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轻轻,但是什么都会,那双做食物的手在多弗看来是哪怕她拔根羽毛下来,萨斐都能做出让她入口就飞天的美味!毕竟他可是连屋子周围普普通通的草都能做成色香味俱全的大餐的人。
这天晚上,吃完饭后小零食的多弗坐在窗台边,看着萨斐从某个角落里拖出了一架梯子,带着她爬到了屋顶上。
小木屋不高,但站在上面也能产生离夜空更近的错觉。月亮贴在深蓝近墨的天空上,让多弗想起香喷喷的草饼在萨斐的铁锅里膨胀的模样。
她紧挨着萨斐耳边的碎发,晚间的风有点凉,她就伸出翅膀罩住萨斐的后颈,另一边翅膀则紧紧抱住自己。
“冷了吗?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萨斐把瑟瑟发抖的小鸽子用手掌包住,熟门熟路地下了木梯。回去之后,他们一起缩进被子里,萨斐的体温渐渐把冰凉的被窝暖热了,多弗张开嘴呼出一口热气,她的视线落到床头爬上白雾的窗户上,这才想起现在已经步入深秋了。
闲散快乐的时光走得那样不易察觉,原来她已经在这个边陲小村待了半年之久了,可她竟然在日复一日的晚睡、吃饭、收集能量、欣赏自然风光的轻松中毫无进展!
【这是不是就是唳说过的那个故事,嗯……乐不思蜀?】
多弗一边接住萨斐饭后零食投喂,一边抽空去意识中看了下自己的神体,有点忧愁,因为手腕上标记颜色变深了。
【不过这道菜可真好吃啊。】
但是该吃的美食她不会辜负,所以这些忧愁就暂且放到一边,多弗很相信自己的预感——大事将近了。
又过了几天,在一个天晴气爽的好日子,一支装备整齐的骑兵队伍冲进了吉里。起初村口站岗的哨兵以为是寻常的战事,他吹响应站的号角,沉闷的号角声却卡在了半空,哨兵睁着眼睛,身体断成了两半。
凄惨的哀嚎在宁静的村庄上空炸开,凶恶的敌人踏着尚有余温的血肉,杀进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村子。
前来应战的护卫队成员全都断成了残块,有的残缺不全的脸部还能看见惊诧和恐慌的表情。在边陲坚守了百余年的吉里从没有遭遇过这样残暴血腥的入侵,这简直就是毫无人性的屠杀!这些穿着和正常战争打扮一样的士兵挥剑砍杀,勒马扬蹄,同类的惨叫和血溅在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却像水滴入了海,他们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忍或是勉强,从他们利落的手法中甚至能看出些许兴奋,这哪里是人?这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被血腥场面吓得两股颤颤的大队长咬着牙问为什么,领头的骑兵拿铁棍捅穿了他的肚腹,见他还未气绝,又一抬臂,染血的铁棍破开大队长的胸腔,一直挑到他的喉咙处,迸出的血溅到马蹄下的碎肉上,吉里的天空依旧蔚蓝澄澈,地上却是惨叫连着肉块、内脏齐飞。
萨斐带着多弗逃进奥利诺德山的密林中,他不顾一切地跑着,酸水咽下又翻涌下山,整个胃都在火辣地痉挛,可是他停不下来。
父亲面色苍白、神情扭曲地领着那队人马堵住他平日进山的路时,他看到了诺波迪指缝中的碎肉……
村民的惨叫还在他耳边回荡,他无法停下奔跑的步伐,那群恶魔就要追上来了!
【跑啊!快跑啊!】大脑还在传达着奔跑的指令,可是萨斐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他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哪怕是把嘴巴张大到嘴角裂开、鼻腔流血,空气也只减不增,力气也燃尽了。
【为什么……不跑呢?】
他倒在地上,燃烧最后的毅力松开双手,让掌心的小鸟飞走,翻涌的血堵住了他的喉咙,萨斐只能绝望地看着这只笨鸟不停地贴近他,但就是不飞起来。
他眼里的大雨终于落下了,滔滔不绝地沿着他的眼角打湿他的鬓发,他甚至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可是这只鸟啊,他的小伙伴,还是不愿意走。
萨斐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多弗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从身体深处翻到眼睛、鼻腔的酸涩。
她飞到萨斐的脸庞,用尽力气去拱他、推他,甚至拿翅膀扇他也没能把他叫醒来。
右边翅膀上的信徒标记忽闪忽闪,她执拗地推着萨斐的脸,直到自己的视线中染了鲜血的羽毛变成细长的手,她的一缕长发落在萨斐涌血的鼻下,多弗意识到自己以神体现世,脑海中翻天覆地的尖锐疼痛击昏了她。
他们两个挨在一块儿,右手的手腕处都闪出亮白的光芒,相似的羽毛印记像某种信号忽闪忽灭。马蹄声哒哒由远及近,训练有素的骑兵仔细查看了多弗和萨斐手腕上闪光的印记,把他们捆在马背上扬长而去。
ε分界线?
新手村到这里就结束了~
下章开启新地图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