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
“哐啷”一声,海德随手拿起一个烟灰缸就往让刘雨月逃脱的黑衣人身上砸,瞬时鲜血直流。
「我们会负责把他找回来的!一定还没走远!」
「你他妈都失误一次了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首?」
冷冰冰的一句话之后伴随着从一扇大门内传出的枪响声,而门口一黑影听到里面的对话后便立刻离开,也消失在了这栋阴气沉沉的别墅里。
喘着气,刘雨月只管不断往前跑,直到感觉胸腔就快爆炸、心脏就快要跳出来时,才稍稍停下脚步。“颯颯”
「谁!」
猛一回头,刘雨月有些困惑:「柯蕾丝??」
「是的,是柯蕾丝。」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刘雨月苦笑。
「不是的。」
「我能相信你的这句话吗?」
「柯蕾丝希望雨月先生你能相信。」
「你也很担心雨安,对吗?」
「??柯蕾丝想,是的。」
「我就知道小柯你不是海德说的那样。」
听完柯蕾丝略带困惑的表情回答,刘雨月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严肃,反而笑了出来。
「从一开始,雨月先生其实就相信柯蕾丝是吗?」
「嗯。」
「为什么,相信柯蕾丝?」
「为什么?」
「柯蕾丝想知道原因。」
「?因为?」
「等一下,我们先离开这里。」
感觉到了从远方传来了动静,柯蕾丝立刻上前拉住刘雨月的手继续往前方某处走去。
「吶?小柯?」
「什么事?雨月先生?」
「你觉得小安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
「可他也从没对雨月先生说谎。」
「是这样吗?」
「雨月先生难道不相信小安吗?」
「不是这样的?我?」
停下脚步,柯蕾丝回过头看着刘雨月。
「怎么了?」
「想起一件事,小安要我转告给雨月先生的话。」
「!他说了什么!」刘雨月激动道。
「相信你自己相信的。」
「如果我相信他是坏人呢?」刘雨月蹙起眉语带哽咽。
「他也会依旧待你如初衷,是个可怜的人呢,小安他。」
「他太傻了。」
「??雨月先生也是。」
「果然是物以类聚?」
「?快走吧。」
感觉心里有些想说的话,但怎么想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再次抓住刘雨月的手,柯蕾丝一瞬间希望时间能就在此刻暂停,这样或许就不用把刘雨月交出去给自己以外的人,而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此时的柯蕾丝却似乎略知一二了。
*
「学长谢谢你,送我到这就可以了。」
「你确定知道要怎么走吧?如果迷路的话可真没人救得了你。」
柯家寧其实很不放心让赵子樺一个人去找雪,但又无奈自己也还有事,就是想跟也没法跟。
「放心吧学长~雪早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过了!我都记在脑袋里了~」
赵子樺边说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而柯家寧虽然还是觉得放这二货一个人绝对会出事,但也还是得先解决自己的事才有馀力帮这傻缺。
而果不出柯家寧的预料,就在他们分手后的十分鐘后,赵子樺果然出事了?。
「呜??怎么办啊?这到底是哪里啊??学长我错了?」
莫名奇妙的懺悔和扑簌簌落下的眼泪,看得路人一个个都以为赵子樺是哪来的失踪儿童在找爸妈,纷纷前来慰问,但听不懂的赵子樺也只能拚命摇头加摆手然后越发哭的撕心裂肺顺便再叫个几声家寧小雪救救我之类的话,听不懂的人们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纷纷散开。
就在这样鬼哭狼嚎之际,一个熟悉的语言终于出现于赵子樺耳旁!
犹如救世主一般:「你谁派来的。」一点也非善意却又亲切十足的中文。
「我?我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某个地方??请问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去吗??呜呜?」
听完赵子樺的话,穿着帽踢的男子终于稍稍掀起过大的帽簷,露出笑容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子樺小医师。」
「你?!!」
「想活命的话就安静跟我走吧?」
赵子樺一机灵,头才转半圈,就感到身后有人正拿东西抵着自己的背脊,身后人语调轻松:「叫了的话知道你也活不了了吧?」
吞了口口水,赵子樺深吸一口气,然后决心一振!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我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吗!走走!立刻带路吧!啊哈哈哈!」俗辣的模样顿时展露无遗??。
「就知道子樺是个明理人。」刘雨安笑答。
默默跟着刘雨安和宣走在两人之间的赵子樺,知道就算自己想开溜也没办法,可能还会因此缺个胳膊少个腿的,索性将错就错,跟着或许损失也不大,毕竟本来大家都在找这号人物,应该很快就能被救出去了。
「子樺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刘雨安的语气就像在和朋友聊天一样,但赵子樺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刘雨安却先回答:「是薛凌要你来照顾小雪的?」
「你都知道?是吗?」
刘雨安对子樺的答案不以为然笑了笑,却不做回答。
「你如果知道的话那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多危险不是吗?怎么还不躲起来?你要知道有人可是发了疯的在找你还有?」
「不愧是子樺医师,这种处境下都能待我如此真切,真的是好感动,是吧?宣?」
「你说呢子樺医生?」宣笑着问,但看起来更加恐怖,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赵子樺的背脊永远都能感觉到疑似刀子的物品抵在背后。
「张?张睿皓,虽然我知道你不完全信任我,但是我们这次会来,真的是为了救你还有保护冬睦月的,这点请你相信??」
听到了赵子樺这样紧张又忐忑的话语,刘雨安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这笑容和反应都让赵子樺不解,除此就是觉得刘雨安这笑容好像和以前的那种不太一样。
「噗?哈哈哈~别这么紧张呀子樺,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说这做什么呢?」
「就是嘛,多失礼啊。」宣也嘟起嘴道。
「欸?你们不是要绑架我当做你们的筹码吗?」
「什么筹码呀,我才不想像文家那样过日子呢。」
「那?那刚刚这个人干嘛拿刀抵着我!」赵子樺一脸不信任的看向宣。
「我可不是那么粗暴的人呀,只是拿手机抵着你不用那么紧张吧?嘻嘻。」
「你别总是闹他,他可会当真的。」刘雨安无奈。
「那不闹他,我闹你?」宣手插口袋歪头一问。
「都不要,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本性全露好吗。」
「考虑~」
看着刘雨安和宣这样一来一往的活动,赵子樺忍不住飘出一句:「冬睦月也在你这吗?」
瞬时刘雨安掛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然后摇摇头:「不在,我把他赶走了,没人找得到他了。」
「什?什么?!」
「??你们也是想带他回去吗?」
终于停下了继续向前的步伐,赵子樺才发现自己已经跟到了一片森林里,厚重的浓雾感觉只要稍微走散一点,人就会迷路,而走在最前面刘雨安的身影,此时也有种下一刻就会跟着这些烟雾消散的感觉,令人不安。
「你?你把他带到这?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你也因为这样?身陷危险之中??」
「这样不好吗?」
「欸?」
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赵子樺,一下子给被问的愣住,「这样不好吗?」感觉就像是在反问,「带他回去的你们就一定是好的吗?」可没道理啊?
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绑走冬睦月的这个行为,不就是一个保命符的行为,虽然对于雪和赵子樺,多一点的感觉是认为有什么引擎,但其中原因保命符这理由也从没完全剔除过。
「难不成,张睿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自己?纯粹是为了冬睦月?」赵子樺在心头生出了这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不用想太多,我终究是为了自己。」
「唔?」
「辛苦你们揣测我的心思了。」刘雨安瞇起眼睛笑道
赵子樺原先还想再问什么,但突然听到了狗“汪汪”的叫声,还是衝着自己这里过来的,立刻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没一会儿,一隻可爱亲人的黄金猎犬便出现在赵子樺眼前,只不过亲的不是他,而是蹲下身来笑的像个青涩男孩的刘雨安。
「有好好看家吗?先生?」
「汪!」
「嘿嘿~」
这场景稍微又让赵子樺对刘雨安的印象更加改观,如果只看到他这样的一面,还真不相信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的真的是眼前这个人?。
「先生可真只亲你啊?明明是我捡他回家的。」宣虽然这么说,可表情却是充满宠溺的看着一人一狗,顿时赵子樺又觉得:「怎么我在哪好像都是个电灯泡啊?」如此于心里想着。
「想活命的话就跟我们先回家吧,走远了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不打算投?」
「快走吧,待越久雾会更大。」
有意无意的打断了赵子樺的话,宣带头往某处走去。
被带回一桩小木屋,不难发现要知道这个地方真的非常困难,就是要赵子樺立刻照原路走出去在走进来都不可能,难怪更是没给赵子樺蒙上眼睛之类的动作了,但为何现在刘雨安会在这里隐居?这还真是让人猜不透,还有刚刚所说的「把他赶走了」,难道现在真的冬睦月就是个纯粹的失踪人口?诸多纳闷一个两个的浮现在赵子樺心中,但不知怎么,当自己想问些什么的同时,宣总会打断的感觉?。
隐隐约约,总觉得宣的反应似乎不是支持着刘雨安的,反倒是不愿多谈,而刻意避开,于是等着晚餐时间宣准备晚饭的时候,赵子樺便找机会想单独和刘雨安说说话。
轻轻推开房门,刘雨安正头靠着窗看起来像是睡着,但却在赵子樺靠近之间微微张开眼睛出声:「怎么了。」
「啊?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怎么了?」
「你?你其实在保护冬睦月对吧?」
「为什么这么觉得?」刘雨安笑了笑坐直了身体。
「要不然你没必要在三年前和冬睦月一起跳海?」
「是吗?你觉得我的行为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吗?」
「依你的个性我相信就算是冬睦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也不会这样顺从,哪怕就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了?」
「原来你们是这么觉得的吗?」
「啊!如果有让你感到不愉快的地方那很抱歉?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罢了?」
「三年前,我曾有段时间经常和他在一起。」
赵子樺心想应该是指当初被拍到张睿皓和冬睦月在谈话的那段时间。
「??」
「??」
「??欸??然后呢?没了吗?」突然的沉默让赵子樺一下子给愣住,而刘雨安则是微微一笑回答:「嗯,没了。」
「欸?!所以刚刚那段话的意思是?」
「他的三年前,就像是我的二十三年前。」
「所以你才?!你根本就是个傻子!哪有人像你这样救人的!」
一剎那赵子樺终于了解了刘雨安的所有行为,什么「只是为了我自己」,根本就是谎话!
从头到尾刘雨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雨月!因为不愿刘雨安重蹈自己的覆辙,刘雨安便打算带着刘雨月逃亡,隐姓埋名只是为了有安定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命为消耗品当筹码。
「你以为他知道了你这样牺牲自己救他他会高兴吗!他!」
赵子樺气的眼泪都飆了出来,与神色泰然的刘雨安形成强烈对比。
「他一定会生气的,一定。」
「你!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但他一定不捨得骂我的,一定,还会说一堆安慰我的话。」
「你?你明知道还?」
「他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嘎—”的一声开门声,宣道:「吃饭了。」
「等一下!难道你不劝劝他吗!他不是你的朋?」
「他不是我朋友。」
「宣?」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我尊重他的选择,因为我爱他。」
宣淡然应对道,而刘雨安依旧笑着,赵子樺则语带哭腔问:「这就是所谓的至亲?」
然后又看了看宣和刘雨安。
「那真是去你妈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