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语调轻快,女人紧握着手机,快速奔跑在漆黑安静的小道,她额间冒出一丝冷汗,心脏剧烈跳动。
“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眼神冷厉,另一只手和其他小队对接,发送援助信号。
宫娜是一名警官,从业七八年,接手过大大小小的案子,不得不说这次的事件是最为棘手的。
对方很神秘,喜欢在死人身上留下特殊的符号,从一年前开始就杀了不少的人,男女老少皆有,毫无规律,并且每次杀人后都会寄一束花到她家来。
娇艳的红玫瑰中夹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致娜娜小姐。
时间过于凑巧,况且这些案子是她来负责,所以不得不联想起来是那个杀人魔寄来的。
一切发生的很蹊跷,她没见过对方长什么样,也不确定是否是自己身边认识的人,每一次想要寻找他,都被他巧妙地逃走。
她还试过自己当诱饵引他出来,结果功亏一篑,又有一个受害者死在了她面前。
宫娜不明白,也不理解,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搬过好几次家,玫瑰花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口,她说不清那个人对她的用意何在,像是在玩弄她一般,把她当傻子耍。
宫娜没有一次不想亲手杀了他。
只是并没有成功,后来上面让她处理别的案子,将这个杀人魔交给其他同事处理,可未想到这人反利用这名同事来威胁她。
娜娜小姐,你只能看着我。
这是最后一张卡片中的字句。
杀人魔给了地址,一个废弃工厂的顶楼,她匆匆爬楼梯,终于到了顶。
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同事被吊在起重机上,绳子粗糙厚实,磨得脖子一道惨不忍睹的淤痕,同事呜咽挣扎着,而坐在天台边的一个男人对耳边惨绝人寰的场景视而不见,百般无聊的把玩手机。
他一身黑,脸上带着一个防毒面具,彻底遮住了整张脸。
时隔这么久终于见到了,宫娜很想冲过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起了头。
宫娜喘着气,咬牙切齿道:“把他放了。”
“娜娜小姐,你终于来了。”面具下的声音有些闷,却难掩语气中的愉快,他站起来,意外的身材高大,“我等你好久了,再不来他就要死了呢。”
同事脸色涨红,一身警服肮脏凌乱,宫娜心焦如焚,下意识要冲过去。
“你最好站在那别动。”
一把刀放在同事的脖子前,男人面对着她,语气难掩不悦:“不过是一个同事而已,他就这么重要?”
宫娜顿住,几乎要将那把刀盯出个洞,她冷静下来,镇定地看向男人,“请你先放了他,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好啊。”
他答应得很快,刀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只是他并没有打算解开同事的绳子,而是坐在刚刚的位置,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谈吧。”
面对他毫不犹豫的举动,宫娜脑中警报拉响。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她警惕的走了过去,眼神不断地观察他,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他乱刀杀死。
离他越近她越觉得面具下紧盯着她的目光黏腻又炙热,余光看向同事,她寻找着契机随时冲过去将杀人魔抓住。
走到他面前,还未开口说话,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揽住她的腰,踉跄一下跌落在他怀里。
他嗓音沉醉,听起来更低沉了,“娜娜……”
就是现在——
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膝盖顶进去压制他的大腿,一个利落地转身,欲将他反压在天台边。
谁知对方速度更快,仿佛已经预料到她的动作,身子轻轻一侧,长臂随即伸出拽住她的手。
这人会格斗?
宫娜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抬脚猛的往男人小腿上踹,但对方没有丝毫的颤动,反而发出一声轻笑,拽着她的手更用力了,这让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涌起杀意粗暴的直接卸掉他一只手。
她一直在追踪这个人,却难以找到重要信息,杀人手段毫无章法,除了死人身上的符号和送她的玫瑰卡片,她绞尽脑汁也无法拼凑出其他有用的规律。
很麻烦,非常麻烦。
救援还在路上,拼蛮力可能无法赢,她得尽可能的消耗一些时间。
咔嚓一声,宫娜震惊的看过去,只见刚刚被她卸掉的那只手臂现下正生龙活虎的挥动着,她在心里暗骂变态。
伸腿勾住他的脚,动用全身的力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男人压在地上,她没给对方缓冲的时间,伸手顺势朝他的面具伸去。
至少得看见脸。
宫娜面无表情,全部注意力都在身下人的面具上,她死死的盯着,就差一厘米——
猛然间,她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男人力气很大,手下的力丝毫没松,宫娜感觉到喉间空气的堵塞,脸瞬间变得涨红。
她能感觉到面具下的视线,他们距离很近,仿佛看见了冷冰冰的玻璃下注视着她的双眼。
妈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对方坐了起来,手也在一点一点的往回收,宫娜的指甲在他虎口流下一道道血痕,他却当没看见,面具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娜娜。”
第一次听见这道声音如此清晰在耳边环绕。
只听他一声笑,“以后也这样和我玩好不好?”
神经病!
宫娜趁他说话的期间从腰后掏出电击枪,毫不犹豫地朝他腹部击去。
滋啦一声,脖子上的力度松了。
本以为很快解决,早该拿出来的。
她甩开男人的手,面露嫌恶的摸着脖子,“有什么游戏去监狱玩吧。”
男人跪在地上,肩膀有些颤抖,宫娜知道电击枪的威力,被这么来一下没人还能站起来,她想着先给杀人魔戴上手铐再去救同事,以防万一,但就在抓着他的手准备铐上的时候,对方重心往后一倒,贴着天台的矮墙就要跌落。
宫娜实在没料到对方还想着寻死,瞪大了眼,一句脏话在嘴里未吐出便下意识要去抓他。
但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天台的男人竟然反手拉住她,重心不稳的两个人从楼顶跌落。
“我操?”
宫娜大脑一片空白,失重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意外,她睁大了眼,眼前是一个放大的面具,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没想到为公牺牲是在这种失误的情况下。
冷风剧烈地呼啸在脸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尖叫也发不出来,她猜不到这到底是对方的计谋还是一场意外。
对方的面具遮盖的严严实实,她遗憾死之前连个脸都看不到。
五六十层的高楼掉下去必定会死,听说人们在坠落的期间会晕倒,宫娜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要失去意识的迹象,不知男人是否有一些诡异恶劣的心思,扣在手腕上的力度很大,大到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爆,仿佛在逼迫她保持清醒。
她心想,带着他一起死也算是变相了结了这个案件吧。
死亡比想象中更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感受撕裂般的疼痛便没了意识。
说真的,她一点都不想死。
紧闭的眼皮被一束刺眼的光照得颤了颤。
不知谁开了窗帘,阳光格外的热烈,女孩身子陷进软软的大床里,无意识翻过身背对着窗户。
耳边传来愈来愈大的呼喊声,还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推搡她,女孩强忍着困倦,终于睁开了眼。
“尤娜,快起来吧。”
一个清丽的女孩映入眼帘,女孩懵了好一瞬。
这是谁,这里是哪?
番眼望去,这似乎是一间卧室,面积很大,她坐在一张可以容纳三个人的欧式公主床上,周围的纱帘呈淡淡的粉色,随着窗户外飘进来的微风拂动。
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实则她内心很清醒,突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很吓人,对身为警官的宫娜来说也是如此。
她这才呆滞地将目光转向那个女孩,迟疑地问:“你是?”
女孩愣了愣,随后不悦的嘟了嘟嘴,“今天是全学院的大讲座,迟到可是要罚抄圣经的!”
宫娜还是没反应过来,她视线向下,看见自己明显变稚嫩的双手,以及周围这不属于东方的建筑。
一直到去上课,她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记忆在从顶楼掉下来结束,她觉得能在那么高地方掉下来还能活着那简直就是奇迹,但事实证明现在自己确实能踏踏实实踩在地上。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信基督教的原因,死了之后真到了天堂?
但为什么在天堂也要上学啊?
大讲堂十分的宽阔,几乎可以容纳几百个人,一张属于学院的标志刻印在讲台背后,看起来十分气派。
她旁敲侧击得知了这个女孩叫蒂亚,和自己一个年级,同样也是舍友。
周围坐了许多的学生,身上穿的和自己一样,刚刚手忙脚乱的学着蒂亚穿戴,蒂亚又给她大致讲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今天的讲座很重要,一年仅有一次,由校方和学生会共同组织。
至于自己为什么叫一个外国名字,为什么变年轻,谁都没有给她一个解释。
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的脸,和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欢迎大家来到史莱特皇家学院。”
讲座正式开始,一位白发苍苍穿着白金长袍的老人站在讲台的正中央,和以前上学的时候没什么不同,照例有一段开学第一天的校长讲话。
叽叽喳喳的大讲堂因为老人的到来而变得安静,宫娜环顾四周,年轻的学生们都专注的看着讲座的方向。
端正了一下坐姿,打算好好了解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下一秒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俨然出现的一张透明荧幕——
「亲爱的宫娜小姐,你好」
「欢迎你来到《克劳迪娅的书房》,你是本场乙女游戏中皇太子——佛罗伦的未婚妻尤娜,在女主克劳迪娅攻略了全部男主后您也即可通关」
「那么,祝您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