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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休息时间,大家拿着发下来的餐盒四散在教室里愉快地聊着天,我拿出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便当,走到司马言光面前。
    餐盒果不其然被丢在一旁,此时他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摆在桌上的浅蓝色便当盒。
    我支支吾吾、彆彆扭扭地绞着手指,半天吐不出一句话。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对于这个便当的用意瞭然于心,没说什么,直接打开盖子,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是你妈做的?」
    「我做的。」
    「嗯。」他拿起筷子,夹起一颗炸得金黄的肉丸子,「看不出来。」
    不知道他的意思是「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还是「看不出来这些到底能不能吃」,总之他还是吃了,从头到尾没说半句话,也没听见任何抱怨,只是偶尔吃到某些菜时会微微地皱起眉头,我不知道那是好是坏。
    龙捲风男,也就是黄俊文的好朋友拿着装满水的宝特瓶从教室后门晃了进来,他满意地看着瓶子上因低温而遍佈瓶身的水气,显然是因为饮水机还有冰水可以装而感到高兴。
    经过我们时,他怪腔怪调地叫了一声,曖昧地捂着嘴巴说:「爱妻便当吼。」
    原以为他会生气,但司马言光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是她欠我的。」
    他的话总是具有某种魔力,能让所有人乖乖听话。那人摸摸鼻子走了,而他继续吃着那个便当。
    吃完后,司马言光看着空空的盒子停顿了一下。
    「餐盒里有舒跑。」我赶忙说道。
    果然如我所想,那餐盒他连开也没开过,现在大概是口渴了,而我记得他不讨厌运动饮料的。
    「你还生我气吗?」
    他喝了一口,平静地说,「没有。」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样你就满足了?」
    「嗯。」我点点头,「因为我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他愣了一愣,嘴里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话,接着把便当盒还给我,喔一声当做回应。
    时间过得很快,像一缕惆悵的烟雾般从指尖溜走,而我只能看着他离去,感叹它的来去匆匆。
    运动会过后,我们升上了三年级,国三的我们唯一且终极的任务就是解决一张张的考试卷,那时还没有什么会考,大家拼命提高学测模拟考的平均分,对一张张的作文纸写下篇篇文章,只盼能拿个比四级分还要好的分数,达到平均之上。
    数学小老师走过来用笔敲敲我的桌子,「倪若凡。」她皱起眉头看着考卷上的涂鸦,「再十分鐘就要收了,赶快写。」
    相较于其他拼死拼活唸书的乖乖牌,我属于班上不太认真的那一群。好学生们一天到晚抱着参考书和考卷互相讨论重点,而我们这些人则是标准的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
    我只对自己有兴趣的科目才会提起干劲,此时早就掰完选择题,计算题直接放弃。
    我的文史很好,数理很差,国二时的理化老师很兇,和小学时代那个卓老师有得比,每次上课都会考一次元素表,那几个化学名词对我来说就像一长串怎么也背不起来的魔咒,如果它真的是咒语还好一点,霹靂卡霹靂拉拉、波波利那贝贝鲁多,你看,多顺口。
    总之,我就是怎么样也无法背得完整,他也是个男老师,一样会惩罚学生,而且同样是用打的。当时有一半的人在上课的随堂考掛彩,错几个打几下,我总是憋屈着脸,伸出手迎接原本是椅子的木条啪啪啪地落下。
    但我还是背不起来,上次错的这次对了,这次对的下次就错了,一直这么无限轮回下去。
    反正国中不搞留级这一套,我们也放心的每天过着糜烂的生活。数学那些复杂的运算式弄得我头昏眼花,√能干嘛?买菜的时候又不会用到,加减乘除会了就好。喜马拉雅山、台北、西班牙是什么地形关我什么事?反正不要迷路就无所谓。
    我秉持着这样的信念,数学考卷发下来的时候我在上面即兴创作,对自己可爱的插画颇为满意;地理考卷摆在桌子上,我却专心地研究桌子下歷史课本,期待老师下次又会说什么有趣的故事;理化考卷嘛……嗯,老师还是同一个,我还是认真想想答案要填aacbd比较顺,还是cadba分数比较多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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