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一辈的恩怨,上一辈的恩怨关我季楠什么事。凭什么你可以冷眼旁观我的凄惨,为什么你也取我乐子,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江宴看着季楠手里举着的信封。那是他幼时盼望已久的。
在他八岁那年,母亲去世,哥哥也离家出走。江杰阳欺负他,他不语。江显康家暴他,他不语。恃强凌弱的佣人捉弄他,他不语。
他从春天等到冬天,从白天等到黑夜。可等来的不是江哲的归来,而是这样一封不再回来的信。
世间最痛苦的不是身在谷底,而是他见过顶峰的风景,却从高处坠落。
让他怎么不恨。
他赌气,攥着这封信,攥了不知多少年。直至他靠自己,走出a市,追寻哥哥的脚步时,才发现他与哥哥早已阴阳两隔。
好轻巧。抹去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为什么他没有患病。哥哥比他耀眼,比他优秀,他发了疯地找答案。
他看着扎着小辫的女孩在她母亲和继父怀里撒娇时,他多么想亲手掐死阻拦哥哥回家的她们,多么想一把火烧了这个背叛自己哥哥的家庭。
可他做不到。苏玥告诉他人心向善。
幸好幸好,老天站在了他这头。他冷眼看着那些变故,血淋淋的。
“说对了是吗?”季楠铁了心要撕开最后一层纸,她声音哽咽,等待着他的应答。
不语便是默认。不语便是默认。
他要怎么拾起那段?自从他只认世间唯有季楠与他有着磨不灭的血缘关系,自从他与季楠生活在一起,她走进了她的生活,自从他下套,让那些人受到惩罚。大悲大喜后,他刻意遗忘。
遥想他舌战群儒,何等风光。但面对季楠,面对他心爱之人,他成了心虚的哑巴。他走近,抱着一丝丝侥幸,一丝丝希望,哪怕她能回应。
当破破烂烂的信封摔在他的脸上。声音之大,让他惊醒,一切早已于事无补。他抱住季楠,满口的对不起也不能将挣扎的人儿静下。
她的恶言恶语扎得他透不出气,他如何挽回自己的妻子?
张姨没能拦住思楠,他在外拍门哭喊。季楠如临大敌,曾经她也是如此面对吵架,面对未知。她能听到自己牙齿的打颤声,她脑袋一片空空。
她从未打败过那条毒蛇,它就盘旋在这屋的各个角落。
它言: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