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止神情没变,看着她。
父亲母亲和弟弟三人吓得一哆嗦,周兮野扔了凳子,侧头看他们,“闹够了没有?这是北京市市委书记,你们有什么冤情和他说,看看他能不能你买房,娶媳妇。”
母亲气急了,弟弟大气不敢喘看着地,脸色有点白。周兮野的父亲呢,很愤怒,红着眼,手握成拳什么都不敢说。
屋内静悄悄的,周兮野淡然地打量着他们仨个人。
令行止不知为何发出一声轻笑,站直身子走进去,手轻轻关上门,“原来是周主任的父母和弟弟,我进来就是打个招呼,不是来解决家务事的。”
周兮野看令行止。
傍晚窗外的颜色如同粉色玫瑰一般,眼前女人眼中狂放奇异的光让令行止的脚步一顿。
玫瑰。
令行止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是玫瑰。他见过不少美丽的玫瑰,没有一朵如同书中描写的那般诱人、芬芳,鬼魅,却又满身都是刺握住玫瑰鲜血长流。
周兮野做到了,狂放、诱人,却又满身都是刺。
在她那副无框眼镜和乏味的西装下,深藏着一朵玫瑰。
令行止的嘴角扯了扯,刚才不好的心情缓和许多。
周兮野也朝令行止走了几步,停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脖颈处,皱着鼻子闻了闻,而后往后退了几步,笑意中带着些“原来如此”的意思在。
“令书记,如果您没事的话,我还要处理家务事。”
令行止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要走,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开门的动作一顿,“山茶花不适合你,Tom Ford 荆棘玫瑰比较适合你。”
说完,他走出去,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周兮野对香水不感兴趣,而且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家的事情上,对令行止这句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门一关,周兮野坐会原来的位置上,手环胸,看着他们。
“结婚这事儿我不同意,非要结也行,我安排的工作就别做,自力更生。”
弟弟不说话,父亲手握成拳,他咬着牙,“凭什么不让他结婚,你自己是个变态,你……”
周兮野不想和他废话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就这么说定了。”
站起身就往外走。
“那你弟弟的房子怎么办!请帖都发出了——”
母亲尖叫的声音很大,周兮野觉得莫名其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说完,拉开门,甚至都没有重重地摔门,礼貌地关好门。走出去,到电梯口打了一个电话,“喂,我是周兮野,您是王主任对吧?”
电梯门打开,“嗯,对,上次我不是介绍给您一个小伙子去您那边工作吗,他工作情况怎么样啊?”
周兮野语气温和,可脸上的表情冰冷,按下电梯门楼层,门缓缓合上。
“……对,我是觉得他人不行,你就让他走,不用在乎我的……”
除了酒店,门前零散的车行驶而过,周兮野长叹一口气。
正要左拐回单位取车的时候,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c600响了响喇叭,周兮野转头看了一眼车牌号,车子缓缓开到她身边。这个时候,握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车子开过来,后车窗降下,是令行止。
“周主任去哪里,需要我送吗?”
周兮野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的香水气味很浓,很硬。
“我哪里都不去,只想和令书记聊几句。”
令行止点点头,“陈燃,去给我买包烟。”
说完话,司机和陈燃都下了车,车窗缓缓升起。令行止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含在自己的嘴里,而后又给周兮野递了一支。
周兮野接过去,侧头看了一眼点烟的男人,侧着头,下颌骨线条清晰硬朗,能够想象他年轻的时候有多妖孽。
令行止点好了自己的烟,拿着打火机,打开火,周兮野手指夹着烟头凑过去点烟。
“咔哒”一声,打火机亮起,而后又灭掉。
两人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后神情有一丝丝的愉悦。
“你是来找你表妹的?”周兮野靠门的胳膊肘撑在侧窗边,微微侧头看他。
令行止没回答她的问题,“崔浩然,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周兮野不置可否,抽着烟看他,“怎么了?”
令行止深吸一口烟,而后降下车窗,手伸出去点了点烟灰,目光看向窗外,“别和他走太近,这人背后有案子。”
周兮野明白了,这是她睡了他的好处,“谢谢令书记提醒。”
令行止点点头,没再说话。周兮野很有眼力见地推开车门,“他们买烟回来了,令书记,我就先走了。”
令行止拿着烟吸了一口,侧头看着周兮野,“想往上走,不妨考虑一下我。”
听到令行止的话,周兮野关门的手一滞,“好。”
陈燃和司机在周兮野下来的时候,坐了进去,车子开走。周兮野站在路边抽完了烟,身后从驻京办事处走出来的同事和她打招呼。周兮野笑着回应完,拿出手机看,手机握在手里很热。
“老地方。”
熟悉的号码,熟悉的暗号,周兮野走到办公室楼下,启动汽车,顺手给周培发了一条信息,“今晚有事回去晚点,你先收拾行李。”
车子左拐右拐,上了高架下高架,开到二环一家坐落在闹市中茶馆。
闹中取静,大隐隐于市,寓意极好。
周兮野停好车,在老板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包房。包房的门是推拉式的,整间茶楼都是中式,说不清楚是唐宋,还是南北朝时期的风格。
总之和清朝的风格不一样。
推开门,周兮野走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是等了许久,抬起眼皮看到了周兮野,手上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响。
屋子里的香味古韵十足,周兮野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这么浓的香和茶香混合,到底哪个更好闻。
“坐。”
叶利峰只说了一个字,周兮野坐到他面前,看着叶利峰下棋。过了好久,他才下完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尝尝,这是明前的龙井。”
周兮野喝了一口,清香,回味甘甜。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叶利峰放下茶杯,“令行止那边有什么收获?”
周兮野手里摸着茶杯,很烫,“他和令青云不一样,我们应该从他下手,他更难啃。”
叶利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周兮野身上,示意她继续说。
“您想要的位置,令家也想要,虽然说布局我们很早就开始了,但是令家和叶家的优、劣各不相同,您更要随机应变。”
叶利峰眼中多了几分同意与赞叹。
“令家在京城的势力大,军区里也有人。叶家盘踞各个地方势力,人数上多,但是能力上,不一定比得过令家。”
听到这里,叶利峰哼笑一声,“令家简直就是严嵩严世蕃两父子的转世,对上面投其所好,想办世界杯就要办,想干嘛就干嘛啊,为的不就是总理的位置。”
周兮野点头,接着说,“令青云这个人比较狡猾,凡事都可以商量,但是令行止不一样。他难啃,我看他过往的一些政绩,都是从大老虎嘴里抢食,而且性格上……他不是小心眼的人。”
叶利峰听到这话,抿着嘴,嘴角微微一弯,看向周兮野的目光读了几分考量,“你对他评价很高嘛。”
“不是,令青云这个人气量小。而且……很在乎权威,他不能丢面子,很喜欢打压令行止。我们如果为难他,从令青云下手,令行止肯定会帮忙,这样一口气对付两个人,比较累。”
叶利峰点头。
“反之,我们先对付令行止,令青云不会管,袖手旁观,而且还会觉得这是一种对令行止的考验。我们先啃难啃的骨头,留下令青云,局势对我们会好很多。”
“好”,叶利峰满意地点点头,“第一步,你有什么想法?”
周兮野盖上茶杯的盖子,“挑拨离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令行止车子驶离湘潭市驻京办事处后,直奔着门头沟区了。李青山带人去那边看了现场,没发现任何人的尸体,但是地上有明显的痕迹。到门头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书记,在这边。”
令行止走过去,手电筒照着地面,空空荡荡。
“联系到了被埋的那家人吗?”
李青山摇头,“没有。”
令行止站在土坑上,远处工地上亮起了灯,工人吃饭吆喝的声音响起来。他看过去,定顿几秒,“走吧。”
回到家的时候,魏洛臣还没回来,保姆说夫人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会回来的比较晚。
令行止什么也没说,往里走了两步,看到壮硕的身躯,脚步一停。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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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