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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晓于张了张嘴,想反驳他,想劝慰他,但心里揣着太多事情,竟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好不容易开了口,鼻间却忽然感到一阵温热。
    姜怀舟:「……」
    单晓于:「……」
    旖旎感性的氛围,被这煞风景的鼻血一扫而空。
    姜怀舟蹙起眉头,回身抽了两张面纸给他。单晓于接过来,胡乱擦了一通。
    「别仰头。」姜怀舟看着他,说:「也别低头。」
    说着,上半身凑了过来,一手伸来把他的头扳正了,另一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就这样,别动。」
    姜大夫的臂膀有力而稳定,声线低沉,听起来有那么点温和的意思。
    单晓于于是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挺乖。
    半晌似乎自己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又忽然闷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抖动。
    姜怀舟也没脾气了,无奈道:「还笑,长没长心啊?」
    鼻血止住后,他才抽了手,忽然问:「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一两週?两三週?」单晓于想了想,说:「再看看吧,还没决定好。」
    姜怀舟眉毛还是皱着,神情像是有些迟疑,慢慢道:「如果有一天……」
    开了个头,却迟迟没有下文。
    「……我们都发现?」单晓于替他接了,直接唱了起来:「好聚好散不过是种遮掩?」
    姜怀舟简直被他气笑。他摇摇头,坐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一茬,气氛好像已经不对了,真心话时间被打了个岔,接不回去了。
    方才应能算是这十年来最亲近而温存的时刻了。单晓于摸摸鼻子,感受着那一点馀温。
    又坐了一会儿后,才说:「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情,想完成的都完成了,想尝试的都试过了。回头想想,唯一的遗憾,好像就只有你。」
    离开那时,方迈入二十岁。那就是个有衝劲的阶段,不甘心差人一等,不认命,不服输。反正也撇开了爱情,一门心思全砸在了事业上。
    如今衝过了那二十出头的年少轻狂,即将奔着三去了。
    回首一望,边上空空荡荡。
    一些以前不曾在意的细节,渐渐开始在意了,走心了。生病难受时没人给嘘寒问暖,工作一天深夜回到住处,没人给留上一盏小灯。这才慢下来了,才后知后觉地估摸着……是有些寂寞。
    单晓于笑了笑,又说:「想和你道歉,又怕打扰你了,就想……回来看看你就好。想看到你过得好,那也就好了。」
    姜怀舟沉默了很久,像在消化这段话的涵义。
    片刻后,他沉沉道:「那你前几天的问句,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问句?」
    姜怀舟看向他,一字字问:「还单着又怎样?没单着又怎样?」
    那双眼眸十分沉静,敛尽了情绪,已不復见方才罕见的失态。
    而比起他的沉稳内敛,单晓于则向来是张扬的、敞亮的。
    就像高中那会儿,当他察觉自己喜欢上姜怀舟后,也不纠结,成天笑嘻嘻地往人眼前凑,一门心思地对人好。再冷硬的心都能让他给捂热了。
    而今也是如此──姜怀舟敢问,单晓于就敢答。
    「没单着,我祝福你,希望你以后一直都好好的。我真心的。要还单着……」他停顿了下,笑了:「那我得琢磨琢磨。」
    姜怀舟扬了扬眉,明知故问:「琢磨什么?」
    单晓于仍是笑,两个梨涡明亮的晃眼,「这不好说。」
    姜怀舟点点头,竟是接受了这个答案,没再追问,只是道:「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单晓于下车了,车门关上没走几步,后面又叫了声:「单晓于。」
    一回头,就见敞开的车窗内,姜怀舟在驾驶座上看着他。
    「还单着。」他说:「你琢磨琢磨吧。」
    话说完,车子便颯爽地开走了。
    单晓于看着那车尾灯绝尘远去,好一会儿才忽然笑了,低低骂了声「操」。
    ---我是分隔线---
    单晓于:操,臭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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