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一眼就看见被吊在房间正中的白花花肉体,女人浑身赤裸,一头长发散乱的垂在脸旁,正十分痛苦的挣扎扭动着,从喉咙里发出些不人不鬼的呜呜吼叫。
周则眯了眯眼睛,却觉得头脑冷却了些。
那不是沉岁。
即使第一眼就有了判断,他还是大步走过去,捏住那个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脸从乱发中抬起来。
确实不是。
但周则想象中的,松了一口的感觉却并没有来临,甚至隐约脸色更加难看。进了这种地方,谁还能看不出沉岁外套底下是怎么回事么,不在这间,可能遭遇的事情也是可想而知。
“你干什么?”
周则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个男人,也是赤身裸体,明显被他闯进来的阵仗吓到,烧着的烟头就掉在他腿边的沙发上。
“这怎么回事儿?”
后半句是越过周则,去问他身后跟进来的经理,看见对方身后还乌压压跟着好几个保安,这才觉得不妙,匆忙抓个抱枕去挡自己下体。
周则只斜过去一眼,没说话。还被他掐着下巴的女人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意识到他和那些人不同,正努力地往他掌心贴,喉咙里那野兽似的低吼也多了点儿低哀求救的意味。
但周则甚至没多停一下目光,直接松了手。
经理没空搭理那被突然打断、尽是不满的嫖客,正抖开沙发上的薄毯,打算先给那女人披上,便见周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管那女人,还是先跟上周则。
怎么回事?这是嫌被人看光了,就不要了?
但眼见周则没再踹下一间门的意思,这才回过身把毯子围在那女人身上,小声询问跟在身边的保安队长:“老板到了吗?”
“司机说快了。”
得到这个答案,他才略松口气,又堆起笑朝站在门口的周则凑过去。
对方正在讲电话,他过去的时候只听到最后一句。
“不然呢?”
然后便冷冷地挂断了电话,回头扫他一眼:“给我找个房间。”
经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让他给开个新包间的意思,眼珠稍转了下,谄媚道:“那里头那位,给您送过去……?”
周则像是已经完全忘了他刚才为对方有多疯狂,冷漠地抬了抬眼皮,语气疑惑:“我要她干嘛?”
“那……”经理尴尬地陪着假笑,“继续放这儿?”
·
沉岁吃完泡面,又重新挑了杯酸奶。
她刚在窗边坐下,拧开酸奶盖,便看见几辆警车呼啸着开过来,车上下来几位年轻警员,有条不紊占据了路口。
这是怎么了?
她抻着脖子向外张望,还没来得及看清,更多的蓝色警灯已经闪烁着靠近,最终将整个街区都笼罩在这明暗交替的蓝色中。
沉岁十分好奇,又不敢凑得太近,只好站在维护线外探头探脑,她把周则的车子停在里面了,应该没事儿吧?……
她还有些没搞清状况,视线便自然地被一个推出来的女人吸引了。
对方被绑在担架上,身上只勉强裹着条毛毯,在医护的束缚下十分用力地挣扎扭动着,露出两条赤裸的白腿,口中呜呜啊啊发出动物似的嘶吼。
两个护士几乎要按不住她。
沉岁目光下意识追着对方,没想到隔着人群,对方也突然朝她看了过来,露出头发下光洁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吓人,但仍掩盖不住五官的精致,平常肯定是个美女。
“这是怎么了……”
她小声念叨。
但这时候是深夜,本来就没多少行人,就显得她的声音动作十分显眼了。
旁边路过的女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儿吗?”
沉岁赶紧尴尬地摆摆手:“路过路过,我这就走。”
对方却像注意到了什么,走得更近了:“带证件了吗?”
沉岁没想到,凑个热闹还这么倒卖,一边从口袋里翻出身份证件,一边指了指旁边的酒店招牌解释:“我打算住这儿的。”
女警接了沉岁递过去的东西,还没扫描便顿住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对着对讲说了一句:“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