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小算盘,踱步出厨房。由于她思索得太深入,一时失察,被站在墙根默不作声的黎清凡吓得腿软,连连后退,退到背部贴墙,才惊魂未定地拍胸口喘气。他早已等候多时,趁机拉住阮知涵的手臂,带她进入与厨房相连的环形阳台。
阳光沐浴下,她睁不开眼,空出的那只手臂忙碌地挥动,试图驱散强光。披在肩上的黑发晒得滚烫,但她无暇理会,顾着嚷嚷,“热死啦,你要带我去哪里?”
黎清凡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没想热着她,拐进一扇半开的玻璃门。
凉意扑面而来,她还没来得及观察室内装潢,肩膀瑟缩,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等身上的热气散得差不多,阮知涵睁开双眼,打量这块特意开辟出以供休息阅读的私密空间。它大约有十平方米,整体色系偏暗,墙面、沙发以及落地窗的边框均采为深灰色,嵌墙式胡桃木小书架和沙发上的浅色棉质抱枕中和了深色系的压抑感。
碎碎的金光装饰实木地板的花纹,她踩在地板缝隙之间,环顾四周。
“我的房间。”
黎清凡说完,她的目光落到左侧的置物架,透过层与层之间的空间朝里看,里边的装潢风格跟小阳台是一致的,唯一不同的是,卧室多了点生活气息。
尤为显眼的是,一套经过熨烫的男式校服挂在落地挂衣架上,还有,书桌上的透明礼盒关着一只限定版草莓熊。
阮知涵微微下蹲,好看得更清楚点,不解地问,“你也喜欢草莓熊?”
她疑惑的模样很可爱,他忍不住揪她的脸,上手的瞬间,感觉她的肌肤像水煮蛋的蛋白,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他的唇角上扬,直言不讳,“笨蛋,送你的。”
“又说我是笨蛋,”阮知涵掐他的胳膊,逼迫他放手,“我才不笨呢,晏澄哥哥说了,我是玩心重,其实我很聪明的,你别小瞧我。”
话音未落,黎清凡的唇角垮了一半,勉强维持着笑容,不冷不热地说:“跟我在一起,还想着你的晏澄哥哥。”
阮知涵狐疑地瞥他,这厮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她没什么心眼,不会细致地解读他话中的深意,权当是他在跟她杠,就骄傲地昂起头,“我怎么不能提他,我偏要提。”
她犟起来,八头驴都赶不上。
黎清凡懒得跟她计较,省得气死自己。他强行摆正她的头,用蛮力压制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骄傲的天鹅顿时恢复原状,挣脱桎梏,入内查看草莓熊。
黎清凡的礼物送到了阮知涵心坎上,她抱着熊又是呼呼又是爱抚,吸引力全在它身上,喜欢得紧。过了不知多久,她如梦初醒,问“你生日诶,送我礼物做什么?”
他摊手,“想送就送了,还要挑日子吗?”
阮知涵一想,倒也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她的视线徘徊,最终定格于不远处的简易鞋架,顶层放着一个她很熟悉的鞋盒,似乎是她送的礼物。她指指它,“我挑了很久呢,你要好好珍惜。”
黎清凡笑道,“我把它供起来,行吗?”
“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午餐时,其他朋友问及两人刚刚的去向,不约而同地露出怪异的表情,有的甚至在偷笑。阮知涵心里压着一箩筐的疑问,困惑地挠挠脸颊,用眼神询问黎清凡。
他摇头,表示自己不懂,她唯有作罢。
午后活动是观影,阮知涵对悬疑片的兴致不高,看得昏昏沉沉,眼皮子差点合上。黎清凡坐她身旁,见她精神萎靡,轻声问,“你要睡一下吗?”
阮知涵揉揉眼睛,“我去哪睡?”
她半眯着眼,迷迷瞪瞪的,双颊透出浅浅的粉,唇色鲜艳欲滴。他怔愣片刻,惊觉自己手心出汗,连忙低头,避开她的容貌,“去客房,或者你不介意的话”
她困得直打哈欠,只捕捉到关键词,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那就去客房。”
黎清凡自嘲地一笑,他想岔了,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阮知涵一直翘二郎腿,这会儿腿阵阵发麻,站起来时,脚底的触电感刺得她龇牙咧嘴的。黎清凡出手搀扶她,领她出影音室。
黑暗之中,一众同学只见两道黑影交迭,并肩离开。
电影暂停,讨论声此起彼伏,伴随着调笑声。
一个女生说:“我之前就觉得班长跟知涵有一腿。”
跟黎清凡关系很近的常杉了然地说:“知涵没转学的时候,他天天逗她,喜欢得太明显了。”
另一男生状若思考,故意提起往事,“哎,你不是一样喜欢过知涵吗?”
常杉忆起曾经的心动,老脸一红,努力给自己挽回尊严,“滚,喜欢知涵的人多得是,我不能喜欢?”
“可以,可以,现在还喜欢吗?”
“不喜欢,有勇气跟黎清凡那小子竞争的,”常杉摇摇头,“得是什么神人啊。”
“确实,班长长得帅,智商高,家里有钱,最重要的是没谈过恋爱,简直了。我一男的都有点心动。”
此话一出,众人又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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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澄:是我,赢得很轻松(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