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意没有渗进眼里,像蒸发了灵魂,只有勾起的唇角还能勉强传达那份欢愉。
我能看得出来,察觉得出异样,却不明原因。
一週过后的星期五早晨。
高扬的旗帜印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稍显无趣的开场致词十分顺利地进行着,一年级的我们并非直接在球场上集合,而是在操场的一端,一班接着一班的排着整齐队伍。
我在队伍其中,穿着一件飘逸的天蓝色洋装,裙摆衬着白色蕾丝,稍稍蓬起的下摆为整套服装平添童话故事般梦幻的氛围。
我特想飆三字经。
尤其当面前那个举着班旗的讨厌鬼臭猫咪一直在那爱笑不笑抖着肩膀。
「韩昊书你要笑就笑出来!」我咬着下唇,一张脸烧红的程度大概能跟过年的时候人手好几个的红包争艳,「陈玥恩受伤又不是我害的,到底为什么我要穿成这……你还真给我笑?」
韩昊书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就差没捧着肚子上演个捧腹大笑了,那班级牌倒还是尽责地举得又高又直,「咳、到底为什么一件衣服两个人穿能差得这么多?」
我呈完全炸毛状,咬牙道:「你来穿啊,你行你上!」
他继续笑,「好了别气,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忍住了三秒又笑,「不行,你怎么那么好笑?」
我忍不住送他一字箴言:干。
知道拥有钥匙的副班长我抢第一衝回教室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把韩昊书的水壶斟满热水,冒着烟烫得很,然而后来他还没喝下便发现了这事,为此我们俩又互斗了三百回合。
嗯,这些都是后话了。
开幕典礼结束。秋风依然瑟瑟地吹着,捎来的凉意微冷,球场上空悬着一道一道以线串起的五彩三角旗,场上,粉与篮的身影交错着排成一列又一列,直到台上的主任命令一下,漫漫人海散得凌乱,多数班级集体给带回了教室去,馀下少数马上要参加竞赛的三年级学生和加油团。
学生嘈杂的笑语不断,摊贩上的热狗香气四溢、一瓶瓶各色的弹珠汽水列在各班教室窗口前,夺目的大大招牌上写着耸动无比的介绍言辞;四散在人们手中的广告单、人手一枝的繽纷棉花糖,大排长龙的鬼屋里欢叫声如雷,响彻校园——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热血?可惜这些都与我没啥大关联。
不是老师排班待我不公,只是……当你成了班上最好说话的那个人,就别想还能逛什么园游会了,知道意思吗?
不知该说一句幸好还是哀叹个两句累的,是我们班门外始终有大排人潮,换言之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
「一份巧克力、一份水果松饼好了,总共一百五。」陈玥恩笑容可掬的坐在窗边一张高脚椅上,一手找钱一手交餐,那身天蓝的洋装换回到原主身上总算展现了正常价值,衬得陈大美女更是肤白腿长比例好,再加上她坐在一张特高的椅子上,妥妥隐藏了身高不甚理想的这点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