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礼乐君来。谦谦君子是知音。
午后,孙启明携一家老小到古琴台游历。
每年大年初一,孙家都会到古琴台游拜,因为这是孙启明和钟羽的父亲钟谱相遇的地方,也是钟谱为救他妻子而牺牲的地方。为悼念老友,也为补偿钟羽和周岚,在接他们母女二人入孙家时,发誓每年初一都要去那里祭拜钟谱。
早些年还会在汉江边上摆点水果糕点,高香烧纸,后来市政不让了,就只能来参拜,心诚则灵。
孙灏虽然不喜欢周岚母女俩,但每年都会赶回来赔家人一起游历古琴台,因为他为救自己母亲而牺牲,心中甚是愧疚。
一家人进入景区后,开始游赏园区的一景一物,年年今日,岁岁今朝,园中的一景一物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亭台建筑,水上回廊。
大约是大年初一,虽然艳阳高照,却北风呼啸,格外清冷,景区几乎没有人,瞬间享受了包场的气氛。
钟羽和孙灏也分分摘下了口罩,两人步行至内院时,一个中年的工作人员出来和孙启明打招呼,格外热情,一看就是多年老朋友。
就算原先不是朋友,孙启明这样的大人物年年大年初一光顾古琴台,兴许平时没事也会常来吧,在这干了一辈子的老管理员,怎么能不认识。
中年大叔抬头看了看天空,天朗气清,心情舒畅,邀请一家人到内院暖阁入座。
一家人进入后,中年大叔给他们沏茶,还是使用了古代楚国饮茶的礼仪。为表示感谢主人的茶水,孙启明招呼孙灏弹奏一曲当回礼。
孙灏虽然傲娇却是个戏痴,礼乐痴,更何况他知道中年大叔这里有一把上好的古琴,说是仿俞伯牙的那把打造的,铿锵有力,是最接近史书记载的效果。
孙启明主动提出把孙灏弹奏的曲子,录成视频当景区的宣传片。孙灏也没有拒绝,他的目光只盯着中年大叔从布袋中取出来的七弦秦,古铜色的琴身,银色的琴弦,行云流水,光在外观设计就已经打败了世面上大部分的七弦琴。
孙灏坐在奏乐席上试了两个音后,开始弹奏古曲《高山流水》,琴声悠扬,如高山上的汩汩流水,清清泠泠,缠绵悲切。
钟羽情不自禁,想起了男友朱忆南,不禁潸然泪下,端起茶水痛饮几杯,试图消除心中的悲伤。
在席的其他三人也被他的琴声感染,陷入悲痛中,思念故友,但中年人是不易流露自己的情感的,默默地都在茶里了。
曲毕,孙灏又弹奏了几首古琴台日常表演曲子,只是钟羽再也没听进去,他借上洗手间离席了。
从暖阁出来,随意在园中闲逛,逛到俞伯牙和钟子期握手相交雕塑时,他望得出神。
有那么一刻,他是那样的羡慕俞伯牙和钟子期,他们的友谊可以源远流长,流芳百世,羡慕俞伯牙可以光明正大为钟子期摔琴谢知音。
而他呢?
亲眼看着朱忆南为自己沦陷,落魄。他却无法告诉对方真相,对方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一辈子愧疚。
人最大的悲哀,是亏欠对方的内疚和自责,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拿出手机拉开通讯录想给朱忆南打个电话,忽然背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怎么,伤远怨遥,古今同愁么,还是想起你那位前男友了。”
钟羽一听就是孙灏的声音,一时气愤不过,转过身来,狠狠盯着他的眼睛,要是眼神能杀死人,在他心里孙灏早已千刀万剐了。
孙灏见他这副奶凶奶凶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见自己成功激怒了他,得意忘形。还特意向前走了几步,凑近他,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尘,伏在他耳边说,“哥哥不会怪我棒打鸳鸯吧。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要是陈瑜不塌房,我怎么助你完成任务呢。你那么心慈手软,我相信你是不忍心的,那这个恶人只能我来做了。”
钟羽被孙灏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给他发过去,但他还没开始出手,就被孙灏给握住了。
孙灏的手掌比他大,直接将他的小粉拳包裹住了,嘴角勾起,伏在他耳边继续说道,“哥,昨晚想了一夜,我想通了。既然集团要参投你的剧,又是大制作,一定会火遍大江南北的,我要是辞演,那多可惜啊。”
听到此消息,钟羽瞪大了眼睛,心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孙灏这么快就想通了,早知道他今天会搭错筋,也不至于安排了狗仔跟拍了。
几分暗喜,几分担忧,这么多年的恩怨,就因为来了一趟古琴台都烟消云散了?
转念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妥,但又说不上来,那狗仔跟拍还要不要继续安排?万一被拍到了,想要拿回底片,那就是一个无地洞的漫天价。
正当他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时,孙灏走在他耳边呼了一口热气说,“哥,你耳朵都快被冻坏了吧,我给你暖暖。”
在他最敏感的耳边吹热气,又用最性感的低音炮撩骚,撞得他心神不定,后穴菊花一开一合,心底泛了几丝欲。
但很快,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性,觉得一定是孙灏吃错药了,又开始发疯了,他下意识之间他推开了他,冷冷说道,“抽什么风?”
孙灏不仅不恼,又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他,被他伸手制止了,“好了,站在那说。”
孙灏嘴角一勾,调戏道,“哥哥真是敏感!”
钟羽不敢再直视这个疯批,转过身问道,“有什么话直说,你不想天天在剧组看到我也行,我会跟董事长商量,让你演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不会降低你的咖位,特别友情出演。”
孙灏哼哧一笑,快速抢答道,“谁说我不演了,我肯定要演主角啊。”
钟羽疑惑得看着孙灏,“你莫要诓我,到时候我消息公布了以后,你又不演,岂不是会陷于我不义。网友会说我借你当宣传噱头,未播先垮,项目夭折,你让我怎么跟同事会交代?”
钟羽吃太多孙灏的算计,他越是积极主动,越是要百般防备。
孙灏举起三只手指向神明启誓,他一定会参演这部剧的。
很显然,这部剧他一定会演,至于制片人是谁那就不好说了。
钟羽见他诚恳的样子,弱弱发问,“真的?”
孙灏点点头,假装不屑道,“那当然了。”
钟羽点点头,勉强相信他的鬼话、疯话。
孙灏见他半信半疑又补充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决定参演对吧。其实,我来这之前,我是拒绝的,只是刚刚在江边我想起了钟叔叔,小时候我经常骑在他脖子上戏耍,后来他又为了救我母亲牺牲,一笑泯恩仇。”
此话一出,钟羽确实信了,对于孙灏这种疯批来说确实很容易被情绪所控制。但他勉强还有几分君子之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不屑于撒谎。
既然他今天说一定会参演,那就一定会演。大约是为了他孙氏财团董事长的位置做铺垫吧。
孙灏见钟羽完全信任,便紧追着问,“今天可以把剧本发我,恰好这几天过年也没事干。”
钟羽点点头,表示晚上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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