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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敏掐着腰,皱着眉头,半眯着眼,抬头看正挂在高空的太阳。
    “老板。”她在外站了很久,磨磨唧唧的。
    “怎么了?”我放下手里刚包好的花束,向门口看去。
    “阳光那么好,我们一起去公园转转走走吧。”小敏噔噔噔跑到我跟前儿。
    “不去。”我回的干脆,公园有什么好看的。
    “我姐怀孕的时候我妈就让她多晒晒太阳,多走走,说是对宝宝好。”看我不理她,她严肃的说,“姐,大不了下午不算我工资了。”
    “真的啊?”我摸了摸肚子,四个月,已经有些显怀了。
    “真的真的。”小敏伸出右手,发誓似的。她知道我有个毛病,只要一谈到是妈妈说的话,我大抵是信的,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原因不过是母亲去世的早,没人教我应该怎么应对。
    坐在小敏后座上,我倒是有些后悔,放着舒舒服服的车不坐,偏要依了小敏。
    我俩都戴着头盔,听和说一瞬即逝。
    下午两点正赶上上班高峰,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树树花花立正市中心,把精神文明又提了一个高度。
    边郊花草羡慕中心花草炫彩夺目,中心花草羡慕边郊花草无拘无束。边郊人民挤破头也要来中心,中心人民赚够钱反手住进边郊,逍遥自在。
    小敏给我讲当小学老师在班里一个一个问你有什么梦想时,别人都回答  “老师,我想当工程师。”“老师,我想当警察。”
    唯有她不同,她说她要赚好多好多钱,全班都在笑她。
    那时候她想不懂。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不需要,他们已经对钱无感。
    她拉着我的手。我们看海棠,看紫藤萝,笑着闹着躲石楠花。我们坐在长椅上,累的气喘吁吁,暖洋洋的光就照在我们脸上。
    姐,你以后要开开心心的。
    好。
    可快乐破灭的就是这样快。
    十字路口。
    当我脑袋放空,耳朵里是前座小敏模模糊糊哼着的歌儿。
    “想念要多大声  能穿越路人  能向你狂奔。”
    两点钟的车里,主人左胳膊搭在窗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阳下,隐隐闪光。
    我无意中看去,却再也离不开。
    那是江宴,他身旁坐着的,是苏月。
    熟悉又不熟悉。
    早就想过的,但我总是想让此再晚些,再晚些,比风烛残年更晚,比阴阳相隔更晚。
    也许,是我刻意忽视。要不,总是有迹可循。
    我和小敏一路畅通,而他们在堵在车流中。
    密密麻麻的蚂蚁爬上我的身,它们啃食着我的皮肤、我的血肉。我长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转瞬间,我与他对上了目光。
    讽刺极了。
    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不自在。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深似海。
    有百日了吗?有了。
    我不懂。
    为什么当发现丈夫出轨时,女人会不去怪自家男人,反而去和第三者大打出手呢?
    悲从中来,我才是第三者。
    到了宵禁的时间,还能看到一两个学生疯狂的往学校门口跑。我始终与他们逆着。
    手机一直在响,我烦躁地把它关机。
    在没有证实之前,最先沉不住气的往往是最大的忌讳。江宴是职场的风云人物,他比我懂得多。
    但他还是给我打来了电话。
    越打越真。
    好似回到了那一晚,芹菜味又再次弥漫,我忍住干呕,强撑着一点一点的走。
    回家吧,可是我的家在哪呢?我找不到。
    看着店里头发半白的男人弯腰打扫着卫生,我在路对面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探身进去。
    “要打烊了啦。”听见脚步声,男人随即说到。
    闻言,我有点惋惜,“那,打扰了。”
    估计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抬头愣了愣。在我即将转身之际,他喊住了我。
    段野是仿他爸爸的。
    “稍等,孩子。食材种类不多了。但你要是想吃的话,还能做。”他声音有些沙哑,却仍是温柔的询问我。
    一瞬间,本来已经苦涩到快要麻痹的心被释放了出来,我哽咽道,“没事儿,叔。”
    “媳妇儿。再做一份呗。”段爸提了音调,扭头朝着里面叫了声。
    妇人轻轻拉开厨房的隔帘,  “不是都快打烊了,还有……。”她看见我,话未说完便止住了。  “诶,行,老头儿,先让人孩子坐那儿。”
    她微笑着,向我点点头。
    段妈系着围裙,岁月在她脸上也没留下什么。她的眼睛雪亮亮的,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显眼的酒窝。
    “瞧我这记性,姑娘,先坐。”说着,段爸把手中的扫帚轻轻放在墙边儿,“我去给你拿碗和夹子去啊。”
    我点点头,看着段爸把手搭在段妈的肩膀上,随着段妈一起进了厨房。
    应该是刚刚冲过的,上面留有还有水珠,我低头看着刚刚段爸递来的碗。这和小时候在萍县用的碗不同,手里的一点油垢都不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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