识慢慢飘到了云端,就听到极度压抑的声音落下来,“现在可以了。”
似乎预示着要发生什么,安凝身体战栗了一下,然后听到塑料薄膜被撕开的声音。
安凝感觉自己被人从床头抱起来,脚踝被捏住后向上屈下,很快,眼前一暗,耳垂被轻捏了一下,哑着的嗓音像是在哄她,“凝凝,别怕。”
安凝伸出手臂拥住,想告诉他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很快,昏黄的壁灯开始在她眼前摇曳起来,起初光线摇曳地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
像如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室的灯光摇曳成了残缺的影子。
后来,安凝眼前恍然浮现如崩塌般的失控感。
许久之后,沈慕洲吻了吻她红着的眼角,嗓音沙哑,“别这么轻易就,”
后面的两个字,安凝自动忽略掉,她抬手很费力地勾住他脖子,想到刚刚的一切,她感觉他应该和她一样,耗尽了力气,就费劲力气发出声音,“粥粥,你是不是也累了?”
后面的声音她没再发出来,直到最后的最后,她已经发不出声音来,意识又一次模糊起来。
许久之后,她隐约听到一声“喜欢”,还等不及听到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