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定定不语,季竟遥含情脉脉仰望。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谢谢你,季竟遥。」夏寧平淡表达感谢,伸出手指。
季竟遥把闪亮纯凈的鉆戒一点点从指尖套上,凉凉的,万分沉重。
这晚的夏寧意外很沉默,熄灯之后故意离季竟遥很远,从同居以来,她从不曾这样冷漠,完全忽视季竟遥的存在。
「夏寧」
「嗯?」
他在被子里握住夏寧,捏紧,「不要把我拒之仟里。」
「没有啊,我只是心里有点乱。」快成一团乱麻了,很恐慌。
下一瞬,夏寧腰间一紧,被季竟遥拽过去,禁錮在怀中。
「你要干嘛季竟遥?」
夏寧的心又不听话乱跳,只要季竟遥敢乱来,她就把他蹬下床。但是季竟遥没有,只是轻轻搂住她,很虔诚地亲吻额头。
「呼——」夏寧脸颊火烧火燎。紧跟着季竟遥的声音带着丝丝潮热响在耳根处,「你能不能别把我想成流氓?」
「我...我没有啊。」
季竟遥手捞住她抬起的腿,「那这个是?」
夏寧脑袋勾着,臊得把脸埋在他心口。
她这是怎么了,对季竟遥的戒备心这么重。是怕他突然兽性大发把她生吞活剥吗?肯定不会的,季竟遥虽然现在有些卑鄙,但人性尚存。
认识这么多年,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季竟遥当年可是拉她手都会脸红的少年啊!!!
....不对,现在的季竟遥可不会,上次生理期他还半夜轻薄她,亲亲搂搂越来越顺畅。看来这王八蛋在国外没少谈恋爱....
清晨起,夏寧考虑要不要把鉆戒摘下来,戴手上太招摇,李然看到之后肯定又胡乱猜测,还是摘了吧。
「你做什么?」
「这戒指那么贵重,我怕丢了。」
季竟遥很平常地说:「戴着吧,丢了再买。」
「哦!」夏寧在季竟遥的眼神威逼下把戒指又戴上了,有一点可以肯定,戴上戒指以后,她平平无奇的手也变得金贵起来。
吃过早饭,季竟遥送夏寧去上班,「我中午飞国外,这一个礼拜都不回来。」
「好」她答应的干脆利落。
季竟遥的脸色不觉蒙上淡淡的阴郁,「记得打电话。」
「放心。」
夏寧嘴上答应的好,一点行动都没有付出,季竟遥出国的前三天,一通电话都无,完全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凈。
公干第四天,季竟遥的视讯电话打过来,夏寧正在客厅用超大显示屏看电影,跟单身没任何区别。
看到季竟遥微怒的眉,夏寧立马调整状态,「你跟国内有时差,我怕你太忙,所以就没打扰你。公干怎么样?行程还顺利吗?我在家一切安好,你不用掛念。」
她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季竟遥脸跟冻上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还有,你...上次说,公干几天?」
通话中断.....
难道是国外信号不好?夏寧拍拍手机,再打一次。
对方无人接听!
她一下认识到事情严重性,赶紧用简讯炮轰季竟遥的手机,「不好意思,我这几天特别忙,一时给忘记了,不要生气嘛季总。」
发完,夏寧自己都唾弃自己,什么东西,跟小秘一样。
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动静,夏寧象徵性又发一条:「季竟遥,你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最多下次你公干我记在备忘录里,行不行?」
还是没回復,夏寧决定不再哄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以后肯定会蹬鼻子上脸。
夏寧在家瀟洒了几天,嚮往自由的心逐渐减退热度,看电影吃洋芋片也觉得无味。
李然看她情绪不高,问:「这几天没看到小男友接送你,吵架啦?」
「他出差了。」
今天拍的这组婚纱照有些特殊,男女都是离异未育,站在一起四肢如同新长,她口水都是干了,他们仍是各摆各的姿势,互不相干。
「新娘把头稍微往新娘肩上靠一靠....」
她说的够简单明了吧,新娘和新郎始终不配合,身体中间可以塞下一个篮球,根本不像结婚,更像一对离婚怨偶。
「这套先这样,换个衣服吧。」夏寧拿着相机找到李然,「这新娘新娘怎么回事,干嘛笑都不笑。」
脸上涂胶水,怕黏上吗?
李然捂嘴,跟她窃声私语,「这男的想要女的生儿子,女的想要钱给妈治病,就这么简单。」
「原来婚姻索求不一样。」那她就理解了,一个要传宗接代,一个要孝敬父母,真是狗血。
「男的很爱前妻,就因为没孩子才离婚的。」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孩子还不简单。」前两天她还看到男人受孕成功的新闻。
「他前妻跳芭蕾的,丁克一族。」
哦,原来是爱情败于理想,现在又为了孩子娶别的女人,那她拍的确实是对怨偶。夏寧连叹几口气,可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看人摆臭脸。
下班之后,夏寧独自回到家,黑暗的屋子让她感觉到史无前例的空虚感,平时季竟遥在,从没有这样的感觉。
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手机短暂嘟声后通了。
「季竟遥,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快无聊死了。
「马上。」
「嗯?」夏寧的心一下宛如充满气的气球,轻飘飘飞起来,「你说的真假的?」
「真的,二十分鐘到家。」
「那你吃饭没有?我叫外卖。」
「我买吧,你在家等我。」
夏寧兴奋把客厅灯全部打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等候季竟遥带着饭饭归来。
「叮咚」两声,夏寧放下遥控,「这么快就到啦。」
打开门,夏寧笑容凝固,门外站的人不是季竟遥,而是醉醺醺的林子凯。
「二哥,你...你怎么突然过来...」
「我不能来吗?」林子凯扶墻走进客厅,望着屋子里价格高昂的摆设,嘲笑道:「这就是季家送你的房子?也不怎么样嘛。」
「二哥,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林子凯痴迷地望着她,「夏寧,二哥对你这么好,结婚都不告诉我一声吗?」
「不是,家里人都知道,你平时比较忙,可能...」
「都是借口。」林子凯歇斯底里打断,双手抓住夏寧肩膀,表情愤恨道:「季竟遥碰你没有?你说话。」
「是不是他强迫你嫁给他的?你告诉二哥,二哥给你讨回公道。」
他紫红色的脸上不止有愤怒,还有近乎变态的狰狞,每说一句话肌肉都会可怕的抽搐。夏寧害怕刺激到他,温声细语道:「二哥你别这样,你稍微冷静一下,喝口水。」
「我不渴。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没有。」
「你撒谎。」林子凯内眥红裂,搂着夏寧疯狂亲吻。
夏寧吓得抱头尖叫,惶恐中,手摸到一个花瓶,对着林子凯的头就敲下去。
「咣!」一声巨响,透明的玻璃花瓶碎裂一地,林子凯脑袋流血,直楞楞倒地上。
夏寧惊恐万状,捂嘴后退几步,眼眶颤颤充泪。
门锁「噠噠」转动后打开,夏寧宛若受惊小白兔,红着眼看过去,「竟遥。」
她紧绷的精神稍微松缓,哭着扑进季竟遥怀里,季竟遥也在第一时间搂紧她,柔声安抚,「不怕,有我在。」
季竟遥先把她送回卧室,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把林子凯抬走,瞥到客厅里一地凌乱时,脑海再度浮现夏寧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推推眼镜,一股藐视一切的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夏寧睡一觉就接着上班,今天还是那对夫妻。
气场是可以互相影响的,这对夫妻的苦大仇深直接让夏寧本就不高的情绪断崖式下降。
下班时季竟遥的车在摄影棚门口等她,余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暖可靠,一下就抚平了夏寧的慌张和烦躁。
「林子凯没事吧?」
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有个心理准备,林父很疼惜这个小儿子,不然也不会把他养成胡作非为有恃无恐的性格。
「他没事,今天已经醒了。」
「那就好。」人虽然没事,估计林家也不会就此罢休,夏寧现在一个脑袋八个大。
「别想了,这事不用你出面。」
季竟遥这句话给她了满满的安全感,但是感动归感动,她不能让他插手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明天休息,回林家承认个错误就行。」
「不好」他态度冷淡。
「你如果插手,就代表季家插手,肯定会影响生意往来的。」
「是林家先动了季家的人。」
夏寧呆呆眨眼,顿觉季竟遥气场两米八,她就是个可怜兮兮的小鵪鶉。
大约因为季竟遥威武霸气的言论,夏寧回家后心理压力减少许多,即便现在天塌下来,还有季竟遥这个大高个顶着。
洗完澡出来,季竟遥在客厅打电话,她拿着手机思考要不要给蓝粤打电话问问林家情况。如果不打显得她做贼心虚,如果打,又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两头为难。
「想什么呢?」季竟遥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抽掉脖子上毛巾擦擦头发。
「林子凯伤的严重吗?缝了几针?」
季竟遥勾勾手,夏寧爬过去。结果季竟遥这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抓住她浴袍,问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为什么我公干,你一通电话都不给我打?」
「我...我不都解释了吗,怕你太忙。」
「我不忙。」他斩钉截铁道。
「那我又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你...你不要靠这么近,我...」夏寧一挣扎,不小心把季竟遥随意一系的浴袍扯开,一副成熟男人的裸体大辣辣映入眼帘,「啊!!!季竟遥,你把衣服穿好。」
夏寧化身尖叫鸡,双手紧紧捂着眼睛,本意要算账的季竟遥一秒被逗笑。
两分鐘过去....夏寧从指缝看出去,季竟遥不仅没穿好,还没羞没臊冲她笑,「季竟遥,你的羞耻心呢?」
季竟遥把她手拿开,弯下腰,捧着怒红的小脸,「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面前穿衣服,知道吗?」
「什么意思?」夏寧心扑通扑通狂跳,脸又热又烫,纯真无邪的眼睛里带着丝丝愤怨。
季竟遥强忍笑意,「就是...赤裸相见是迟早的事情,你心里那座清心寡欲的观音庙,可以准备搬迁。」
「等等...」夏寧小眼神迷茫闪烁,「我现在有点乱。」
「那就让它乱着吧。」季竟遥的唇压在她的唇上,温柔深吻。
这个吻充满粉红色泡泡,季竟遥的唇像云朵一样柔软,轻轻在她的唇上漂浮摩擦。夏寧浑身没力,阵阵电流涌入身体,让她从抗拒慢慢沉迷...
「唔...」唇上忽然一痛,打破前面所有美好。
夏寧睁眼嗔瞪,季竟遥蔫蔫坏笑,捏住她下巴,飞速啄一口被咬红的嘴唇,「季太太,麻烦把你的丈夫放在心上。」