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辉,我们这次走运了。两宗案件的受害者都送到这里,我们不用周围去。」
走运?一次看到那么多诡异的尸体是走运?诚辉只怕又会把刚刚快餐店吃完的汉堡和薯条吐过个精光。
当大刘推开不锈钢大门时一股令人窒息的消毒药水臭味就扑鼻以来,这股味道还混杂血腥、尸臭以及死亡的气息,是诚辉永远不会习惯的味道。
里面的人看到大门打开后瞄了一眼就继续他的作业,结果是大刘队长先开口:「喂~老蔡还没搞好吗?」
蔡法医继续作业边说:「突然间送来了三条咸鱼,还要一条还搅乱了另外两条还给人偷吃了,这样很花时间啊!你看我的鲁肉饭还放在那里还没吃完。」
虽然解剖室没有规定不能进食,但诚辉认为在这种尸体相伴的环境底下也不会有人在这个地方进食,但看到旁边那盒没盖好的鲁肉饭就知道他的想法错了,而且还是搅得像肉泥的鲁肉饭。想到这诚辉就想吐了。
咸鱼是蔡法医对尸体的称呼,搅乱了的意思就是尸体体内有动过手脚,而偷吃了就是尸体不全。他还有很多这种自创的术语,例如:斩件了就是被分尸,煮过的就是被腐蚀物品处理过,而泡温泉就是尸体泡过水。这位蔡法医总有办法令人和他说过话后都失去了食慾。
「我们等不及了!你边做边跟我们说好了。」
「好吧!你们不怕臭就过来吧!」
大刘望一望自己,诚辉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乖乖点头并在桌面拿了两个口罩一个带上,另一个递给大刘。「快点搞完,快点走!」
解剖台上的尸体就是令诚辉早上大吐特吐那一具,虽然搅成一堆的内脏已经被全部拿出来分开并放在尸体旁边但噁心的程度没有因此有所减少,看到这他胃内的东西又开始翻滚。
「那些性别、年龄你们自己都有资料我就不浪费时间了,这条咸鱼的死亡时间为凌晨1至2点。死者在颈项周围有三处刀伤,致命伤为颈动脉割开大量出血而成,致命兇器推测为军刀、生鱼片刀或手术刀这类锋利刀具。」
「我问你们」蔡法医向他们问「我把内脏都拿出来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看到一堆内脏摊在桌上只有诡异哪有什么问题?对了!诚辉细心留意下发现到有什么问题了「少了心脏!」
「答对。心脏被偷走了。」之后他走到另一张流动工作台前打开放在上方的尸袋拉鍊。「你们看看另一宗案的咸鱼吧!」
这个具尸体因为已经处理好了,被剖开的胸口已经被重新缝合起来了,但右边已经被尖刺得溶溶烂烂就修保不了,但——
「胸口的切口是你开的?还是兇手?」大刘队长同时也发现到。
「留意到了吧!」蔡法医指着尸体:「这些切割口多么完美,连我也做不到。兇手要不是专业医师就是个屠夫,如果都不是他就是杀人杀成专业杀手了。而且我相信这两宗是同一个人做的机会相当大,因为手法很接近,不,是太接近了。」
专业的外科医生或专业的变态杀手?诚辉没有问下去。
「发现那两具尸体虽然发现时间比你们那宗晚,但事实上受害时间这一单却比较早。他和那边的咸鱼是一同被发现的。」蔡法医用下巴指一指旁边的尸袋「这两具尸体里被偷吃得更严重,所有内脏都给拿走,甚至手脚都被带走。」
听完后诚辉决定只看报告书就够了,不想日后睡觉时为梦境增添梦魘。
「那如果是第一人所为,为什么第二宗只拿走心脏?」大刘问。
「这个我只是猜测。」他望向两人。「兇手本来都想全带走的,但因为两个原因没有这样做。
第一,案发地点是户外所以不够时间亦不方便收回。」
诚辉觉得这个原因很合理,毕竟案发现场是公园,就算凌晨有人经过也不奇怪,兇手当然想尽快解决后离开。但这样就出现更奇怪的问题。兇手为什么要冒险拿走心脏?不会单单为了留念吧!
「第二、其他的器官不合用。」
「不合用?」诚辉实在接受不了蔡法医的论点。
「对。不合用。死者的内脏送到这里就已经是一团乱了,就像大卖场特价区给女生搜刮过一样,她们都只会把不好看的留下来,就和那时送来的咸鱼一样。」
他比喻很好懂,但诚辉觉得这个想法更诡异。
「老蔡,你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大刘一边看报告一边问。
「目的?你说『偷吃』有什么目的?如果你问我意见的话——」蔡法医说。「我觉得是留念。」
「留念?」
「没错啊!小子,就是用来留念。好像去旅游会买点纪念品回家一样。」
「拿那堆内脏回家做纪念品?」虽然诚辉不是第一次见蔡法医,但还是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不是身处在平行时空。
他耸耸肩「这只是我的意见。不过我觉得很可信毕竟我和这类兇手都是同一类人。」
又是这样!蔡志培,蔡法医经常和人说要不是他找到这份法医工作,他早就已经是连环杀人犯。不过局里老一辈的人都信他,觉得他的意见拍称得上心理分析官,而大刘就是其中一个粉丝。
「老蔡,但那堆内脏数量确实不少,要掩人耳目下作为纪念品应该很困难吧?」
「我们这类人处理这类纪念品的方法有好多种,如果是我就会用来做成标本。」
他说得太顺口令诚辉怀疑他真的有在做。毕竟在解剖室里,这些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他要是真带走也不容易发现。「不过也有可能埋在自己的花园里或直接吃下肚里,这个就看个人兴趣了。」
听完蔡法医的话,诚辉的胃又开始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