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头蛇魔术师的蛇藤巨浪轰隆压下瞬间,伊古尔使用了天赋魔法。
儘管以他差劲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使用『荷米斯之翼』,但悠关生死的危急时刻来临时也顾不了这么多。
为了活下去。
银发青年从鬼门关逃过一劫,透过瞬间移动的魔法来到直昇机后座。
而直昇机也如愿飞起,逃离了可怕蛇藤所支配的地盘。
「唔……」
伊古尔气力放尽地坐倒在椅子上,伤口剧痛几乎夺走了一切,只剩下大口呼吸这点还属于自己。
「呼哈呼哈、呼哈……」
每吸一口气都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伤势恶化的银发青年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康復。
拖着这副伤重的身体,要怎么拯救白镜呢?
甚至在找到九头蛇躲藏地点前,自己会不会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别担心,潘朵拉方块,你不会死的,」驾驶开口安慰银发青年,令人熟悉的嗓音让伊古尔瞠目结舌,「我们已经度过最大难关了。」
「阿……阿莉亚?」
对于倖存者的疑问,驾驶转过头来给予正面解答。
果然是女佣兵在担任直昇机的操控。
「怎么?以为我已经死在绿色魔术师的手里了吗?」
阿莉亚露出笑容。
「你……你怎么还活着?」伊古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要不是奇蹟显现就是阿莉亚使用了她未知的天赋魔法逃过一劫,「我明明、明明亲眼看见你被敌人的藤蔓给吞进去了!」
「呵,你看见的那个『我』的确是死了,」阿莉亚熟练地操作直昇机往目的地飞行,身为一名环游世界、知名度颇高的佣兵杀手,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阿莉亚几乎都开过,「简单来说是复製的我。」
「复製的你?」身为魔术师的伊古尔理所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一下子便猜到了女佣兵的天赋魔法为何,「你的天赋魔法就是复製自己,像是分身一样?」
「聪明的潘朵拉方块,没错,」阿莉亚点点头,没有半点隐瞒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我的天赋魔法叫做『一人小队』,可以从本体分裂出另一个自己来自由行动,虽然本体与分身之间有最大距离限制,不过范围还挺广大的。」
「原来如此,所以来医院病房接我的,是你的分身,而你自己则在直昇机上等候我们的到来。」
「嗯,虽说是分身,但都是同一个我,意识跟想法互相联结贯通,」魔术师一般是不会随便透露天赋魔法的详细内容给别人知道,天赋魔法就像是底牌,在魔术师与魔术师的对决里,愈清楚对方的底牌就愈佔有优势,「所以无论分身还是本体,都是『我』阿莉亚去接你。」
「我明白了,」银发青年咬牙闭眼,希望胸口和腹部的伤痛能稍微缓和下来,他横卧在座位上像个来日不多的重病患者,「阿莉亚,我想……我必须休息一会儿……」
「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我们到达目的地后一切都会好转的。」
一切都会好转的。
这是伊古尔失去意识前听进耳里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就是沉重的黑暗与睡眠笼罩住银发青年,他疲惫不堪,即使是不得已入睡了也陷入一阵又一阵恶梦里。
恶梦里上演着艾莲娜与墨激烈地战斗,双方不留情面、下手极重,都想要致对方于死地般的攻击着。
红色魔术师双拳暴燃烈火。
黑色魔术师化为重重蝙蝠群铺天盖地。
站在远处断崖的伊古尔不停大吼,要两人停下满是鲜血的双手。
但艾莲娜与墨则杀红了双眼,红光黑雾相互碰撞交错,一道又一道鲜血不断洒在地面。
直到最后……
红光黑雾都相继消失时,两人不约而同倒下,战斗戛然停止。
「娜姐……娜姐!」
睁开眼睛的伊古尔慌张大喊,尽全力向前伸出的援手现在只能抓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有着温暖米色的天花板迎接着甫睁开眼的伊古尔,银发青年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简单花纹的薄被。
「唔,这……这里是?」
身体很轻松地坐了起来,伊古尔感到不可思议。
他翻开棉被拉起乾净洁白的t恤上衣,原本胸与腹部严重的伤口竟然都已经癒合,仅留下不太明显的伤疤在皮肤上。
这……这是在做梦吗?
「竟然一点都不痛了,」伊古尔抚摸自己的胸口和肚子,不敢置信曾经那么严重的伤睡一觉醒来就消失不见了,「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门口女佣兵,嘴角上扬地望着银发青年说道。
「我说过了,一切都会好转的。」
「是天赋魔法吗?」伊古尔直觉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个,唯有魔术师的天赋魔法才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肯定是天赋魔法对吧?」
「嗯,不愧是潘朵拉方块,猜的没错,」阿莉亚背靠在门边,两手交叉在胸前一派轻松貌,「但你猜得到帮你治疗的魔术师是谁吗?」
「应该是boss眾多的朋友之一吧,跟阿莉亚一样厉害的存在。」
「蝉的确神通广大,而且也找了另一个帮手来,不过就我所知,他并不是帮你治好伤势的魔术师。」
伊古尔抓抓头,百思不得其解。
在潘朵拉的成员里没有半个拥有治癒魔法的魔术师,却也不是boss找来的援助,那到底会是谁呢?
「猜不出来的话就跟我走吧,」女佣兵站直身子准备离开房间,她示意银发青年下床一起行动,「我带你去当面感谢对方。」
「咦?救命恩人也在这里吗?」
听见女佣兵的号召伊古尔立马下床,这才发现他下半身穿着可爱的长睡裤,图案是一隻隻的黄色小鸭。
「哇,我这裤子也太可爱了吧!」
「不得不说,虽然幼稚了点,」高壮的阿莉亚不喜欢这一类过于可爱的事物,但也没到讨厌的地步,「但还挺适合你的,潘朵拉方块。」
「哈,阿莉亚你别开玩笑了,」伊古尔环顾四周过于简陋的摆设,打开素色衣柜里空无一物,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小黄鸭可不是我的风格哩。」
「偶而换个风格也不赖,」女佣兵则是一惯迷彩绿长裤、军靴和迷彩绿背心加上军用战术腰包,「专注力或许能有所提升。」
「我会慎重考虑的。」
银发青年微笑随着女佣兵走出房间,木造的房子承受身体重量后发出轻微声响,走廊既老旧又昏暗,整体上还算是乾净。
「这里是民宿吗?」
伊古尔随口问了一句,在前头带路的阿莉亚则准备走下楼梯。
「是你们boss承租的老房子,算是紧急情况时躲藏的安全屋吧。」
银发青年专心地聆听任何可以收集的声音,就是没有听见屋外传来车声或人声,合理推测应该是人烟稀少的郊区。
「儘管不久前才问过相同的问题,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伊古尔走下楼梯后来到宽敞客厅,客厅有老旧沙发和矮桌,布满岁月痕跡的电视机则没有被打开,安静地站在那里,「阿莉亚,我这次昏睡了多久?」
「从你在直昇机上倒下那一刻睡起,大约八个小时左右。」
「还好,我还以为又是昏睡了两、三天之类的,」伊古尔径自朝沙发一屁股坐下,矮桌上不知谁倒了两杯白开水在玻璃杯里,引起蓝色魔术师的注意,「这水……可以喝吗?」
「当然。」
女佣兵点点头,允许银发青年拿起水杯一口喝掉。
「嗯嗯,正好口好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另外一杯我也……」
「喝吧,你伤势刚好,多喝点水是有帮助的,潘朵拉方块。」
「谢啦,阿莉亚。」
伊古尔将两杯水都喝光后,望着拉上窗帘的窗户还透着金色光芒,推算早上在医院醒来经歷八、九小时的逃难和昏睡,心想现在是下午接近四点的时间。
虽然阿莉亚说要带他来当面感谢救命恩人,不过他感觉不到除了自己与女佣兵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这房子里。
「对了,使用治癒魔法的恩人在哪里?」
「别急,她跟我的分身出门购买物资了,」阿莉亚坐在单人沙发上,单手把玩着锐利军用小刀,「我们都需要食物补充能量,才能面对接下来的战斗。」
接下来的战斗?
阿莉亚指的是九头蛇的基地吧。
对,白镜……
白镜还在等我去救她出来!
「可是我们还没从敌人的口中打听到基地躲藏地点,要怎么直捣黄龙将白镜拯救出来呢?」
「你很幸运,潘朵拉方块,」阿莉亚用手指熟练地旋转小刀,彷彿军用小刀已经成为手延伸的一部份,「蝉是业界首屈一指的情报家,只要他肯花时间,没有他获得不了的情报。」
什么?原来boss这么厉害……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难怪潘朵拉每次要偷取的目标情报都非常充足,不论是敌人数量、目标位置和下手时间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我一直以为是组织砸钱买来的各方情报整理,想不到全部boss一人就可以搞定,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么说来,boss已经查出九头蛇基地位于何处囉?」
阿莉亚微笑表示肯定。
「在我们被数不清的蛇藤追杀时,蝉已经找出九头蛇的位置了,」女佣兵拋起小刀,它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圆,「就在附近而已。」
「欸?」
银发青年整个人惊讶地从沙发弹了起来,他戒备地左顾右盼,深怕遭受敌人埋伏攻击。
就在女佣兵右手接住小刀同时,伊古尔激动叫道。
「阿莉亚你是说真的吗?九头蛇的基地就藏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