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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笙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她敏感的觉察出些不同来,可要说到底有何不同,她却又没办法说的明白。
    纤白的手指捏着那个大红的红包,两厢对比之下,显得她皮肤越发白皙。因过分用力,导致指尖那里竟比别处还要少了些血色。
    江笙觉得自己这是酒后的后遗症作祟,看什么都奇奇怪怪的,她将红包收好后,才往餐厅走去。
    刚坐到桌边,阿姨便端来一碗牛奶燕麦南瓜盅,小火儿熬出来的南瓜汁和牛奶融合,淡淡的香甜味道悠悠散了出来。
    “先生特意嘱咐的,快趁热喝。”阿姨说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江笙这才打眼儿看桌面上,都是些好消化的养胃小食儿,她用汤匙舀了些燕麦小口抿着,悄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他的吃相很雅致,眉眼低敛着,身姿挺括,不像平日里的慵懒作风,是那种从小将教养刻在了骨子里矜贵。
    霍宴执比江笙先吃饱的,江笙落后了几分钟,等她吃好再上楼的时候,他们出发的简单行李已经被阿姨收拾好了。
    “笙笙还有要带的东西吗?”霍宴执道:“我们大概会在君山留宿一晚,若有贴身的小物件,可以带着。”
    江笙自己清点了一下给她准备的行李,很齐全,连换洗的衣物都简单的捎了几件。
    “君山偏僻,多有不便,去了若是再缺东西,也就只能将就了。”
    江笙点头,“我知道的,这里很齐全了,您放心吧。”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阿姨连忙去开门,门后,蒋臣之那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便跃入眼帘。
    “宴哥,不是我说,大年初一的,哪有人约着去拜佛的。”他撇着嘴,虽然不怎么愿意去那地方,但因为是跟着霍宴执,倒也不是说多么的排斥。
    蒋臣之插着口袋走进来,落后他半步,是上次去游乐园见过的那个女人。
    霍宴执瞧他和身边人一眼,“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蒋臣之一愣,“不是君山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带着个女人胡来,蒋臣之道:“宴哥放心,我再糊涂,也不会干那没着落的事情。她听说我要去君山,非跟着去求个姻缘的。”
    说着,他勾了手指头:“雯雯,过来,叫人。”
    宋雯雯比上次要谨慎的多,再也没有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霍宴执,垂着眼睛走到蒋臣之身边,恭谨的冲着霍宴执道:“宴哥,您放心,我就是听说君山的姻缘树格外灵验,想去瞧瞧。”
    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霍宴执在意的,他不过提个醒,便不再多言。
    倒是蒋臣之,把霍宴执上下一打量:“我说怎么别扭,宴哥你不是最讨厌穿这种高领的衣服了吗?怎么今天破例了?被人种草莓了?”
    他这本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江笙和霍宴执两个人一齐把视线钉在了他的身上。
    江笙还好,就是小姑娘的好奇心使然。
    但霍宴执那眼神,可就不简单了。如果说刚刚还是一头蛰伏着晒太阳的狮子,如今已经发现了猎物。
    不巧,他就是那倒霉的猎物。
    蒋臣之最怕他这样看着自己,连忙抬手扇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我胡说八道的。宴哥是什么人,脖子上就是有一层灰,也不可能有人种的上草莓的。”
    笑闹间,江笙一直很安静,她清楚的记得,霍宴执在做规划的时候,并没有算上蒋臣之,怎么昨天一晚,就又变了主意呢。
    她的记忆像是被堵住的水流,隐约有几滴渗漏出来的思绪,但若是想连成一串完整的,却发现那些点滴,不过零星。想不通的事情,只好作罢。
    一切准备妥当,四个人正式开始了这趟行程。
    因着去君山的路,多是崎岖山路,所以霍宴执和蒋臣之都是开的越野。路上大概是三个小时的行程。
    宋雯雯跟着蒋臣之一车,路程过半,她也聊了半路的手机。
    “当着我的面,跟谁聊得这么热火朝天的?”蒋臣之虽然跟她也是玩儿,但男人的那种自尊心作祟,是肯定容不下自己身边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
    宋雯雯噗嗤一笑,把手机举起来往他面前晃,“你吃醋啊,我跟姐们儿聊天都不行吗?”
    蒋臣之开着车,没真去看她手机。
    “大过年的,跟我出来你爸能放心?”
    宋雯雯撩了下头发,嫣红的指甲细长又锋利,“和您出来,我爸巴不得呢。最好是把该办的都办了才好。”
    蒋臣之哼笑:“死心吧,没听我哥刚怎么说的?老子还要命。”
    话聊了几句,蒋臣之便不再多言了,路途开始进山了,都是弯弯绕绕的急转弯,他得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来。好在,有霍宴执带路,他经常玩赛道的主儿,开这个倒是不怎么费力。
    前面的车稳稳当当,霍宴执看上去也没和平时开车有何不同。倒是江笙有些紧张。
    “害怕?”霍宴执注意到她的情绪,脚上的稳度又注意了些。
    江笙摇头,忽然意识到他不能分神看自己,才开口:“您开车技术这么高,我不怕。”
    霍宴执听了,呵的一笑,“知道什么,就扯到开车技术上去了?”
    “咦,难道不是吗?这路上急转弯这么多,但每次您都轻松过弯,都不用减速的啊,眼看就要达到顶端的时候,又有峰回路转,坐您的车真是又刺激又舒适。”江笙这话,听着确实是真情实感。
    霍宴执听着,倒是每句话都在夸他。但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段话,要是在蒋臣之的嘴里说出来......他想着,兀自勾唇笑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霍大佬: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可是我没有证据(捂脸~~)
    第17章
    君山脚下, 并排停着两辆越野车,外面天寒地冻,车里开着暖风, 将温度烘的又暖又舒适。
    江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来时,身上搭着霍宴执的外衣, 她侧目看去, 男人正看着手机。
    听到她的动静,霍宴执盯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 手不自觉伸出去, 替她将压在脸颊边的碎发拨回了耳后。
    “睡醒了?”
    江笙点头,慢慢坐直身子,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下去, 铺天盖地的独属味道被切开了一个小口,挤出去些。
    “我怎么睡着了呢,您也没叫我,会不会耽误时间?”江笙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早上还好好的,到了中午头儿, 反而阴沉了下去。
    恐怕要下雪了。
    “小酒鬼昨晚没休息好,多睡一会儿, 不耽误什么。”他语气带着笑。
    江笙手屈指挠了下脸颊, “您怎么又提呢。”
    霍宴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走吧, 天气不好, 得早些上山。”说罢, 先推门下车。
    门打开,一阵冷风灌进车厢里,江笙缩了下肩膀。再瞧,才发现自己还抱着霍宴执的衣服。
    男人只一件薄衣,叉腰站在两车中央。
    蒋臣之随后也下了车,刚在狭小空间里坐了这么久,他下车先伸了懒腰,才慢慢走近霍宴执。
    江笙也跟着下了车,原本想着把衣服送过去,但看到蒋臣之先她一步,她靠近的动作一顿。
    蒋臣之越过霍宴执冲小丫头招手:“笙笙,睡醒了?”
    江笙有些不好意思,让大家一起等着自己,歉意的笑着,“昨晚没睡好,这才在车上睡着的。还让大家等我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她说着话,自己已然到了霍宴执身后,将衣服展开摆好,“您把衣服穿上吧。”
    不是没有人伺候过他穿衣,但这次,霍宴执的手却迟迟抬不起来。
    他提着衣服领子,拿到了自己的手里,才展臂穿好。
    宋雯雯从下了车,视线就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儿,不时讥讽的笑一下。看到江笙给霍宴执递衣服时,还掏出手机来悄悄拍了照片。她动静不敢弄的太大,而且离那三个人还有些距离,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君山脚底到山上的君山寺,大约有2500阶台阶,而且每块儿台阶足有半米高,所以到山上的路途并不轻松。
    君山寺正因名望在外,所以平时来祈福的人和还愿的人不在少数,寺院旁边,有专门的一处院落用来安置游客。
    今日大年初一,寺院本不对外,但霍宴执和住持有些交情,知他要来拜访,给了通融,特意设了法事,替江家夫妻二人祈福。
    因着山路不好走,江笙他们将一些必须品换置到小背包里,开始往山顶进发。
    霍宴执跟在江笙身后,随时注意着她的脚力。
    蒋臣之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平时连多走一步路都嫌累,现下趴起山来,没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还不如宋雯雯,边走边拍照,更惬意。
    “我说宴哥,咱下回换个带索道的寺院去行不行啊?我......要累死了。”
    霍宴执气息平稳,闻言看他一眼,淡淡说道:“不过是活人的一种感情寄托,若连这两步路都不走,那沉重的思念又往哪里去消耗呢。”
    前面那纤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正努力的往上攀爬。半山腰的风有些凌冽,江笙也全然不在意,额头上渗出些细密的汗珠儿,也被她用手背抹掉。
    对江笙来说,霍宴执的决定几乎解决了她所有的心事。这合家团圆的日子,若让她在家里待着,便是感情的一种消耗,如今走出来,有了目的地,才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目标。仿佛到了山顶,就是一种心理的救赎。
    君山的住持等在寺门外,接到霍宴执一行人后,亲自引着往大殿去。
    满目的古朴建筑,红墙黄瓦,淡淡的檀香味道悠悠飘着,让浮躁的几颗心渐渐静了下来。
    临到大殿,霍宴执对江笙道:“去吧。会有人交给你如何做。”
    江笙点头,抬步迈入殿内,按照指引跪于蒲团之上,旁边自有和尚颂《地藏菩萨本愿经》。
    这解救的,不知是谁的灵魂。
    一向对此不怎么信服的蒋臣之也不敢在此造次,老老实实的站在霍宴执身边,悄声道:“宴哥,这里什么都能求?”
    霍宴执睨着他笑,“你的事情也值得拿来麻烦在座各位?”说罢,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住持。
    蒋臣之咂吧咂吧嘴,“算了算了。我出不起这么高的香火钱。”
    宋雯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唯独记着自己来看姻缘树的事儿,她扯了下蒋臣之的袖子,“我想去看看姻缘树,您帮我问问。”
    蒋臣之趁着霍宴执捐完香火,逮着机会问住持:“麻烦问您下,我们能去看看姻缘树吗?”
    老主持指派了个小和尚,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由他引着去。
    霍宴执对此没什么兴趣,只在殿外等江笙,让蒋臣之他们自己去了。
    诵经时间不短,江笙即便跪在了蒲团上,但结束起来时,仍旧觉出寒气渗入了膝盖,一个不稳,又跌回了蒲团上。
    霍宴执心底一沉,连忙进殿将她扶了起来。
    江笙见霍宴执来了,抿唇一笑:“您不用担心,我没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先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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