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嘶哑而破碎,他这才觉得喉间异常乾涩疼痛。
一隻手臂横了过来,将他扶起,他感到自己靠进了一个满是热意的怀抱,随即有水递至他唇间,顺着本能,他贪婪的努力吞咽了好几口,才觉得好受些。
往那人看去,迷濛的视线里,映照出一张冷硬的脸。
犹处在混沌的思维,林言模模糊糊,只想着,其实这人生的实在不差,剑眉鹰目,相当俊朗,只是那气势太强,完全盖过住他的面貌,实在有些可惜。
「醒了?」低沉的嗓音响起,林言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清晰的感受到那人说话时產生的震动,还有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眨眨眼,如天际厚重的积云被风吹开,他慢慢回过神来,头还是异常沉重,但已经想起了发生何事,下意识地问:「你没事吧?」
此时应有华刚好握住他的手,闻言突然发力,疼痛感让林言唔了一声,忍不住缩了缩,应有华立刻放松力道,道了声:「抱歉。」又从一旁侍从手里接过一个碗,命令道:「把这碗粥喝了。」
随着神识的恢復,下一个醒的似乎就是飢肠轆轆的肠胃,林言发现自己还真的饿了,粥的淡淡香气扑至鼻尖,想要伸手接过,却发现自己竟然虚软到完全无法抬起手的程度。
正犹豫间,却看到抱着他的男人逕自舀起一勺粥,还试了试热度后,才餵到他嘴边,有些迷茫的又眨了眨眼,但肚腹间的飢饿感太重,加上意识还是相当迟钝,林言虽然不太明白为何会被抱着餵食,但还是乖乖将温热的粥吃了下去。
被熬煮的软烂的粥几乎不需要咀嚼,滑落喉间落入空空的肚腹,林言只觉得浑身都温暖了起来,一口气便吃了小半碗。
虽然还想再吃,但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反胃,林言被呛了下,猛烈的咳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晕眩中只感觉身体被纳入一个宽广的怀抱内,一只大掌在他背后轻轻拍着给他顺气,掌心的热气熨过薄薄的里衣直透肌肤,让他莫名地有些颤慄。
咳完后,极度的倦意涌了上来,林言瞇着眼睛,昏昏欲睡。
「还没喝药,喝完再睡。」隐约听到那人在说话,但实在太过困乏,林言难得有些任性地想着,不要理会那道声音,先睡再说。
唇瓣突然被堵住,林言错愕的睁开眼,惊讶地看着应有华,因为双唇相接的关係,两人的脸凑的极近,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细小的汗毛,而一股苦涩的液体也顺着应有华的唇转移过来,林言皱起脸,下意识的伸舌想要抵住,却立刻被纠缠住,细细的吮吸着。
唔…不能呼吸了,林言被吻到气喘吁吁,而那口汤药也尽数入了肚。
唇瓣总算被放开,林言正吸着气,瞧到应有华又喝了一口,准备再来一次,赶紧摇头:「我、我自己喝…唔。」
应有华似乎吻上了癮,理也不理林言说话,又再度与他唇舌交缠,等终于喝完那碗汤药,林言已经意识迷离,觉得连耳后根都在发烫。
在陷入沉睡前,突然想到,这似乎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唇舌相碰。
即使更深入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应有华从来没碰过他的唇,今日怎么突然就吻上来了呢,茫然不解中,意识彻底进入黑暗。
昏昏沉沉间,隐约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正愤怒的说着什么,又听到有人在说话:「…毒素未清…烦闷噁心…少食多次……」
……
「夫人,喝药了。」
林言苦着脸看着阿木:「阿木,你怎么又叫我夫人了?」自打醒过来后,夫人这个称呼简直如影随形,让林言相当纳闷。
阿木很认真地说:「将军吩咐,夫人就是夫人。」
「……」
应有华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具体的话,林言也说不上来。
那人近日十分忙碌,但却似乎十分放心不下,不但要求阿木每隔两个时辰让他进食一次、早中晚都得按时服汤药,更找来好几个侍卫盯着他。
换作之前,他会坚持让人唤他夫人,还会如此紧迫盯人吗?更别提晚上……思及此,林言有些脸红。
「好吧,喝就喝。」林言认命地接过气味奇怪的苦涩汤药,一饮而尽后,赶紧拿过阿木递过来的水杯漱口。
据说他昏迷了五日,而这具身体在醒来后便相当虚弱,听大夫说是毒素残留的缘故,容易酸疼畏寒,疼起来时那奇酸无比的尖锐刺痛感总让他浑身颤抖,冷汗直冒。而解毒时又放了不少血,也导致他自醒来后到现在也过了五六日,却仍旧连床都下不了。
意识再度朦胧,林言只隐约感觉到阿木在帮他乔个舒适些的位置,便又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