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野眼神黯淡,眼里闪着泪光:“她好年轻,只比陆妍大六个月,可是她的人生永远停留在二十一岁。”
江雅闻言也红了眼睛,她替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难过。她年纪大了,总是听不得这些令人意难平的事情的。
“她特别好,是我不好,我对她太坏了。”陆鸿野垂下眼睑。
“我和她刚在一起时,我很恶劣,我不知道她有天生心脏病,一点都不照顾她。”所以在失去后才会后悔吗?他实在太坏,在这场肉体关系里,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导,而他却狂妄的全部推给安芜。想和她接吻是她在暗示,想和她做爱是她在发骚,每一件陆鸿野想做的事,全部都推给了安芜。
新加坡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窗户上。陆鸿野惶然地看着窗外,那年他和安芜第一次做爱,也是在一场春雨里。
湿泞、黏稠的春日,混杂着肉欲的味道。他对床上的安芜说她是淫荡的,是发骚的。
安芜才不是什么淫荡的婊子,发骚的母狗,她是陆鸿野心里的月光,是陆鸿野在春雨里窥探到的春意。
安芜是陆鸿野心里的热望。
此时此刻,陆鸿野才真真切切、痛彻心扉地体会到,安芜究竟对他有多重要。
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无法挽回了。
“我、我真的好难走出来,我原谅不了自己。”陆鸿野低声的说,他迷茫极了。
江雅又叹了口气,她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想必他是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她拍了拍陆鸿野的手背:“往前看吧。”
“可是我真的不行,我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我和她。”
“我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她坐在黑暗里,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行李箱,差点就要摔跤。她骗我是吃维生素,实际上是吃她的心脏病的药,因为她被我吓到了。”
“我怎么对她一点也不上心呀,我再多问几句,我就能问出来了。我就不会让她半夜睡不着觉,我会带她好好去看医生,去设计治疗方案,不管她能活到几岁,我都陪着她。”
如果可以重来就好了,陆鸿野的脸色惨白,声音都嘶哑了。
但是不可以,时间的洪流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过去了,他再也没机会了。
31.
安芜还时不时的会梦见三年前她被关在边境小镇的那几天,她从床上坐起来,喘了会气,就有点睡不着了。
那时她刚从手术中苏醒,就见到陆峰面色铁青的站在面前。
很俗套,但她也很乐意,假死一场远离陆家,去到宜居的地方休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常规体检时医生认为她的心脏问题虽然在,但已经不是危及生命的程度了,她还能多活很久。
经历得越多,她就想得越开。安芜现在在西藏的低海拔地区支教,身体也能很好的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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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