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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个抢劫犯,难免想到以前被抢劫的经历。
    孟侦若有所思,端着果盘过去跟奶奶说正事儿,“枝枝父母过几天去旅游,咱家年夜饭上多添一把椅子。”
    孟奶奶目不斜视,盯着密密麻麻的黑白棋盘点点头,“小姑娘一个人过年,你多去陪陪她。”
    “诶!”她放下正往嘴里喂的车厘子,“你让枝枝也过来住吧。”
    “本来是这意思,”他停顿,意有所指,随后继续道,“架不住枝枝脸皮薄,不好意思多待。”
    “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孟奶奶叹息道,“那这样,让枝枝和茱儿睡。”
    话到这个份儿上,江令屿无法对他下的逐客令闭目塞听,“奶奶,我在学校附近有套房子,我回去住就好。”
    “小江,奶奶对不住你了。”
    “没事。”
    危机解决,孟茱捞着两袋垃圾,说要亲自送她嫂子下楼,换鞋时被江令屿抢了过去。
    四人出电梯后,孟侦开车送柳枝枝回家。
    车门上锁,他望着视线投足在手机上的柳枝枝,长叹一口气,“你很喜欢江令屿?”
    “嗯?”柳枝枝摇摇头,“不喜欢啊!”
    “不喜欢你盯着他看那么久?”
    好酸哦!
    她收回手机,颇有正襟危坐之感,“我一直和孟孟在一块,说键盘和衣服的事情,没看他。”
    孟侦提示道,“进门的时候。”
    “有吗?”
    他张张口,微微沉眉,鼻腔里喷出两道白雾,“柳枝枝,你在他身上足足盯了四五秒。从上到下,扫描仪都没你厉害。”
    如此一说,她想起来了,“就是没想到他在。而且他穿着我们买的拖鞋,我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声音听起来好别扭,柳枝枝看他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坦言之前去挑音响,上楼叫孟茱吃饭时看到的那档子事儿。
    “我靠!”
    孟侦脸色一黑,“你没看到吧?”
    “没有的,孟孟裙子挡住了,我就赶紧拽着你下楼。”
    车停到小区门口,柳枝枝自觉挽起两截羽绒服,伸腿往孟侦身上跨坐。
    孟侦手掌摸到椅侧按钮,座椅变躺椅。
    随后他从旁边烟盒里倒一根放在嘴侧,略微垂首点烟时,余光看到柳枝枝乖乖的,下巴埋在他颈窝,又是那副湿漉漉的眸子。
    打火机盖子快速一按,孟侦收回嘴里这支没点燃的香烟装进烟盒里。
    “过年事情多,等忙完这阵儿伺候你,成不成?”
    有意撩拨她,孟侦换来胸口一个软拳。
    “我不想去你家住。”
    “怎么了?”
    平时柳父柳母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跟柳枝枝视频。
    她推搡道,“年夜饭可以,我就说去孟孟家吃饭,没想到你就是他妹妹。但是一起住,真的不行。”
    “鬼点子挺多!”
    驱车返回后,孟侦联系孟茱。
    电话打不通的缘故,他给江令屿打,那边同样的嘟嘟声。
    得,这俩又搞一块儿去了!
    时间不早,奶奶已经回房睡下,孟侦回房拿笔电,在客厅边工作,边等孟茱回来。
    凌晨一点,门口滴滴两声,一道男声传入耳膜,“好了好了,到家了茱茱。”
    孟侦放眼望去,江令屿抱着沉睡的孟茱,和他四目相对。
    孟茱歪头倒在江令屿怀里,卷发散得到处都是。刚解完指纹锁的左手垂着,右手正习惯性地摸左腕的急救手表。
    身患哮喘喝酒很麻烦,最早她想摸清自己酒量,孟侦带着她找了两三个月,对她酒后各种表演状态了如指掌。
    一般喝成这个样子,少说一斤半白的。
    浓臭的酒精沁鼻,孟侦合上电脑走过去,看孟茱嘴上沾着头发丝,两道黛眉拧成麻花,丝毫没有平日里那副风风光光的,随时要去参加前男友葬礼的厉害样。
    “给我。”
    “大哥,还是我来吧。”
    孟侦伸手从他怀里抱人,“奶奶睡了,你也早点回去。”
    声音平和,语气却透着股强硬之意。
    江令屿只好放手,“我去买醒酒药。”
    “家里有医生专门给她开的药,用不着。”说罢他抱着孟茱往卧室走,没管身后的人。
    伺候孟茱和柳枝枝不同。水和药摆在床头,孟侦去厨房,打开顶柜拿她专用的保温壶,倒药放水插电,设置时间。
    料理好孟茱的事情,孟侦抬步到客厅,江令屿已经回去。
    *
    年二十九那天,柳枝枝一大早起床,在门口便利店买完早餐后,开柳大壮的车送父母到机场。
    中午下班后,赵晴子说他们到民宿了,给她看三亚的天气和风景。说先睡一觉,下午拿着她的册子,慢慢逛。
    上完最后一天班,柳枝枝挎上包,捧着同事布丁拜托她帮忙照顾的小仙人球回家。
    路过三木,看里面客朋满座,点餐台多出一台电脑和一个员工,柳枝枝放弃吃面的想法,径直回家。
    到家后二老视频打来,非要看她晚上吃什么。柳枝枝煮了包南昌拌粉,证明她过得很好。
    那边父母正在沿途逛街,一聊聊到晚上九点,他们已经从外面回到民宿。柳枝枝催促他们早点休息,这才挂了电话。
    紧接着孟老板语音通话上来,她划过接听。
    “枝枝,我今晚不忙。”
    声音听起来特别疲惫,柳枝枝应声,“那你好好休息。”
    “明天也不忙。”
    “那你可以多睡....”
    孟侦打断她,“赶紧下来接老子!”
    柳枝枝往阳台走,“你在楼下?”
    “别看阳台了,下来!”
    “哦。”
    柳枝枝急得羽绒服忘了穿,关门后吃一鼻子冷气,不耽误她快速按电梯下楼。
    以为是个星稀的冬夜,她出电梯门,单元楼外白雪皑皑。黑夜当空,冷风横卷大粒雪花。
    寒气入骨,柳枝枝不自觉缩紧肩头,带着心尖儿痒痒的小期许,小跑出单元楼赴这场雪约。
    双脚踩着厚雪,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柳枝枝眼神驻足在10米开外,打着一把透明伞的男人身上。
    路灯下雪花懒洋洋盘旋,孟侦一身all  black,背光而立,右手插长风衣兜里,下身一条烟管裤,配柳枝枝说好看的黑色亮面孟克皮鞋。
    宽阔利落的肩颈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显得他特高大特温柔。
    乔科尔越狱穿越到韩剧里,冷峻而神秘。
    柳导演盯着全景,心里美滋滋的,脚下变速冲刺,往10米开外的孟侦怀抱里扑。
    完完整整撞进怀里,孟侦这副精心训练的身板一动不动,伸手给她刹车。
    “怎么不穿衣服?”他习惯性地扯开风衣裹住她,心疼的语气盛浓。
    柳枝枝声音柔软,“想你啦!”
    “怪我,下回不催你。”
    “没关系的,下雪不冷化雪冷。”柳枝枝神情带怨,“你怎么不戴围巾啊?不喜欢吗?”
    孟侦叹气,“城北直接过来的。”
    柳枝枝脑袋猫在他胸膛里扑甩扑甩,听着沉着有力的心跳,心里堆起一个和他一样的想法。
    “孟老板,我爸前几天做了手打汤圆,你要不要上去尝尝?”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什么?”
    “我说我。”说完孟侦上身前抵,顶她两团白软。
    “唔....”
    侧耳贴着他那颗搏动涨落的心房,一时间,柳枝枝分不清谁的心律更剧烈。
    两颗突突跳的心脏波漾起更大水花,引爆她的身体,她这对被孟侦压着的软肉也轻轻波荡。
    好涩!
    趁人不在,带野男人回家过夜,柳枝枝有种强烈的背德感。
    孟侦洗澡时,她点一次性内裤的跑腿送,去主卧拿了一套柳大壮没怎么穿过的睡袍,放在卫生间门口的凳子上。
    而后柳枝枝连忙回房,里里外外整理卧室,摘掉墙上那张孟侦给她的加缪式人生清单,换上星黛兔大睡裙。
    毁尸灭迹一番,她假模假样去厨房煮汤圆。
    白滚滚下锅后,她侧身,望着窗外鹅毛大雪,和对面挨家挨户的灯火,心里有个位置满当当的。
    如果以后都能和孟老板过年......
    “汤溢出来了。”
    柳枝枝回神,连忙关火,打开小奶锅的锅盖。
    “我来!”孟侦阔步过来。
    深灰色加绒睡袍在他身上变成七分袖袍,领口大张,左臂露出半截玫瑰纹身,没有一丝多余赘肉。
    即使被肥嘟嘟的睡袍包裹,孟侦宽肩紧腹,体格成熟健壮,线条优美,浑身透着那股子泄欲前的凶厉和禁.欲感。
    赤.裸相见那么多次,柳枝枝依旧脸热,轻飘飘的,呼吸渐渐浮上脑门。
    庞松的袖袍碍事,孟侦干脆挽一截到胳膊肘上,拿起案板上的粉色抹布。
    他斜额,短寸的发根还渗着水,“枝枝,你去外面坐着。”
    “我拿碗。”
    “不用,你出去等着。”
    孟侦眼眸微眯,朝她点一下灶台旁边的消毒碗柜,声音徐徐,“孟茱和奶奶在家不做这些。你帮父母那是你的事儿,我在就轮不到你来。”
    包括刷碗擦桌,孟老板全部包揽,动作相当麻利,顺带着拖了个厨房的地板。
    厨房顶柜太高,柳枝枝一般得踮半天脚。
    这会儿孟老板在,她偷偷摸摸溜进来,说拿蔓越莓曲奇饼干。
    后者笑而不语,擦干手后过来,在她身后敛步,微抬额滑一眼上面各种各样的小点心。
    “都是你爸做的?”孟侦抬臂拿下来她要的口味,垂头合上顶柜。
    也就是这一刻,柳枝枝快速侧身昂首,双手食指勾着他腰侧毛绒绒的腰袢,绷起脚尖伸唇,在他微热的唇瓣上印下一个戳,随后快速埋在他胸口。
    看着牟劲儿往他胸口钻的小无赖,孟侦舔两下嘴皮子,抿唇耸肩,“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
    柳枝枝推着脑袋,在他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磕着,嘴唇也来回贴他线条硬朗的胸肌,“我就是觉得亲你一下很有美感。”
    孟侦按住她脑袋,退后半步,“你自己瞧瞧,口水全挂我身上了。”
    哪有!
    “这是唇膏。”柳枝枝拂袖给他擦拭。
    “乖,别乱摸。”
    随后他弓身,单手腾空抱起柳枝枝。
    门口鞋柜一米高,孟侦给她放上去,眉眼温柔,歪头凑她跟前。
    皮肤收入柳枝枝细微的鼻息,他盯着这对一蓝一黑的眸子,额角青筋抖动,撩拨道,“不再亲会儿?”
    “亲的。”
    说完柳枝枝双臂盘旋在他脖颈,闭眼伸唇。
    甜甜的舌尖舔两下孟侦饱满的下唇瓣,小牙尖儿轻轻含住,往下一扯,孟侦配合她打开唇齿。
    两根舌头在连体球里纠缠,互相交换带着黑芝麻汤圆的香甜滤液。
    呼吸渐渐起伏顿挫,柳枝枝意识迷离之际,微微昂首,热熏的柳叶眼半垂,舌尖瘫在他舌头上挂着,随他肆意围剿。
    嘭嘭嘭,“您好,你的跑腿送——”
    嘭嘭嘭——
    “您好,是孟先生吗?”
    孟侦吸着她舌尖的动作打停,气急败坏退出来,左掌按住她的后脑勺,放于肩头。
    他低笑一声,朝门外喊,“是我!放地上就行。”
    “好嘞,请给个好评,谢谢——”
    孟侦深深叹一口气,“知道了。”
    门外叨扰声停,柳枝枝嘿嘿笑,猫在他肩头往里拱,亲吻他的脖颈。
    孟侦也垂额,下巴在她鼻尖上一点一点,声音散漫,“枝枝,给好评吗?”
    “给你好评!”
    “那我是不是得再反你一个吻?”
    说完两人又是一道唇舌之战。缠绵悱恻后,柳枝枝羞答答地埋首,让他开门拿内裤。
    掂起纸袋,孟侦径向拐到厨房拿饼干,开盖后递给她,随后拆纸袋。
    里面不止几条一次性男士内裤,还有一盒套,一盒优思明。
    孟侦盯着这盒红白印刷盒的避孕药,揉揉她脑袋,“以后别瞎操心。”
    “没有的。”柳枝枝喘着粗气,思索道,“我生理期快到了,这个危害不大,办公室很多同事吃它治疗痘痘,还能调节生理期。”
    孟侦把那盒药揣睡袍兜里,眼神认真,一板一眼道,“跟我做不会让你吃药。生理期来就来了,我能给你照顾好。”
    勾起往事,柳枝枝鼻尖里泛出一声嗯,单手攀着他左侧的肩颈连接处,侧额埋在他右侧肩头,小口吃着饼干。
    以前钟嘉诚推不掉的局,要带助理时,都是柳枝枝作陪。
    他家连续好几代都从政,有次家宴他提前说要喝酒,柳枝枝算着生理期,最后偷摸着吃了几天优思明。
    “怎么了?”孟侦问。
    柳枝枝不说话,一个劲儿抱着他。
    孟侦狐疑,伴着一声哂笑,“没事儿,到时候你要是痒了,我先给你舔舔奶.尖儿。”
    “......”
    “小舌头尖儿挺会!”
    柳枝枝轻轻捶他后背,愧赧夹怒,“那还不都是你?”
    孟侦也摸一块饼干吃,“是不是得还回来点儿?”
    “还啥?”
    她也不懂啊!
    孟侦下巴后抵,眼神往下,胸腔往她跟前一弹,有商有量,“今晚也给我嗦嗦俩点儿,成不成?”
    “......”
    搞得跟她说了算一样!
    看他一块一块吃着,柳枝枝诶一声,松开他,心想孟老板之前说他不爱吃饼干。
    “张嘴!”
    他喂柳枝枝一块长方形的,自己又拿一块碎的,柳枝枝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喜欢吃好吃点,桃酥,芝麻饼干那类老式点心,它们是剩下的。
    很多地方摆席,饭后拿塑料袋兜菜的人,都不见得会瞧它们一眼。
    可能福利院是它们最后的归宿,生存跟前,孩子们没得选。
    像患有唐氏综合征的小孩子,给他们一块饼干,他们能在床上蠕动半天,嘴唇一舔一舔,慢慢穿透这层巨大的雾霾。
    “孟老板,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孟侦略微沉眉,“什么事儿?”
    柳枝枝情绪灰暗,“那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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