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郁对黑发女人说出那些条件,她往后去警局上班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心虚难受的。郑郁心里的天秤现在已经不平衡了,虽然早在五年前就失衡了,但那时是被迫的,而这次是主动的。不过奇怪的是,郑郁现在每天回家看见那女人扫地拖地洗衣服刷浴室,或者乖乖的坐在地板上等她,又或是太无聊太累睡着了,从来不曾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洗澡也是用最快的速度,连喝水吃东西都静悄悄的,像是怕惊扰到她的生活,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
对此,郑郁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心中莫名的不再感到烦躁,纵使九月底的秋老虎发威,让人快被热乾了,她也不再突然对女人发脾气暴怒。只是面对如此听话乖巧的黑发女人,郑郁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好像自己在眷养什么动物,变相的软禁,究竟是想阻绝她对外界的接触,让她毫无尊严的在这里打扫,还是想保护她不被任何人发现。
都在同一条船上了,不然还能怎么样。这是郑郁对自己的自暴自弃,因为心情是真的放松不少,少吃止痛药跟安眠药也是真的。只是女人半夜的痛苦呻吟完全没有减少,即使声音很小,但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郑郁真的很难不猜想她到底是毒癮发作?演戏装病?还是另有伤口?
午后的电视新闻都是一些重播的内容,郑郁一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遥控器不断换台,虽然看似在认真找有趣的频道看,但事实上,她眼角的馀光都在盯着阳台外正在清理洗衣机的女人。
下午的斜阳将女人全身都照的很亮,这也许是郑郁之所以很难不注意她的原因。从头发到脸颊,从胸口到大腿,郑郁推了推眼镜,等她发现自己过于认真细看女人的身体,是女人抬头与她四目相交,郑郁立刻别过头去,也不知干嘛害羞,搞得好像是一种许久没感受到的心动。愚蠢死了,郑郁摇头。
黄昏接着来,郑郁今晚忽然想煮东西吃,特别一点的东西。可无奈冰箱没什么食材,郑郁拨了拨瀏海,此时女人打扫好走进来,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转身拿了墙上掛着的一顶全黑鸭舌帽,还有从医药箱拿出一条ok绷。
「戴上。你只要帮我提东西,不准讲话,不准四处张望,不准随意走动。」郑郁边说边把ok绷粗鲁黏在女人的鼻梁上。
「要、要出门?」女人讶异的调整了一下帽子。
「少囉嗦。」
「但你不是说我若出去一步……」
「再废话就送你一刀。走。」
刻意去了比较远的超市,为了躲避熟识的人。其实郑郁在挑选蔬菜的时候,脑中不断思考干嘛为这女人设想周到,看她推着购物车,一脸无辜又有点喜悦的样子,郑郁心中五味杂陈,结果不小心挑选了她以前喜欢吃的高丽菜,等到要结帐的时候才发现。
「啊,忘了牛奶,我去拿,你先在这。」
女人点头在收银机前等着,郑郁转身离去,过没多久拿着一瓶牛奶回来,但在远处她就望见女人手拿着那半颗高丽菜,而脸上的表情是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