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人并不买账。喻琅将岑溪退后的动作收入眼底,对眼前的男人又多了几分好奇。
“我们还在讨论。”他敛起笑意,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刚才人不够,现在多一个人,可以玩儿的就多了。”
我们?
眼下的场景,谁是我们,谁又是外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陈泽瑞琢磨着这两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你不会喜欢的。”岑溪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心里正疑惑,“打发时间的小游戏,会很吵。”
“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有事发信息也一样的,不要随便过来。”
他们最近见面的次数太频繁,岑溪觉得现在的氛围很怪。
听她这么说,喻琅让开过道,挑眉一笑,“挺可惜的。”
眼神相触的瞬间,他们了然对方的意图。陈泽瑞分得清挑衅和遗憾,他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上回短暂的接触,陈泽瑞知道是自己太大意。
一心只顾着看玻璃窗后的人,不知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年轻,也藏了这样的心思。
“不可惜,我会留下来。”他微抬下颔,不顾岑溪的阻拦,绷着背走进客厅。
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食品散发出的浓重香料味扑鼻而来,陈泽瑞微不可见地拧紧眉头,他甚至还在空气中闻到酒味。
他今天过来,是想约岑溪出门吃饭。
如果回到原位对她来说太难,那他就放缓脚步,一步一步靠近。
直到她重新接受自己。
胃里是空的,杂而乱的气味让他反胃。
陈泽瑞沉住气,“你们在家里喝酒?”
岑川站起来,拍拍皱掉的裤腿,“对啊。”
他压下伸懒腰的冲动,没当一回事,在家喝点酒难道不是很正常?
“泽瑞哥,好久不见。”
如果那次偷偷溜进车,给他支招不算的话,他们确实很久没这样面对面说话。
岑川环顾一片狼藉的客厅,弯下腰把抱枕捡起来,伸手拍去表层看不见的灰尘。
他一时也没了话要说,硬着头皮和陈泽瑞对视。
不自在,浑身不自在。
这么想的不仅是岑川,岑溪同样。
“这是喻琅,小川的大学舍友。这位是......”岑溪介绍的声音顿了顿,她看向陈泽瑞,“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
陈泽瑞逼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在意这句朋友,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格格不入这个词的含义。
似乎因为他的闯入,所有人都不自在起来。
“小川。”岑溪对愣在一边的岑川说,“要玩游戏的话,收拾干净客厅。”
岑溪与他擦身而过,把沙发上的毛绒毯折起来抱在怀里。
她想起什么,回过头让陈泽瑞找地方坐下,自己则抱着毯子朝着卧室走去。
陈泽瑞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儿。
这里好像没有他可以待的地方,其余三人熟稔的像一家人,他们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松弛自然。
只有他,留在原地,局促不安。
耳朵里是塑料打包袋的摩擦声,岑川哼歌的声音一出口便收住,安静地收拾桌面上食物的残渣。
他看见那个叫喻琅的人跟在岑溪身后,低头凑在她耳边说话。
岑溪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带着他拐进另一个房间。
计谋得逞,喻琅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他的行为刻意到显得拙劣。
他举起手腕上鼓起的蚊子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姿态暧昧,问岑溪有没有花露水。
昨天在公园被咬的,好像更痒了。
门是开的,却在无形中竖起天然的屏障,屋内屋外阻隔成两个世界。
陈泽瑞自嘲,嫉妒又如何,他有什么立场走过去。
岑川自然不懂他的弯弯绕绕,收拾好以后,转身打开窗户散味道,进厨房洗手,出来还顺道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川,你的朋友和你一起住在这?”
沉默许久的男人出声,岑川收起手机,坐直身子,“嗯,这两天才住进来。”
陈泽瑞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喻琅这个人,又问打算住多久,表示可以为他们安排新的住所。
“你和我说没用,问我姐,我决定不了。”岑川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听屋内的笑声。
“我姐应该不会觉得不方便,他们早就认识了。你听,俩人聊的挺好的。”
客房里,岑溪从衣柜里找到花露水给他。
离开前,喻琅问她想不想看昨天拍的照片,拍了一些岑川的,还挺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岑溪一边笑一边看,还选了好几张让喻琅到时候发给自己。
见时间差不多,喻琅收起相机,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吗?
我只比你们大几岁,不是大几十岁!
他的眼神忽而变得很认真,目光灼灼地望着岑溪的眼睛。
那我们说好,一定要遵守游戏规则。
真心话是不能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