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菲斯特西餐厅出来后，余姿背着挎包，匆匆行走在路上，无暇去看这多姿多彩的城市夜晚。
今晚用餐的客人比往日都多，服务员忙不过来，经理以每小时200元的加班费留住了她。
捏着兜里两张薄薄的纸钞，女孩微微蹙起了眉头。
离学校封寝只剩1个小时不到，从市区到郊区公交至少1个半小时，地铁换乘1小时25分钟，怎么都不能在23点之前赶回学校。
那便只剩最后一个肉疼的选择——打车
余姿将垂下来的黑发别在耳后，纤白的手指在手机上轻点，迅速找好了一辆网约车。
到手的两百块，热乎劲还没过，一下子去了一半，她轻叹了声，实在是舍不得。
翻倍的加班费，高昂的打车费，她细细盘算了下还是赚的，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她想她依旧会留下来。
收了手机，女孩的身影掩在人群中，在一众长裙飘飘，妆容亮丽的衬托下，她的白T蓝裤显得朴素而清淡。
司机师傅已经在路边候着了，余姿走得急，一不小心和前面踩着高跟鞋，正往后趔趄的女人撞到了一起。
一股清淡的香水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她扶稳她后，忍着那点不适和她道了句“不好意思”。
可这位卷发女子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推开她的手，朝不远处的黑色车子跑去。
余姿这才发现，原来车旁站了两个身形高挺的男人。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寸头男子手肘间挂着件外套，另一只手打开了车后座，微弯着身子等待着他身边的男人进去。
她看不见那男人的脸，但是他身上那件酒红色的衬衫却格外显眼，直到他因为女人的牵扯而微侧过头时，柔和的光影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微勾的薄唇轻轻阖动着。
他低下头凑在女人耳边，修长的手指按在她肩上，姿态亲昵似最体贴的情人。
却让女人突然松了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犹似不甘地捏着他的衣袖。
“小周先生，请上车。”这时，齐宣适时开口，一张方正的脸没什么表情。
“清清，我最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你陪了我一晚上还不够？”男人的声音轻柔低缓，表情温和优雅，可话语间却透露出十足的冷漠无情。
“小周先生，我”
年轻女人面容姣好，咬着红唇一脸我见犹怜的姿态，水色眸子里的痴情叫人心软。
可周鉴之不为所动，他翘着唇角，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偏偏最是无情。
他抽出钱包里的一迭纸钞，将它塞进了女人的低领中。
“够吗？”他微微一笑，声线沉了几分。
女人微抖着肩膀的一幕落在余姿眼中，她捏紧了双拳，旁观了全过程的她胸中团着一股火。
有钱就能这样为所欲为，将人的自尊踩在脚底吗？
从来不管闲事的人，大步走了上去，抽出女人胸前的纸钞，狠狠砸在男人身上。
“满身铜臭的人谁稀罕。”
周鉴之漆黑的目光锁在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身上，周身聚起的冷意逐渐褪去，他不置一词，却在上车的前一秒再次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却让余姿像是被毒蛇盯上般，不过早秋的夜晚，她却从头寒到了脚。
车子驶离后，女人蹲在地上将一迭纸钞全部捡起来，又小心翼翼地吹走上面的灰尘。
她的这副卑微姿态让余姿回过神来，眼中流露出了满满的厌恶。
“为了钱，自尊都可以不要了？”
女人闻言抬头，扯了扯红唇，再没了刚才的柔弱模样：“你懂什么，自尊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朝男人招招手就能发财，我为什么不要。”她站起身将钞票放进了包里，然后理了理衣服，优雅地坐上了路口对面的豪车。
听她一席话，余姿一身恶寒，她后悔今晚的多管闲事，让司机师傅在路口多等了她五分钟。
下车前，她多给了司机师傅20块：“不好意思，是我的原因耽误了您接单子。”
司机师傅和蔼地笑了，摇头推拒道：“妹子，我只拿我应得的。”
“那下次，我也来关照您的生意。”余姿也跟着一笑。
于是，她留下了王师傅的联系方式。
躺在宿舍床上，余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绪杂乱。
都是为了生活，有人选择走捷径，有人脚踏实地。
幸好，她也遇见过后者。
………………
呜呜呜，我终于爬上来了，答应你们的《两面》姊妹篇，周鉴之vs余姿，今天开始连载啦，篇幅不长，10万多字，希望大家能喜欢。
2023.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