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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冬月惊诧地呆坐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柯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听傻了?”
    “去总部……我不行的。”江冬月回了神,哆嗦着嘴说。
    她学历不够、资历也不够,怎么去?
    “你工作能力出众,这些我和上级都看在眼里,去总部完全没问题。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周柯明站了起身,轻轻拍了拍江冬月的肩,“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
    说完他便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留江冬月一人在原处疑惑、苦恼。
    高考填报志愿时江冬月不忍离家太远选择就近读书,本科就读于华州大。华州邻近梅州,而华州大虽不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却也是个师资不错的985,且外语专业排在国内高校前列。她在大学各科成绩优秀,四年奖学金没断过,大三系主任问她有无读研的打算,她摇了摇头,说毕业要回乌市陪在爸妈身边。
    之所以能来广远就业,还是周柯明到他们学校演讲,提到设在乌市的分公司要招收三名实习生。分公司初建,他被派来担任公关部(外交部)总监,正缺人手。
    江冬月在演讲结束后就找到了周柯明,当着一群领导的面问了联系方式。当天夜里她把自己三年来拿的奖状、荣誉证书都拍照发给了周柯明,还发了一段全英文自我介绍视频。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好社牛……也好社死,她在周柯明这种事业有成的海归青年面前卖弄什么呢?
    不过那时的周柯明不为所动,没有直接说要她,而是叫她本人到公司面试。后来面试过了她就跟在他身边实习了一年,大四毕业就正式进公司就职。
    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坎坷。
    去总部,她真的能胜任吗?她……真的要离家吗?
    江冬月撑着脸看黑着屏的电脑屏幕,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开始忙工作了。她给外国客户的助理打了通越洋电话,两人谈好一些安排,约好随时保持联络,之后她去了趟接待部谈迎宾事项。
    周柯明在办公室和一个客户视频通话,等到挂断后他抬头望了眼玻璃门外,没看到江冬月的身影。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低头看备注,随即烦躁地皱起眉头。
    “喂,妈,有什么事吗?”
    “回首都工作?我最近忙,再说吧。”
    “不要再给我安排相亲了,那个王叔叔的女儿我不喜欢。我现在以事业为主,不考虑谈结婚。”
    “我说了,别总想安排我的生活!”
    “……”
    母子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周柯明扯松领带,瘫坐在办公椅上。
    过了会儿他拿起手机点开相册,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是一张他和江冬月的合照。她毕业那天他代表部门送了一束鲜花过去庆贺,两个人合影留念。
    对江冬月,周柯明起初是欣赏她的胆量,也看出她很优秀,口语流利、面试对答如流,他没理由不给她一个机会。
    他倒不觉得江冬月的样貌、身材有多吸引人,他处在的阶层让他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在国外也谈过两个丰乳肥臀、热辣奔放的外国女友。
    江冬月与他谈过的女友相较,或不够身世佳、或不够外向健谈、或不够有才情,对他来说她寡淡如水、并不显眼,大概是相处久了,慢慢的看喜欢了。
    可江冬月的边界感太强,他进一步她退一步,这一年下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他甚至还没拉过她的手。
    可越难得到的,才越有挑战,他喜欢和江冬月玩追逐游戏。
    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渐昏暗,周柯明拿上车钥匙,穿上外套出了部门。
    江冬月和接待部的同事寒暄告别,转头就看到周柯明倚靠在外边的白墙等她,见她回头扬了扬车钥匙,“走吧,冬月。”
    江冬月能听到身边三两同事的窃窃私语声,她抿紧唇,跟在周柯明身后走向电梯。
    到了地下车库,周柯明让她去坐副驾驶座,江冬月连声拒绝,自己一骨碌钻进后座。
    周柯明没再说什么,坐到驾驶座开车出了车库。
    江冬月看他在搜导航,扬声道:“老大,不用送我到家,直接去第一医院就行。”
    “那孩子病了?”周柯明疑问。
    “额……”江冬月迟疑了一下,“嗯,是有些不舒服。”
    为了保护江迟的自尊她没说真话。
    因为是下班高峰,他们到第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江冬月带他上了医院五楼。
    周柯明过护士站时看了一眼墙上的医生信息栏,“泌尿科”三个字没逃过他的视线。
    哦,小屁孩割包皮呢。
    还没走到病房门前,江冬月就听见了争吵声,她加快脚步、推门而入。
    争吵中的男女老少回头齐刷刷地看向江冬月,然后很快也看到了周柯明。
    病房里那孩子的父母?看着真年轻真登对。众人心想。
    江冬月从视线从这一大家子上离开,对上了江迟的双眸,男孩苦巴着脸,怎么看都是被吓到了。
    她沉默地走进,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安抚:“别怕,小姨来了。”
    江迟的眼睛在看到她时是亮的,看到周柯明后才沉下脸,并不是受了惊吓。
    护士曾要推他出去,他吼着不让她碰,后来就没人理他了。
    见病房里多了对外人夫妻,那一家为了谁赡养老人而争吵的兄弟、家媳以及姑婶也不好再吵下去,说了几句狠话互咒彼此就走了,只留下老爷子一人在医院。
    周柯明走了过来,和病床上的江迟打招呼:“小迟,还记得叔叔吗?”
    “……”
    见男孩不回话,他尴尬地笑了笑:“哈哈,不记得也没关……”
    “记得,”江迟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睛,“你是我小姨的上司。”
    没想到他会理自己,周柯明一时愣了愣。
    “老大,坐。”江冬月搬了张塑料凳到他身边。
    “今天来得匆忙,也没给你带礼物,”周柯明坐了下来,看向坐在另一头的江冬月,“要不这个月给你小姨涨工资吧。”
    “?”在倒水的江冬月满脸惊讶,回神后连忙拒绝:“别了老大,礼物什么的不重要。而且……我才请假,这怎么能涨工资?”
    “年假是每个员工都有的,你进公司以来就没怎么休过假,这是另一码事。”周柯明这么说。
    确实如此,江冬月至今只休过两次假,一次是料理父母葬事,一次就是去接江迟。实习那年她就很拼,时常熬夜加班,后来身体受不住昏倒过一次,被周柯明痛骂一顿就没敢通宵了。
    “柳姐她们都没涨工资,我涨什么工资啊?”
    江冬月婉言拒绝:“现在的薪酬我已经很满意了,无功无过涨工资我心里过意不去,再者……送礼物也不是这么送的老大。”
    “哦?那你想要什么?”周柯明直直迎上她的目光,眉眼带笑。
    受礼人不知不觉从江迟说到了江冬月。
    江迟盖在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初长出的指甲掐进手心肉。
    死男人,这么想抢老子女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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