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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早自习还有一小时,清辞习惯提早到教室,预习一整天的课程。
    可是课本的人物总会自动幻化成那张令自己心动的脸蛋,字符再自动排列组合成探究她心意的句子。
    纵使她百般不愿承认,但是陈苗苗那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依旧揭穿心底最卑劣的想法。
    是,她对将自己从一片苦海中救起的恩人动了情,甚至生出了想在一起的妄想。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让她无可避免的迁怒给宿舍的室友。
    如果不是他们提议要看同性电影,她怎么可能会生出旖旎骯脏的心思?
    所以刚刚的恼怒根本来不及掩饰,就这么彰显在陈苗苗的面前,好在她即时制止住即将脱韁的责怪,迅速掩饰好自己的失态。
    最后早晨的时间就这么挥霍在与自我的拉扯上。
    **
    学校的鐘声惊动在树上栖息的鸟儿,与此同时,她的两位室友踩点踏入教室。
    「请你喝奶」陈苗苗绕过清辞的座位,要往里坐,顺手放了一瓶红包装的饮料。
    郁清辞落在书本上的目光晃动,才若无其事的道谢收下。
    陈苗苗的本意在于试探,可看清辞神情平和,又专注回书上,她确定了是自己的多虑,便又放心的操弄起旧业。
    椅子往后微仰,陈苗苗一手扒住桌边,腿不忘勾好桌脚,「方大拿!快快快!英文作业借我抄」
    「没写」方大拿一脚将人蹬回去。
    陈苗苗刚要笑方大拿,一本包好书套的英文作业簿就被放到了她的桌上。
    她顺着对方的手臂线条往回看去,感动道:「呜呜呜,清辞~跟学霸做朋友真好」
    郁清辞:「都不写作业,明天小考你打算怎么办」
    陈苗苗抱住宝贝同桌的手臂,嘻皮笑脸:「这不还有你吗」
    在肌肤贴过来那刻,郁清辞全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全冒出,下意识就要避开对方的肢体接触。
    「嘖」
    后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郁清辞感觉自己的椅背被蹬了几下。
    她回头,对上了一道阴森的视线,犹如一隻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就要一螫毙命的毒蝎。
    那人无声张嘴,从口型依稀能辨认出是
    滚。
    「你在看什么」陈苗苗感觉到身旁的人一瞬的僵硬,好奇跟着回望去。
    可后座只有她们的共同室友,从她的角度两个人好像在对视,含情脉脉的那种,她困惑问:「你们在干嘛」
    「没有,你抄完换我抄」
    陈苗苗疑惑的抓了抓脑袋,脑后的两个啾啾也跟着盪了盪。
    「快点」
    「好吧」
    女孩坐正的瞬间,错过了身后的举动。
    方大拿瞥了眼陈苗苗,确定对方馀光没在自己身上,方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顺道似笑非笑的竖起中指朝郁清辞晃了晃。
    郁清辞抿紧唇,椅子一阵阵的晃动,晃得她整节课根本没听进几个字。
    「清辞,你怎么都是汗」陈苗苗伸手帮她抹掉沾在鬓角的汗滴。
    最近的气温是有点善变没错,但也没夸张到坐在教室内吹着电风扇,还能闷出一头的汗水吧?
    「难不成是发烧了?」说着,陈苗苗捧着她的脑袋,额头就要贴上试温。
    结果,猝不及防的猛烈撞击,让两人的额头不仅错开,还导致清辞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尖叫像是有自我意识般衝出陈苗苗的喉咙,高八度:「方大拿你是癩蛤蟆转世吗,要拔山倒树就去外面,我的天」她扶起清辞,嘴里仍不忘关心:「屁股还好吗」
    「抱歉抱歉,急着去装水没注意到」方大拿紧跟着蹲下,帮忙扶起椅子间,直视着跪坐在地的人:「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清辞你能原谅我的吧?」
    郁清辞轻轻道:「恩没撞到,没事」
    「你这胖子跟我来」陈苗苗掐着方大拿的耳朵往外拖去,口中骂骂咧咧的,多半是指责对方的''无心''之过。
    郁清辞望着她低头向陈苗苗扯出无辜笑容的画面,再低头看方才被拿握住的左臂,上面已经浮现淡淡的指痕。
    两人装完水再回来,依旧是谈笑自如。
    从小生长在特殊家庭里的郁清辞没有天真到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或玩闹,她敏感的察觉到方大拿不喜欢自己,而她能做的便是不要主动招惹对方。
    然而,有些麻烦不是你不找,就不会自动送上门。
    有时候息事寧人的态度,只会让对方更加猖狂。
    比如所有的不小心,都能时机恰好的发生在她身上。
    总能不小心将自己推倒或绊倒。
    总能不小心把厕所的门堵住。
    总能不小心把热水或饭菜泼到自己身上。
    总能在抽屉里发现不小心被放置的昆虫尸体。
    总能在班上的垃圾桶内找到自己被不小心扔掉的作业本。
    所有的所有,她都能忍,也能眼不见为净,更能配合着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
    期间不是没有偷哭过,也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她接连想到的是反抗后的后果。
    白鷺作为联络人,会被叫来学校,可能也会因此要听校方的批判,再给对方的家长俯首道歉。
    她的姊姊不该为她受这种罪。
    无论怎么想,果然还是相安无事的处理方式更好,谁都不会有麻烦,谁都不需要为此低头。
    唯一需要牺牲的是自己,而恰恰她最擅长的事情名为忍耐。
    不过意外比计画来得快,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唯一没算到的,即是事情蔓延到心尖上的那个人时。
    那天是个与过去毫无差异的日子,她依旧严格遵守叁点一线的定律,也配合着对方所谓的玩笑举动,当她全身湿淋淋的拖着水痕从宿舍厕所回到房间时,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方大拿坐在她的书桌前翘腿打电话。
    整间卧室内只剩她们两人,苗苗假日固定回家。
    按惯例,通常这种时候方大拿的欺凌会更变本加厉。
    郁清辞默默看了她放在桌上的腿一眼,抿紧唇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浴巾,准备折返回到淋浴间清理。
    「等等,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见郁清辞乖乖停下动作,方大拿掛了电话,努了努腮帮子,往书柜的书吐了口,黏答答的透明唾液往下滑过书脊,落在整洁的桌面上,她昂了昂下巴:「过来舔乾净」
    郁清辞停在原地,神色不明。
    方大拿嗤笑的瞄了眼她的胸前:「还不过来吗没爸没妈的孤儿,为了生活应该也出去卖过了吧」她摸摸下巴,嫌弃的表情不言而喻:「穷得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洗到泛白了还穿,可真穷酸!这样,你过来舔,我就给你出钱买新衣怎么样」
    郁清辞抬手遮盖因淋湿而被一览无遗的身前曲线。
    「嘖!行吧行吧!你那个姊姊买你花了多少钱,我就出双倍」
    方大拿满意的看着郁清辞起了变化的脸蛋,以为她是因为听到双倍才起的反应,便勾了勾手指:「你的姊姊都怎么玩你的,这种富贵人家我见多了,既变态也不人道」
    「虽然我应该也好不到」
    方大拿见她终于有了更多反应,心生愉悦而放大的瞳孔倒映出郁清辞弯下身子,紧接着如猎豹般迅速窜到她面前,剩下未出口的话就被不断落下的拳头堵在嘴里。
    郁清辞骑在她腰上,眼里布满血丝怒道:「该死的王八蛋!别用你那张脏嘴提起她!」她每说一句,抡拳的力道愈加失控,紧箍着对方脖子的手也逐渐加大,郁清辞俯视那人因为窒息感而胀红的脸,缓缓勾起唇角,笑意却让身下的人看得心下直颤:「为什么不懂得适可而止?为什么要不断越界?」
    方大拿没想到郁清辞会突然暴走,更没料到小小隻的她动怒起来如此可怕!
    她哆嗦的握住掐在自己颈子上的那隻手,眼里满是求饶,「放放过我,咳咳咳我我什么都能给你」可是她的求饶,反而让压在她上方的郁清辞露出更大更疯狂的笑容,方大拿只能闭着眼边喘息,边用最后的力气大喊:「你你这样咳咳咳你的姊姊会被你吓到不要你的」
    你的姊姊
    像是听到什么关键字,郁清辞混浊的眼珠子清彻了一瞬,却又听见后面的威胁。
    她伸手温柔的抹过对方流出的鼻血,沾在自己的唇边,嗅着浓浓的铁锈味,再仔细舔过指尖,就连藏在指缘缝内的血跡都不放过,她低哑:「你可以欺负我,可以羞辱我,这些我都能忍,可你唯一不该做的事情,便是提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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